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刘学友 / 开普饭

彩虹

彩虹是大自然中的一种奇观，正因为是奇观，所以才难看到。四十多年里我遇到过无数次刮风下雨，却只看到过一次彩虹，彩虹像海市蜃楼一样难以碰到。

海市蜃楼我一次也没见到，听说海市蜃楼要有一个特定的环境才能出现，像在沙漠中，海洋里，海市蜃楼偶尔在那里出现。据说山东的蓬莱是海市蜃楼常出现的地方，有些人为了看到那奇观就住在蓬莱岛上，其实就是当地人又有几人看到过海市蜃楼呢？

我家的小保姆说在农田里看到过一次海市蜃楼，她家住在华北平原，既没有海也没有沙漠，她怎么就看到了海市蜃楼呢？如果她说的是真话，可见海市蜃楼是出没无常的，让人难以碰到，因此，称之为大自然中的奇观。

我看到过彩虹的那天，还是许多年以前。一天下午，下了一场雨，是疾风暴雨，当时刮很大的风，天上乌云密布，大风把房后的那棵老槐树吹得像发了疯，枝叶哗哗的往下掉，天黑得就像夜幕提前来临一样，狂风把玻璃吹得哗哗响，铜钱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要把玻璃打碎，我感到整个房屋都要被暴风雨卷走了，感到一阵恐怖，这种恐怖很快就过去了，天空出现了太阳，我恐怖的心才平静下来。我想到屋外去看一看，看暴风雨过后的街面是什么样子？我走到屋外，看到了马路上到处都是被暴风雨损坏的树枝，树叶铺满了马路，像是刮了一场强劲的秋风，还有一洼洼清水，马路边的小沟里还在流淌着湍急的雨水。

我家院前的东南边是一片菜洼地，那里种着菜花，菜地里都是水，菜花淹在水中。菜洼地前有一个大坑，坑里水溢了出来，平时这坑里没有多少水，这场暴风雨把坑里灌满了水，满得像一个小湖泊，水面还泛起了一层层细微的波浪，这水坑有了生命。坑的前边是一个大空场，原来这里有十几排破房子，因为是某一个单位的破旧仓库，是危房，拆除后就没有再建什么，地上到处是乱石碎瓦，也没有人整理，时间长了，这里就成了一个空场。再前边有几家农房，农房周边都是树，农房淹没在一片绿林中。突然听到有人喊：“快看，彩虹。”我朝天空巡视，看到了，看到了，在农舍的上空有一条清晰的彩虹，一头落在树丛中，一头连在远处的天边，像一座弯弯的彩桥横跨空中，那七彩的图案就像孩子们用蜡笔涂成的又重又浓的色彩，由于它的清晰，我坚定这是一座可攀登的桥，是通向天上的桥。十五岁的少年对天空充满了幻想，相信天上有宫阙，有嫦娥，有玉兔，有吴刚，还有桂花酒；还有很多的男男女女，都是古代的装束，长裙，长袖，佩戴流苏，飘飘欲仙。天上有一个美丽的家园，那彩虹就是通向天宫的必由之路。在我的幻想中，彩虹渐渐的淡了，淡了，远去了，远的模模糊糊，天空没有色彩的时候夜幕来临了。

这一景象让我久久不能忘怀，当天夜里，我坐在屋里看书，眼前总是浮现出彩虹的形象，那彩虹真是一座桥，是一座能爬上天上的桥。

日后刮风下雨我总要寻找天上是否有彩虹，但是哪一次都失败了，雨后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雨还没下透，即使出现了晴天，太阳高照也没有彩虹出现了。

许多年后，我还在想着那座彩虹桥，我这样的后悔，后悔当初我为什么不去攀登那美丽的彩虹，到天上去看一看，会会嫦娥，会会吴刚，抱抱玉兔，尝尝桂花酒。机会错过了，机会不再来了。

真的不再来了吗？我企盼着。

2000年10月31日

散文集《鲜花摇曳的地方》之《彩虹》

作者：

刘学友，情感专题作家，现居北京。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人民公安报、生活时报、消费时报、北京法制报、劳动午报、天水报、郑州日报、沈阳铁道报；《海内海外》杂志、《民生》杂志、《工会博览》杂志、《赤子》杂志、《金盾》杂志、《人民公安》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鲜花摇曳的地方》、《听雨》等。出版小说：《爱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墙外飘香》、《爱情也会变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个张二》等百余万字作品。

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慈善北京》杂志特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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