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里的春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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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随着我们踏进中学校园而依依不舍地远去了……
大彪、二胖、猴子、憨子、我,我们五个是一届的。同是一个塆子里的伢儿,光着屁股睡一张大床一起长大的死党。小学的时候我们都在一个班上,连座位都要挨在一起,一直形影不离。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分开了,二胖跟我分在一个班,另外三个人都被分在别的不同班级里。
刚上初中的时候,觉得一切都那么新鲜。离家比原来远多了,不住读的话每天就要骑车上下学,每天还要上早晚自习,大家就一起相跟着早出晚归。
我没有自行车,每天和二胖共骑他爷爷的那辆二八自行车,大彪带猴子,总是一声不吭的憨子带着惠惠姐。哦,对了,我们上初中那年,惠惠姐已经参加工作快两年了,她是高中毕业后顶她爸爸的班来我们学校印刷厂工作的。所以,我们六个人经常一起早出晚归。
五个孩子中,我的学习成绩最好,嘴巴也最乖巧,很快就深得老师们的喜爱(呵呵,甚至是宠爱哦)。学校各种组织里也马上有了我活跃的身影。
我当时参加了文学社、英语兴趣小组、数学奥赛组、校广播站四个组织,几乎每个晚自习后都要留下来,要么培训,要么搞活动。刚开始那四个家伙还能耐着性子等我一起回家,后来一看天天如此,就连二胖也不等了,每天把车钥匙扔给我就跟着他们先跑了。
我虽然从小无敌,但是胆子却很小。我特别害怕一个人走夜路,尤其回家还要经过一片乱葬岗,想想就后脊梁冒汗,我平常绘声绘色讲着吓别人的鬼故事此刻生动地吓自己。
自从他们不等我以后,就只能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黑夜里狂奔,为了驱赶恐惧,嘴里不停地唱歌,可是太紧张了,经常忘词,所以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那一句“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我恳求二胖晚上等我回家,但是这家伙是个睡神,一辈子没睡够(至今仍是),到点就鼾是鼾屁是屁的,等了不到两个晚上就又把我一个人扔在学校里不管了。
我不好意思去找大彪和猴子他们,毕竟做他们老大好多年了,让他们知道我怕一个人走夜路就太丢丑了。
最后就打起了惠惠姐的主意。
没想到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反正这段时间我要经常加班,晚上就等等你没关系。说完又轻轻刮刮我的鼻子。我知道我的那点小心思她早就一眼看透了。唉,谁叫我是她从小抱大的呢!
人的物质内在一生都在运动变化,在不同的时期,运动的频率和强弱各不相同。板块最活跃,变化最剧烈的就是青春冲动的时候。
我们现在就处在这个板块冲撞最激烈、最危险的时期。
也许妈妈那次不去学校找我,我都忘了自己的无敌。
妈妈是个聋哑人,有一天突然跑到学校来找我。初中比小学大多了,她只能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寻我。刚好那时没有上课,她找到我的时候,后边已经跟了一大帮看笑话和热闹的人。
我送走了我妈以后,班上的大嘴就故意叫我,吴迪,啊巴啊巴,啊巴巴……他一边大声说着还一边恶毒地模仿着妈妈那些手舞足蹈的比划,周围发出刺耳地哄笑。
我的心一阵刺痛,脸刷的由红变白,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捏紧了拳头,一个箭步冲到大嘴面前。
你妈X的,老子叫你学!我一拳砸在他那快拉到耳根的大嘴上。
血,渗出了他的嘴角。啊,大嘴反应过来以后,尖叫着凶狠地扑了过来。
很快,我那羸弱的小个子被他掀翻在地,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身上。处在绝对劣势的我只能勉强的还击。可能是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学校,大家都还不熟,没有一个敢来劝架的。
就在我越来越招架不住的时候,大嘴忽然停止了攻击,从我的身上站了起来,我乘机也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彪像铁塔般站在大嘴身后,他用粗壮的右手像拧秧把一样拽着大嘴的后领口。然后将他慢慢地扭过去。
大彪抡起他铁钵大的拳头敲鼓一样擂大嘴。“嗵嗵嗵”打得大嘴哭爹喊娘。
我们三个最后都被学校点名批评了,但是我一点也不为打架感到不安。我要用拳头捍卫妈妈的尊严!(未完待续)
作者:倪志平(又名倪平),男,1977年生于湖北团风,房地产策划人。现居山东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