一团白气，一团青气
我们看到画的那些鬼的样子，全都跟人是有点像的。我们讲牛头马面，那埃及狮身人面像，不也是人头狮身吗？我们《山海经》里面的怪物，不也是人跟动物的组合吗？牛头马面不就是牛的头、人的身体，马的头、人的身体吗？组合对不对？从这个角度去想，对我们写作也是有帮助的，这叫拼凑起来。各种不同的东西可以拼凑出一个新的东西了，有中生无，比如我画一张画，我画张三的脑袋，画李四的身体，画王五的脚，穿上赵六的衣服，摆出孙七的姿势……画出来是不是一幅画？看上去是不是一个人？这个人存在吗？不存在，但是也存在啊，画出来了。有孙悟空这个人吗？可以想象出来的。我们去看很多科幻电影里面的那些怪物，都是我们熟悉的动物慢慢拼凑出来的，对不对？你想象一下，一条鳄鱼正常生活在河里面，如果有一条鳄鱼生活在沙漠里面，它的尾巴是蝎子的那种尾巴，它也有螃蟹的那种大钳子，那是不是又变成一个怪物了？我们只是把几种不同的东西拼凑起来而已。如果你们有兴趣，也去了解一下自己的祖先，一代代传下来的，有没有这种机会？你们可能只知道爸爸的名字、爷爷的名字，爷爷的爷爷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吧？我们又不是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对不对？我们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呀。你想一想，我们为什么要讲以前的故事，以前历史，2000年前，3000年前，5000年前，10000年前，一定有一个男人跟女人，跟我们是有关系的。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他讲的这个——找到一具古代的尸体，就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不一定能知道，除非说这个墓有墓碑，墓碑上刻着字，有碑文，对墓主人有介绍。最好这个碑文的内容能跟史书的记载对应起来，那就更加的真实。在富阳新登有一个诗人，写过“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叫什么？他叫罗隐。你们学过他的《蜂》，“不论平地与山尖……为谁辛苦为谁甜”。他生活在唐朝末年，他也想当一个官，他名气很大，可是一辈子没走运，考进士也没考上，“十上不第”，所以他55岁的时候就回到家乡，在钱镠手下当官。传说罗隐出生的时候也很神奇的，他老家门前有一条江，叫鼍江，流出去就汇到富春江里面了。鼍江里面有两团气，一团白气，一团青气，白气是文气，青气武气，一文一武两个人，文气当然就是罗隐了，武气是他的老乡杜棱，一位将军，也在钱镠手下做事。他们出生之后，这两团气就没有了。这跟《水浒传》里的一道黑气，往四面八方去了，108将投胎凡间，是不是一样？民间传说罗隐要当皇帝的。他妈妈知道他以后当皇帝，高兴啊，感觉扬眉吐气要翻身，要报仇，东家长西家短，等我儿子当了皇帝，你们必须满门抄斩。灶王爷听到了，上天宫去告诉玉帝，说罗隐这个人不能当皇帝。玉帝就派下神仙，把罗隐的骨头给换掉。怎么换？我不知道，反正就做个大手术呗。这是在夜里换的，鸡一叫，神仙就得回天上去。到鸡叫时，其他骨头都换掉了，就嘴巴里的骨头没有换，所以罗隐就剩下一张金口，他说什么就能成什么。很多地方流传他的故事，特别是我们浙江这一带。有一年我去福建，在那里也听到了罗隐的故事，说他把面条倒到了水田里，面全都变成了蚂蝗。这些故事就在你的身边啊。一个地方有没有故事是很关键的。如果说西湖边有一棵树，它没有任何故事，那它就是一棵普通的树，对吗？如果西湖边有一棵树，苏东坡来的时候给它写过一首诗，画过一幅画，陆游来的时候给它写过一首诗，那这棵树就会变得不一样，出名了，对吧？像陆游到当年到杭州来，写了一首诗，《临安春雨初霁》，就在上城区吧，“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深巷卖杏花”，现在陆游纪念馆也在那边。就像搜集文物，怎么样的文物才值钱，故事越多的文物越值钱，是不是这样的？我们讲到了最近的新闻，钱王墓被盗。就从钱王讲开去乱七八糟讲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相互之间可以串在一起的。画了一个太阳放光图，其实就是一种思维导图，这就告诉我们写作文、学知识的方法，你要把它织成一张网，有结构。今天讲的方法才是重点。这些内容一个在时间顺序上，一个在空间顺序上。我们找跟一个主题有关的东西，要么在空间上去找，要么在时间上去找，这就是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