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李永山老师

〓 第 1441 期 〓
文|冯亮 编辑|王成海
在土牧尔台中学,李永山老师带了我半年初三,一年高二(当时高中两年,毕业班)数学。
学生期间,私下评价老师是一个永远的话题。高低都有,现在回想不尽客观。但对李老师,在我们同学中间,无论当时,还是现在,交口称赞。
李老师的课讲得好,但怎样一个好法,有无独特的方法?这应由察右后旗教育局教研室总结,我无力置喙。我听李老师课的情形,就像饿疯了后得到一碗饭菜,汤汤水水一滴也不想放过。从小时起,我就有上午瞌睡一会的毛病。可上李老师的课,除了因为漂亮的女同学走过思以外,没有迷瞪过。

我的脑海里总浮现:一堂课下来,李老师用完了带来的两根粉笔,只有拇指和食指留下些许笔灰,身后是美轮美奂的板书。偶尔从衣兜掏出一个小纸条,便会给我们留下思维新颖的习题,这习题让我们挖耳挠腮、茅塞顿开,痛且快乐着……
当时的李老师大约30多岁,身量高且挺拔,虽间杂白发,但寸头茂密挺立。说话要言不烦,虽讲一口本地话,但言辞儒雅。如不看斑驳的牙齿,会误认为出生优渥的环境。实际上,李老师生长于临近后旗的商都,且是“一都不如一都”的卯都乡的一个清贫家庭。
按李老师的年龄,中学期间应是在忍饥挨饿中度过的,文革初期考上的大学。大学期间,应该没得到系统的专业训练。然而,那个年代,那样的家庭,能考上大学,当老师后课又讲得那么好,充分说明李老师是一个智力超群的人。
时至如今,我见过有李老师这本事的老师也不少,但独独经常想起他。实际上,我在初中时数学并不是“拔尖”的学生,得不到他格外的关注,几乎没有和他课堂外的接触。毕业多年以后,我还是愿意有机会和李老师来往,以来往表达多年的倾慕。
我倾慕他什么呢?说句现在泛滥的话,应该是学业以外的人格魅力。那时,文革刚刚结束,百废待兴,人们的头脑稍微活泛而物资窘迫更甚。李老师作为“半家户”,生活困难自不待言,这从他长年穿的一身中山服就可以想见。但从不见他和家有“资源”的学生特别来往(我现在认为也正常),好像也无意利用自己的“权力”“兑换”、“倒腾”点什么。我知道,以当时学生们对李老师的崇敬之情,家长们是极欲提供一些帮助的。
也就是说,李老师身上那种读书人特有的洁身自好的品格和风度,吸引了我,这在以后的来往中进一步印证。现在的李老师,已八十高龄,精神依然矍铄,思维还是那样敏捷和新潮,与我们这些老学生在一起,是师更亦是友,我们继续受着他的影响。
我上大学后,李老师调到了白音查干中学,听说后来还当上了副校长。我有时琢磨:“德艺双馨”的李老师,能当一个好校长吗?我的结论是不差,但不会出类拔萃。老家的权力场,靠睿智、善良、体恤人是不够的,儒雅更是缺点,需要有权变的手腕,模糊不清的准则,甚至江湖的人脉和担当……
所以,我为自己能在人生的关键之处遇到李老师而庆幸,也艳羡李老师桃李满天下、泽被广大莘莘学子的道德文章。但总觉得李老师的能量不止于此,偶尔也为李老师及其他类似先辈的智力可惜:生不逢地,空间和身段疏离;生不逢时,柴米油盐过早限制了想象力。
人们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这世上的金子,我们才看到多少呢?
喜欢本文就在最后右下角点个“在看”让更多朋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