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传龙:中医肾脏学说（二）·365医学网
肾是一个功能极为广泛的重要脏器。中医学认为肾的功能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主藏精。促进人体生长发育及生殖，故《黄帝内经》称之为“封藏之本”。二是主水液代谢，故《黄帝内经》称之为“水脏”。三是主纳气，故《类证治裁》称之为“气之根”。又《难经.三十六难》说：“肾两者，非皆肾也。其左者为肾，右者为命门。命门者，诸神精之所舍，原气之所系也；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意思是说，“命门”不仅是全身精气和神气所藏舍的地方，而且也是原气（指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根本）维系的地方，男子用以蓄藏精气，女子用以维系胎胞（子宫）。命门学说创始于《难经》，兴起于明代。明代随着命门学说的兴起，肾在人体中的重要作用日益受到医家门的重视。张景岳说：“命门总乎两肾，两肾皆属命门。”命门，是指人体生命的关键之所在，内蕴藏着先天之气，为人体生化的来源及生命的根本。同时，张景岳又强调，肾内寓真阴真阳，为五脏六腑阴阳的根本，故肾又有“阴阳之本”的称谓。之后，另一位明代医家李中梓提出了“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的宏论，指出肾与脾都是人体生命的根本之所在。从生理联系方面而言，《黄帝内经》则又明确指出了，肾在体合骨，其华在发，在志为恐，在液为唾，开窍于耳及前后二阴。肾合骨，《黄帝内经》说：“肾之合骨也”、“肾生骨髓”。意思是说，肾藏精，精化生髓，髓充于骨。也就是说，肾的精气生养着骨髓，骨骼的发育、成长、荣枯，与肾的精气盛衰密切相关。若是肾精充沛，骨髓生化有源，骨得所养则坚韧有力，不易折损，耐久立而强劳作，肢体轻健敏捷；如果肾精亏虚，骨髓生化乏源，在小儿则表现为囟门迟闭、骨软无力，成人则常见腰膝酸软，不耐劳作，肢体老态龙钟，骨质疏松脆弱，易于骨折或成骨痿等病。又《黄帝内经》说：“脑为髓之海”、“肾通脑”。意思是说，肾藏精，精生髓，髓聚而成脑，故有“脑为髓海”之称。脑是人体中一个重要器官，其功能主精神活动、意识思维，故中医又称脑为“元神之府（腑）”。脑的一切功能以肾精为物质基础，若是肾精充足，脑髓就丰满充盈，一个人就表现出精力充沛、耳聪目明、轻劲有力、思维敏捷、记忆力强；若是肾精不足，髓海空虚，一个人就会头晕耳鸣，健忘失眠，腰膝酸软，足痿无力，神疲倦怠，思维迟钝，无精打采。中医讲，齿为骨之余，所以牙齿的生长和强劲也依赖于肾精的充养，肾精充沛，则牙齿坚固而不易脱摇；若是肾精不足，则牙齿易于动摇，临床上采用补肾法多收疗效。《黄帝内经》说：“肾……其荣发也、其华在发。”意思是肾的荣华表现在头发上；也可以说，头发的荣枯与肾脏精气的虚实、盛衰有密切的关系。中医讲肾主藏精，肝主藏血，精血同源，血从精化，发为血之余。若是精血充足则头发旺盛，乌黑而有光泽，柔软而不易折；如若精血亏虚，不能濡润滋养头发，则头发就会枯黄、早白，脱落易折。因此而言，头发的荣枯能反映出肾精的盛衰，也可以说是肾精盛衰的晴雨表。正如《黄帝内经》所说，肾气盛，则齿更发长；肾气衰，则发堕齿槁。又《黄帝内经》说：“肾藏志、恐伤肾，”是说人的志意、情态深藏于肾，志意和则精神专注，魂魂不散，悔怒不起，五脏安和不受邪，不过喜，也不过怒，这样才能确保肾的生理功能正常发挥，一旦受到惊恐，人的情志就会失常，不仅会六神无主，更会伤及肾气，故而《黄帝内经》说：“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痠（酸）痿厥，精时自下。”意思是说，大惊猝恐，则精神内损，肾气受伤，这就是中医所谓的恐则气下，大恐则肾气陷下。肾藏精，肾气下陷则精不保、精气怯。精气怯，不仅可致煌恐不安，骨酸痿弱，而且又可见小便失禁、遗精、阳痿等病症。《黄帝内经》说：“肾主唾”。肾主唾液，是说唾液为肾精所化生的一种液体，有滋润口咽等官窍及其他脏腑器官的作用。如果多唾，则易耗损肾精，从而导致肾虚；而肾虚的人，由于肾之闭藏摄纳无权，也常见频吐唾液的症状。所以，中医提出了唾液养生能补肾之说。古代医家及养生家把唾液称为“华池之水”、“玉泉”、“甘露”、“琼浆”，认为它是珍贵的“金津玉液”，不可随便吐掉。咽唾液既保精又补肾，是一种简单易做的养生最佳方法。
据史料记载：三国时期有位百岁老人名叫皇甫隆，虽寿至百岁，却依然耳聪目明，体力不衰。当曹操向他请教长寿的秘诀时，他声音洪亮地说：“要想寿命延，朝朝服玉泉。”也就是告诉曹操说，一个人想长寿，就要坚持每天早晨咽唾液。而另一位活了一百三四岁高龄的药王孙思邈在《养生铭》中就提倡“晨兴漱玉津”的养生长寿之道，就是每天早上醒来，洗过口之后，用舌搅出唾液，然后再徐徐咽下。这种养生方法还有一定的规范，那就是：每天早晨寅时（也就是三点至五点），洗漱之后，面向南方站着，使自己精神安静，排出一切杂念，吸气后屏住气息而不立即呼出，并用舌搅出唾液，然后仰颈做吞咽动作，唾液连气一块咽下，如同吞咽很硬的东西一样，如此连续7遍。这个操作起来有点复杂，而通常用来养生的“搅海咽津”法就比较简单些，具体操作方法是：用舌搅唇齿之间或舌抵上腭，待到津液满口时，在鼓漱一段时间，而后分次徐徐下咽，让唾液回到人体内滋养肾精，从而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作用。在正常的情况下，口中的唾液量是适中的，让人既不会觉得口水多，也不觉得口中干燥。然而，当一个人肾阴虚时，由于肾中阴液分泌不足，所以唾液的含量也就会变少，临床可见眩晕、耳鸣、手足心烦热、心烦失眠、骨蒸潮热、大便秘结、小便短黄、形体消瘦、舌质红绛、舌苔少或无苔、脉细数等症状，治以补肾养阴生津之法，方用六味地黄汤或增液汤加减。当一个人肾阳虚时，由于肾的固摄封藏之能下降，则会引起唾液过多，临床可见头晕目眩、心悸气短、面色发黑、夜尿多、舌质淡、舌苔白滑、脉沉等症状。治以温肾化气、固摄津液之法，方用金匮肾气丸加减。
一言以蔽之，咽唾液是一种“藏精”的最佳行为，精气乃人生命活动的基础，养精乃人长寿健康的根本，所以咽吐液有异于养生，养得精气好，身体延衰老，但愿人长久，生活乐陶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