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也许就是最大的支持

1983年3月,路遥的小说《人生》获第二届全国中篇小说奖,他给弟弟王天乐打电话报喜,说手头一分钱也没有,到北京领奖的路费都凑不够,急需弟弟帮忙想想办法。王天乐借了500元,赶到西安火车站买了票,将路遥送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八年过后,1991年3月,《平凡的世界》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路遥将消息告诉在延安富县采访的弟弟,说他钱不得够,需要弟弟为他筹借一笔钱去北京领奖买书。时任延安地委副书记冯文德听王天乐转述了路遥的窘困,被惊呆了。他出门去找了5000元钱,让王乐天转交路遥作为路费。在西安火车站送行的时候,弟弟天乐对路遥说:你今后再不要获什么奖了,人民币怎么都好说,如果你拿了诺贝尔文学奖,去那里是要外汇的,我可搞不到!
路遥只说了一句,“日他妈的文学!”便一头钻进了火车站。

有一种痴迷,伟大到令人感动!

1991年农历腊月25,历经六年,陈忠实的《白鹿原》创作完结。陈忠实回忆说,在划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省略号的第六个原点的时候,两只眼睛突然一片黑暗,脑子里一片空白,陷入一种无知觉状态,背靠沙发闭着眼睛,似乎有泪水浸出。……

《白鹿原》问世后,他名声大噪,但他的穿着仍是一身包工头的朴素,他的尊严全在内心在心灵深处。有一次,一位高职官员居高临下的说他,你在《白鹿原》之后咋再不写啦?你要体验生活嘛,要学习讲话精神,要深入群众嘛......面对一大套官话,陈忠实回复了一句话:你懂个锤子!

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闭嘴就是最大的理解和支持!

今天把路遥和陈忠实两个陕西文坛绝代双骄的轶事拉出来,是想跟大家说两句话:一是请善待那些虔诚于一项事业的人,尊重他们“忍得住,受得了,扛下去” 的精神。二是不懂的业务,不要随意评论,更不要指手画脚地瞎指挥,闭嘴是对自己面子的最好保护。

里约奥运会后,羽毛球国手林丹就曾抱怨说,奥运会这么重大的比赛,为什么我的主管教练不能做现场指导,有的人,我训练的时候从来见不到他的人影,却要过来指导我,我甚至怀疑他是否了解我现在的技术特点。
喜欢评论,随意指责,是国人的一个通病。普通人的评论可以视为发牢骚,解解气而已;有职权的人员来点评,往往会闹笑话出事故的。

时下,人们肆意指责的对象有两个,一个是教育,一个是医疗。两个社会生活里对专业性要求最高最严格的职业,却是被大众点评指责率最高的。这实在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目前农村教育的最大尴尬是:农村孩子被拉空,城里学校被挤爆。很多家长的心理已经到了严重变态的地步:宁愿孩子挤在名校的墙角旮旯里看不见听不懂,也不愿意孩子在乡村学校享受“独生子女”般的优待。另外一个让学校尴尬的境况是:大批大批的学生,都迷恋于交4-5万元钱让家长送去大城市的补习学校和培训机构,补习学校与公办学校形成了鼎力竞争的态势。

我们的教育的确出了问题:一是教育改革“轰轰烈烈但收效甚微”。二是社会公信力下降。前者是因,后者是果。

曾经,教育新口号满天飞的时候,一个新提法就足以吸引全国各地教育人的眼球去学习交流,教育理念成了一个可以变为人民币的神奇的东西。有一个段子说的挺形象,“ 这年头,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商人现身讲坛,著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可以说,瞎折腾,教育被“闹腾够了” !

我很赞成“人生需要折腾”的观点,但我绝不赞成教育需要折腾的说法。我很欣赏德国静悄悄的教育模式——让孩子成为孩子! 梭罗说,“如果一棵植物不按照自己的本性生长,那它就要死亡。人也是这样。”教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的一个朋友,班上有孩子家长说老师的作业太少,教学质量没有保证。这让他很郁闷,又很好笑。我让他把班级的成绩表发给家长,让家长自己看看,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对于不知者的指责,包容是最好的回复:你跟他讲,他根本听不懂;你跟他犟,他比你声音还大。

我的理想的教育环境是:安静,干净,尊敬!安静是不想让闹腾的社会芜杂浮躁了我的虔诚,干净是不想让自己的灵魂沾染了世俗的丑恶,尊敬是不想让自己的术业被人指点。

“9.10”教师节刚过,又是“9.11”恐怖日。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恳请不懂教育的规律者不要做教育的恐怖分子,闭嘴就是您对教育的最大支持!

(作者简介:陈启,号南山白丁。大学本科学历,中英文兼修,供职于陕西西安惠安中学。文风力求散淡,干净,活力。诗歌《船夫之歌》获首届诗词楹联大赛二等奖,古体诗《关中汉子》、《题画诗》“繁花难掩层绿”分获第二、第三届一等奖;散文《乡下女人》、《小镇》在不同刊物发表。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2008年发表于《中国音乐报》。)

南山白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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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号南山白丁。大学本科学历,中英文兼修,供职于陕西西安惠安中学。文风力求散淡,干净,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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