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难忘2015年的春节【征文】
难忘2015年的春节
张庆忠||山东
提及过年,我就会想起2015年在老家过的那个年,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临近过年我才知道,已经很久没回家过年了,大多是年前送些年货和钱回家,然后初一回家走一趟就完事。其中原因很多,一是家里太冷,一个“憋了气”炉子,与地暖有很大差距;二是爹的身体硬朗,给的钱和过年的东西足够,还有就是工作忙,放假晚。可今年不一样了,爹得了一场大病,腿脚不利落,回家过年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腊月三十的早晨,我踏上了回家的旅程。路上再堵也堵不住回家的心,你说是不是?
在爹的指导下,贴春联、挂灯笼、扫院子、请家堂轴子、摆放祭品、包水饺、放鞭炮,忙得不亦乐乎。儿子与家里的鸡鸭小狗成了好朋友,疯玩。
春晚如火如荼进行,我已哈欠连天,只能硬撑着。我知道爹每年要守岁,一整晚不睡,在家堂轴子前,和祖先们唠叨,祈求他们保佑新年平安幸福。儿子玩了一天,早在爹暖和的土炕上进入了梦乡。爹兴致很浓,和我聊天,不时向烟雾缭绕的家堂轴子说几句话。新年的钟声响起,瞬间全村的鞭炮被点燃了,真是热闹!这是辞旧迎新的鞭炮,新年的生活就在这鞭炮声中悄悄走来。爹看我打盹,催我睡觉。我知道爹累了,身体也不好,不能再守岁,该睡觉了。我刚脱了鞋袜,准备洗脚,猛然意识到爹还没洗。我把洗脚水调好端到爹跟前。爹愣了,好像不大相信,当清楚是事实时眼里竟然泛起了泪花。我很惭愧,给爹脱了鞋袜。说实话爹的脚有点脏,指甲也长。爹不自觉往后躲。我把爹的脚轻轻放入水中,撩起水轻轻搓洗。爹像个孩子,眯起眼睛幸福地享受着。
看爹这样,我想起了小时候父母给我洗脚的场景。那时每天晚上洗脚是必修课。一般是母亲给我洗,偶尔爹也洗。母亲早早烧好热水,调试好温度,然后让我坐在小板凳上给我脱鞋,把脚轻轻放入水中,用手撩起水洗脚面,脚后跟,脚底。母亲洗脚很舒服,至今想起来还很温暖。洗完脚,若是指甲长,母亲会小心地剪指甲。一切拾掇完毕,母亲把我抱起来放到炕上,随后去倒洗脚水。因为我特调皮,一般是一边洗脚一边玩,经常洗完脚溅母亲一身洗脚水。母亲有时会用手指头点一下我的额头,说一句:“就你淘!”我会吐吐舌头。一次,我问母亲嫌不嫌我的脚脏,母亲一听笑了,说:“傻孩子,不脏!”可我心里明白,成天似泥猴子,洗脚水都那么浑,还不脏?爹洗脚时,我不太敢玩,怕爹的严厉。上初中后,回家的次数少了,母亲给我洗脚的机会也少了,可每次回家,还是母亲给我洗,说我洗得不干净、不舒坦,我也乐意享受这一切。上了高中,一次回家,母亲照例要给我洗脚,我严词拒绝了。母亲很失落,一晚上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干什么好,粗心的我竟然忽略了此时母亲的心情。以后,母亲不再给我洗脚,可我分明几次看见母亲还是习惯性调好水,端到门口又慢慢倒回去,眼睛是红的。我当时想,都多大了还让你洗?以后,父母再也没给我洗过脚。
洗着洗着,我感觉两滴东西落进了洗脚盆,猛抬头,看见爹在使劲揉眼睛。我忙问:“不舒服?”爹摇头说:“没有,爹高兴啊!”洗完脚,我小心翼翼地为爹剪指甲。爹哽咽着:“爹高兴啊!有多少儿女嫌弃父母,不孝顺,我儿不嫌爹的脚臭,爹知足了!”看爹这样,我心里更难过。为父母尽孝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洗脚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爹竟然这样知足,我很内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2007年,久病的母亲溘然长逝,让我心碎。我追悔不已,这也成了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因为,我是个孝顺的儿子。现在那扇孝敬母亲的大门被永远地关闭了,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悲思与遗憾。未能报答母亲的深恩大德,已经成为我最大的心痛。夜深人静时,我的心中就会有一种椎心的痛悔。我相信,这种由衷的情感,绝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所有,而是千千万万作为儿女,或者晚辈相通的情感与遗憾。父亲年事已高,身体不好,我们还能再见多少面?每每想起这个话题,就像是一根针插进我感情的胸口,触动我那敏感的神经,感到沉重和自责。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回家,多陪陪爹。我说:“爹,以后我每次回家都给你洗脚……”爹使劲点头:“好,我等着!”
“爷爷,我也给你洗脚!”儿子不知何时醒了,揉着眼睛说。
“好孩子,爷爷等着!”爹的眼角有了泪珠。我更加愧疚,暗下决心,好好孝顺爹,让爹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外边一阵鞭炮响,这是早起的人放的,新年的生活开始了。我信心满怀,迎接着新年的第一缕曙光。
又快过年了,我收拾好心情,迎接新年的到来。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张庆忠,市作协会员,现就职于山东省东营市东营区龙居镇教育办公室,从2011年开始写作,迄今为止已发表作品300多篇,获得100多个奖项,多篇作品被收入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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