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损害的风景

昨日邀集几位“候鸟人”同游恩施市双河镇壁挂公路下面的一处瀑布景观。该处已游览多次，从双河镇出发，沿着壁挂公路盘旋而下，经历十三处倒折回头弯道，一直下到谷底。那个地方在导航地图上查了一下，叫龙塘口。

【上图摄于2019年7月】

前几年去看瀑布，因为没有人为的开发，一切都是原生态。瀑布离一段村级公路直线距离大概只有200米左右，但没有道路，登攀着山涧的乱石，非常艰难。瀑布之下，有水流常年冲击而形成的一个水潭，潭水清澈见底，戏水其中，流沙细石，感受非常惬意。见此情景，不由得让人想起南朝吴均的名篇《与朱元思书》中所写：

“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夹岸高山，皆生寒树，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千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蝉则千转不穷，猿则百叫无绝。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有时见日。”

两年之后再见，去瀑布的道路被推土机推出一条乱石路，稍微平整些了，但仍然不是路，免去了攀登之劳，却留下遍地乱石。由于开路的缘故，挖低了山涧，原先的水潭就不复存在，瀑布流下的水直接就从山涧中流走，一个绝佳的景致被破坏了。凡有瀑布，其下必有深潭。瀑动潭静，自然而然形成反差，互相衬托，就有了美感。一旦失去其中之一，美景自然大打折扣。我有感于此，作五言古体诗一首，以述其事。

人在谷中走，脚下已涓涓。

山巅飞瀑布，壑底涌流泉。

乱石嶙峋立，荒荆阡陌延。

周边已变样，往昔皆茫然。

深潭遭破坏，妙境更移迁。

耳畔潺潺水，心中默默咽。

可惜天恩赐，无端远神仙。

第95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