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伟大的母亲】/ 魏杰
缅怀伟大的母亲
魏杰
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为了团聚，只有母爱是为了分离。母亲在，我们永远都是孩子；母亲不在，再辉煌的人生都有缺憾。不需赞美，母亲的伟大无与伦比；不需歌颂，凡有生命的地方，便有人争相传唱母爱不朽的丰碑。
这一天渐行渐近，终于要来临了。这一天，草木含愁，天地相融，生死相望，再见你伟大的容颜。我很恐惧，也很期待。因为心甘情愿的悲恸，是宿命，更是使命。我的身体，忍不住簌簌颤抖。
透过芬芬的香烛氤氲，我眼前浮现你伟大的面容，一如两年前慈悲、安祥，皱纹阡陌但笑容灿烂。啊，生我养我的地方，生我养我的亲娘！泪水奔涌，瞬间漫漶了我的双眼。今夜晚，我离你最近；今夜晚，我用灵魂祭奠；今夜晚，思念恣意泛滥，世界同我一起哽咽。
因为爱，你怎么舍得我悲伤？因为爱，我怎么能不悲伤？思兮思兮何悲戚，满面泪痕何所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间有情，处处留芬芳。一点香烛，难诉百年离殉。
愿天地与我同悲；愿轮回里还能相遇；愿生生世世做你的子女。如果涕泪滂沱不能表达深情的思念，就让我的灵魂在悲恸中沦陷。
我眼前谙熟的一切，流露着昨天的欢乐，也流露着今天的忧伤。因为你从这里走后，永不归来。但真的无人知晓，在我的苟且的余生，悲恸难遏。黄天后土，犹可鉴乎？黄天后土，实所共鉴。
无论，创世或灭世都变得轻若鸿羽；只因思念猝不及防，忽然涌上心头。况且，对你的爱无处不在；我不得不直面孤独和怨怼，蔑视大千世界。所以甘愿为魔。我无须任何人救赎；你离开的那一天，宇宙沦回混沌和黑暗。
我害怕忘记，习惯了每天思念。所以设计了一个囹圄，心甘情愿把自己囚禁其中。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的内心深处，就自觉传来一个谙熟的呼唤，令我的灵魂在欣喜中战栗。我知道那是一种幻觉，但多么渴望它是真实存在。而这时候，我一个人默默地蜷缩在黑暗里泪如雨下。有谁知道，无限的悲恸和无奈，于我而言竞然是一种奢侈的安慰？
岁月无痕，但在我心理上增加了一种沉甸甸的罪恶，夜深人静时几乎使我灵魂恐慌和窒息，伴随着岁月悄无声息的流逝与日俱增；因为我不能容忍，你深深嵌入我脑海的记忆烙印、无与伦比伟大的形象越来越淡漠，总有一天会变得朦胧，甚至遗忘；那么，我也会厌恶自己，唾弃自己，如同一个赧颜苟活的卑微的蝼蚁，寒冬飞雪的季节里零落成泥碾作尘随风逝去。
我喜欢夜晚，因为夜晚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想你。它让我沉浸在有你的回忆里，眺望明月如盘，盛满忧伤，盛满了我的思念：“一剪寒梅映月光，迎风洒落满园香。问情哪得痴如我，无尽忧伤恨夜长。”
我害怕夜晚，因为夜晚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想你。它让我沦陷在空洞的寂寞和悲恸中，魂驰梦绕追溯往昔自艾自怜：“向晚晴空飞柳絮，农家满院落梅花。梁前乳燕栖何处，屋后荒蒿竟自发。一种心思结怨怼，两行浊泪祭天涯。无情最是星和月，连问三声不应答。”
夜晚让我的心清醒，也让我的心紊乱。它让我的思念变得甜蜜，也让痛苦更加新鲜：“窗前柳绿花肥艳，斜阳醉染西天。碧梁青瓦绕炊烟。不知天上月，今日是何年。素来辛劳多为我，平生艰苦淑贤。香烛浊酒祭慈颜。今生长矣也，但乞后生缘。”
更多时候，触景生情，思念到了极处，苦痛涌上心头，一个人默默独处一隅，自言自语：“莫非，因为我的思念，冥冥之中感动了苍天？不，苍天无情，罪该万死，何曾有过慈悲的一面？习惯了城市灯火阑珊，繁华之中，孑孓孤单。习惯了泪水湿润眼帘，这一切，与阴雨无关。而我只愿，在今夜晚，再一次梦见你的容颜。”
我问佛：“假如有轮回，为何来生不是今世的重复？余生里，我宁愿遁入空门，戒心长斋，永伴青灯，只求来生再续今世未了之缘。”
佛说：“冬去春来，花枝上盛开的蓓蕾不是昨天凋落的那一朵；星移斗转，天空中闪烁的明星不是今晨消逝的那一颗；万象皆梦，你眼前的佛陀也不是刚才的我。”
我说：“既如此，我不如不堪、不念、不执着。去也是幻，来也是幻，何必在乎是劫是缘？”
满怀沉痛的心情缅怀母亲勤劳、朴素、平凡的一生，竟然是那样无与伦比的伟大。回忆母亲去世的两年，我终于挺过来了。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不卑不亢，不争不喧，来去从容，不痴不怨，云淡风轻。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人生。
岁月静好，暗香盈袖，不必匆忙。生命里总有一些柔软而细碎的光阴，让人怀念和回望。
人生旅途，终要一个人走完，踏着自己的节奏，才能感受繁华美景，山高水远。如此，每一天都很满足，每一年都很丰盛。让时光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让生活节奏缓一点，再缓一点：让我们的爱多一点，再多一点。让笑容如花朵，开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愿我伟大的母亲安息！愿来生再续骨肉之缘！
写于2019年3月8日深夜
作者简介：魏杰，男，1968年9月出生，西安市鄠邑区人。陕西秦风诗词学会会员，《秦川文化》杂志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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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杰说樱花】/ 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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