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树:彭端淑的坟台今何在
彭端淑的坟台今何在?
彭山 盛云树/撰写
第二天我们相约去了公义,邀约谷其老先生时,他因为有事,我们只有独自去了。走过公义古镇,原镇政府住落的川主宫已荒凉,一地的旧圮残痕,院外两棵曾枝繁叶茂的古榕已枯死,野劲的竹叶草爬上树桩,如耻辱柱站在混凝土堆积的市井,呼风和唤雨在麻雀啁啾里瑟瑟地发抖。走到古镇街心,原来的那口古井已填塞了,“井泉村”的井泉已名存实亡。故土的象征,家乡的概念正在一点一点地风化。
据谷其先生讲:彭端淑死后葬于公义。县人徐原烈1935年曾在原公义小学大门左侧,为他立了通高二米多的石碑,并撰文记述了他一生的主要事迹,现在碑已不复存在。问过公义场的居民,谁也不知道彭端淑死后葬在公义何地。
我们在公义场约了好友张汉清,在下场口的小饭店吃过午饭,租车赶往大石桥方向的上菩提。车上问司机他也不知道彭端淑的坟台。胡正清怀疑我得来的消息是不是谬传,这一下我也惶惑了。因为谷其先生不在,我们既已上路,只好碰碰运气了。
到了大石桥,过桥是我二姑爷李树成的家,碰巧他老人家在门口。下车问二姑爷“彭进士”的墓地在上菩提的什么地方?姑爷说以前上菩提的牌坊就在大石桥,“彭进士”的墓在月台村石板滩水库。他是兽医,正好去月台做防疫工作,便上车一同前往月台村。不知“月台”源何而来,代表什么意思,一路浮想。古人咏月台的诗句有:“未央楼殿依天开,东北偏好是月台”(岳珂《宫词一百首》)、“呼匠琢山骨,临水起月台”(汪莘《陋室五咏﹒月台》)、“同上最高台,山头晚 色开”(潘屹《饮张壹斋月台》),大致可以明白月台就是古人赏月的地方。
彭端淑(1699年-1779年),字仪一,号乐斋,眉州丹棱高桥萃龙山(今四川眉山市丹棱县双桥镇桂香阁)人。著名文学家,蜀中知名教育家,清代与李调元、张问陶称为“蜀中三才子”。
彭端淑出生于一个富庶家庭。其祖父彭万昆为明未怀远将军,清初为简州(今四川简阳市)判官。以军功卓著,授四川都督佥事。彭端淑的八位叔父,多为举人、知县。他从小聪敏颖异,常受先辈“崇实黜浮,又宜力学,毋自弃”的教诲,与兄端洪、弟肇洙、遵泗等苦读于萃龙山紫云寺,五六年不曾下过山,得学识渊博的父亲彭珣亲授。还得益于其外祖父、进士出身的夹江名儒王庭诏的教益,长进不小。及入县学,再得合江进士、蜀中制义(八股文)匠手董新策点拨,学业立就。
雍正四年(1726),彭端淑乡试中举。雍正十一年(1733)与孪生弟弟彭肇洙同榜登进士第,授吏部主事。乾隆十年(1745)升吏部员外郎,旋迁文选司(负责人事任免)郎中。乾隆十二年(1747)充任顺天府(今北京市)乡试同考官。乾隆二十年(1755)出署“三江要口,五州之屏藩重地”的广东肇罗道署察使。彭端淑在广东做官约六七年光景,也是他一生仕途生活中最为显赫的时期。
乾隆二十六年(1761),彭端淑随船督粤西粮运,船行在南海中,不慎失足坠水,虽被搭救脱险,但他却认为这是大难即将临头的预兆。他感叹:“人于宦途不满意,辄以咎人,此谁挤之者!今不葬鱼腹,天于我厚矣,复何望焉。”此时的彭端淑已对官场的尔虞我诈有了充分认识,决意隐退,遂借口此事,辞官归蜀,隐于成都白鹤堂,入锦江书院(今成都石室中学),走上了课士育贤的道路。锦江书院是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由四川按察使刘德芳在成都原文翁石室遗址上建立的省立最高学府。学员选自省内秀才以上人员,学员学费、生活费由清政府拨给该院的学田供给,在院学生有两百人左右的规模。彭端淑在该院任主讲、院长20年。
彭端淑的主要成就在其文学方面,其诗歌和散体古文及文学批评理论在当时的影响都非常大。他与李调元、张问陶以文名鼎立蜀中。
彭端淑后期的作品,题材极为广泛,或忧国忧民,如“忧旱几经旬,农夫心独苦”(《七月十六日》);或愤世嫉俗,如“……深山夜月一声啼,天地有春留不得。今古世事如苍狗,王侯蚁蝼同枯朽,……胡为岁岁啼不住?似含孤愤争自诉!”(《杜鹃行》);或抚时感事,如“骨肉难无故,同怀七剩三。”“何时重聚首,一解忧心愤”(《忆弟》)。
彭端淑曾说,“作文之道有三:曰学、曰识、曰才”,“才”即作者的文学才能。彭端淑指出:“才有大小,授于天而不可强加者也”,“才固授于天者也”(《文论》)。他认为司马迁、韩愈之所以能“网罗古今,洞悉情事”,是因为“天实授以绝人之才”(《文论》)。这些观点片面肯定作者的个人才能,忽略了作者的主观努力,与“有德者必有言”(程颐《语录》)的程朱理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表现出了其世界观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