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你
还记得,在某个记不清的雨夜,低低的听一曲,莫文蔚的靠近你。如醉倚桃红,如梦里看花,那时,我尚不知晓它是卡朋特兄妹的翻唱的旋律,任其萦绕。
为什么鸟儿忽然出现,每一次靠近你时,就像我一样,它们一直盼望着,靠近你…
只是,不知不觉,随着这样柔软的情绪,悄悄地来,仿佛咬下了一块绵软的芝士蛋糕,仿佛搅动着一杯淡淡清苦的咖啡,落下一层青丝薄纱,低叩心弦。
白日光照的一切明晃晃的,一夜,秋雨,让人想起了晚晴的那首诗来,返照斜初彻,浮云薄未归。江虹明远饮,峡雨落馀飞。凫雁终高去,熊罴觉自肥。秋分客尚在,竹露夕微微。
确是,斜阳渐渐的都能从窗沿斜到窗边,如果再到西斜到地板的时候,怕是要冬日了。淡云薄雾,熊罴赐梦,总归该是收获的时节。而就是这迟到的晚晴,惹得窗沿的小米被秋分的细雨泡软了,我的鸟雀又来啄食,唤醒着我。
一直觉得,靠近一个人的心上是很温暖的,也是很贪念的。
是你在闹,他在笑的一个拥抱。
是沈从文见张兆和,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带在你臂上如戳记,我念诵着雅歌来希望你,我的好人的深情。
是林夕与黄耀明,情愫有过,名分未有。当赤道留住雪花,眼泪融掉细沙,你肯珍惜我吗?的求不得,有一些粉蛾扑火,也有一些无法忘却,就是想靠近你,离你近一些。
有时,靠的近一些,反而不如相离的远一点,都说距离是美的杀手也是美的牵线红娘,有人说,朦朦胧胧,雾里看花最好,有人说,理不清,剪不断的离愁最动人,然我无意,闯入了谁的视野,谁的世界,终一种选择,过一种生活。
与异地的朋友聊天,见她面若桃花,欣然相逢,着新衣,饮新茶,仿佛一切都是新的。
听她聊着不同以往的见闻,扑朔迷离的感情,纷繁变幻的生活,忽远忽近,只待一见,还好吗?又有着恍若初见的亲近,也好似回归从前。
原来,繁华与清凉,不过是一盏云烟,相逢在这半尘半世,闲时,与诗酒山水相伴,把日子过的月白风清,因为忽近忽远,因为身处异轨,看似毫无交集,也终有故事可以倾听玩味。
想起,母亲忆,年轻时与父亲热恋时,也不过一周见一面。
那还是个冬夜,他骑着那辆崭新的二八自行车,站在约好的,老三大动力路那站,灯火昏黄的路口等她,那时,没有电话,约好了就一定要去的。
不过两个人最后竟迟迟没有等到对方,最后各自在深夜中回去了。好似纷飞的雪花,考验他们的爱情似的。
第二天,是母亲先打过去的电话,略带生气的口吻问道,你怎么没来?他道,我在站牌等你到八点多,见你没来就回去了。你怎么没来?母亲又道,我也是。
后来,在电话里仔细盘问了半天,两个人站在不同的公车站口,一个来,一个去,又怎会相遇。只道是,彼此都想着,离得近一些。然而却像向左走,向右走的男女主角,在雪夜里错过了。
而今,我听着却别有一番浪漫。
天地绵恒,也在方寸,如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聚,便注定无法相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想靠近却是无比难的事,也正若相忘于江湖,相忘于红尘,靠近你都成了一种奢侈。
当我靠近了禅,便有了一份了然,当我靠近了世事,便多了一种领悟,而当我靠近你的时候,我多希望,这一切可以慢一点,如光阴在眸,彼此恰巧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