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的一碗丸子汤 | 作者：许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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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这个词儿是舶来品，源于美国，中国五、六十年代没有过这种节日的概念，小时候母亲在这一天给我过生日，是因为我出生在这一天，还因为我上边都是姐姐。

我家就在濮阳县城边上，母亲牵着我，把一枚煮好的鸡蛋，趁热用水打湿的红纸包裹起来，过两分钟再打开时，就变成了红鸡蛋，红红的、圆圆的、亮亮的，煞是令一个小孩儿眼馋，口水直在嘴里打转儿，但她并没有让我吃，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塞进口袋里，尤其在那个什么都匮乏的年代，印象特别深刻。

我紧紧抓着她的手，用怯生生的目光环顾着和农村大相径庭的环境。

最后，在东街一个地方停下来，空气中充满了香味儿。

坐下来，母亲从一个紧紧包裹的手帕里拿出五分钱，要了碗丸子汤。

我数了一下，共有像鹌鹑蛋大小的十个丸子，汤里撒了些香菜和葱花儿，与清水不同的是，里面加了少量的醋和酱油。

她坐在对面看着我吃，脸上带着笑，很幸福的样子。

我吃一个，她说一句，一生平安、好事成双、三阳开泰 、四季平安、五子登科、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

当要吃最后一个的时候，她说，儿子，等一下，然后掏出那枚红鸡蛋，亲自剥好递给我，看着我一口一口地吃完，她“咂吧咂吧”嘴，好像吃鸡蛋的是她不是我。

最后，她吃了第十枚丸子，连同那碗汤，然后，抹了一下嘴说，这叫十全十美。

母亲的说词儿，我大部分都不懂，疑惑的是母亲怎么会那么多词儿，为什么要念叨这些，但那却是我记忆里吃的最香的东西。

后来，才知道，外公办过私塾，她小时候念过书，但不多。

现在，一碗丸子汤，不足挂齿，但那碗丸子汤的味道，却在我的味蕾里扎下了根。

每次去老城，总会想起丸子汤，总会在吃丸子汤的地方驻足良久，总是感觉第一次在某征文大赛中获奖作品《一碗丸子汤》里的味道，是世界上任何一种美味所不能取代。

母亲走了已数年，愿她在天堂安详。

作者简介：许玉然，河南省作协会员、散文学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濮阳市书法家协会理事，华龙区书画协会主席。曾写过电视连续剧《派出所的故事》，出版过《闲文堂杂记》《远去的老家》个人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