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地 | 秋野长歌
秋野长歌
作者/青草地
迎着清凉的秋风,踏着落叶铺就的乡村小路,我们迈向村东原野。
目之所及,天高地阔,辛苦了一年的土地终于放松了自己,深翻过后,就像劳累已久的母亲,惬意地翻了个身,浴着暖烘烘的秋阳,舒展着疲惫的身子。有的农田还没腾空,葵花秆儿静静地立着。籽葫芦被掏净了,葫芦皮堆成一个个金灿灿的小丘,葫芦瓤子也是一小垛一小垛的。冬天,这可是牛羊的美味小吃呢!
大部分田地进入了秋灌期,沟渠里,秋水满满荡荡,垄堰敞开着,迎接一路欢唱的黄河水。一块块农田垄堰相连,连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清水湖。秋未去,春已在来时的路上,经过一冬的调理,休养,待得来年东风回,封冻的土地消融了,酥酥软软,地力倍增,田野,又是一路好风光!
白酥酥的碱地里,猪尾巴草挨挨挤挤。至今还记着,秋风刚过塞北时,猪尾巴草率先红了一地,不是艳艳如火,而是流云般轻盈缥缈,尤其是海子边上,芦苇都不敢扎根的滩涂地带,半人多高的猪尾巴草快活得红袖婆娑!南飞的鸟儿一圈圈地盘旋,再盘旋,久久舍不得离去。
“过去,一到冬天,猪就靠这来撑肚子……就是光吃不长肉……”丈夫的话牵回了我的思绪,只见他撸一把酥酥绵绵的草籽儿置于鼻尖,嗅了又嗅,针尖大小浅浅扁扁的小圆籽儿,在手心黝黑发亮。那熟悉的草籽儿香,又一次带他回到了童年,那难忘的时光……
那时,一到秋天,人们就来到海子边儿割猪尾巴草,一车车地拉回场院,举起棍子“嘭嘭嘭”地打,草籽儿厚厚地铺落一地,筛掉木棍草叶,就匀溜溜的了,一麻袋一麻袋的草籽儿垛在凉房,猪就有了过冬的主食,再加和些蔓菁、胡萝卜,以及不多的玉米、麸子皮,就支撑到过年了……
而今,秋色已深,猪尾巴草悄然褪去美丽的红衣,与大地融为一体,这般和谐,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垄坡上,田野里,修长坚实的枳笈大部分收割了,有的已被一车车地拉走,有的一拢一拢地竖起来还在晾晒。看那枳笈根根直立柔韧,光滑坚硬,实心到底,决不中空虚浮。过去,人们用它来编厚实的枳笈巴子,盖房或者做马车围栏,现在,枳笈巴子已成为历史,但人们一直用它来栽扫帚,打帘子。直到现在,长长短短的枳笈扫帚依然是美化庭院村落的主要工具。门帘美观结实,比起竹帘,更是多了几分朴素。
芦苇遍地都是,一簇簇,一片片,高高低低,遍布垄坡荒地。擦肩一过,银絮飘飘,拂之不去。秋阳下,芦苇金波浩渺,苇花银光闪耀,和着秋风“沙沙沙”地摇。
秋,孕育着冬的生机。待得北风凛凛雪花疾,这丰茂的草地就成了野鸡、野兔以及麻雀、“老牛丢丢”等鸟儿们的乐园。丈夫说,“老牛丢丢”可爱极了,比麻雀大一半儿,头戴一顶“小绒帽”,懒得连窝也不搭,就在地里面刨个土窝钻进去。这鸟飞不高,也飞不远,贴着地皮飞个几十米远就又落地了。
“看!老牛丢丢!”顺着丈夫的手指看去,两只酷似麻雀的鸟儿翻跟头似的贴着地皮飞落到不远处,一蹦一跳地觅食去了。旁边,几十只麻雀正在红柳枝头蹦上蹦下地晒太阳呢!
“扑棱棱……”芦苇丛里不时飞出一只只大野鸡,冷不丁吓人一跳,正待看时,“扑棱棱……”它们已托着肥肥壮壮的身子笨拙地横掠过田野上空,呼啸着消失在不远处的草窠里了。
“这么多野鸡!”我感慨到。
“到了冬天,不止野鸡多,野兔也会多起来。”丈夫笑了,“我小时候更多。喜欢捕猎的人,一天能逮几十只野鸡野兔……”
“吐噜噜……”羊儿正悠闲地低头吃草,你看,它们一会儿矫情地摆甩着脑袋,慢条斯里,轻嚼细咽,一会儿又歪歪头看看四周。牧羊人卧在密密实实的猪尾巴草上小憩,阳光穿过红柳梢头,暖融融地铺洒下来。
秋日的田野,祥和、静美、生机蓬勃!“天地不言,万物生焉”,一朝铅华尽,枝枝叶叶与大地浑然一色,呵护着万千生命,一路相守,朝也成歌,暮也成歌!
摄影:青草地
作者简介:青草地,原名孙立梅。籍贯山东省,工作于内蒙古。偶有作品发表于报刊杂志及网络微刊。不求轰轰烈烈,只愿时光流过,青青草地氤氲一抹淡淡的青葱绿。个人微信号:S15104781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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