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明悼岳母(散文)
作者/赵长顺
【作家/诗人简介】
★ 赵长顺,笔名:上善若水,陕西西安市,退休干部。九十年代在陕西日报西安晚报群众艺术等报刊发表现代诗五十余首,因工作繁忙搁笔三十余载。退休后,重拾旧好,先后在西北作家三秦文学乡音等网络平台或纸刊上发表百首诗作。我的人生信条是不教一日闲过也,在诗与远方中慢慢变老。
【作家/诗人作品】
清明悼岳母
赵长顺
岳母已经仙逝八九年了,可是她老人家慈祥的音容笑貌还时常闪现在眼前。也许是她把我当亲子对待,疼爱有加,给我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记,也许是因为她一生经历的许多事很感人,总是挥之不去。反正总有一种动因,时常唤起我为她写篇纪念文章的欲望。岳母姓袁,官名袁淑贤。1925年出生,2012年病故,享年八十六岁。岳母解放前夕工作,当了两年教师。解放后考入银行。以后一直从事金融工作直到退休。岳母为人热情,乐于助人,就像她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民币一样,人见人爱。即使是陌生人,开口说上三两句话,就成了热乎的熟人。虽然她一辈子连芝麻大的官都没当过,却在大荔县城里小有名气。她长的富态,胖却干练,熟悉的人叫她袁胖子,她身边工作的年轻人亲切的叫她袁妈。岳母年轻时长的漂亮,我曾见过她的结婚照,那时身材窈窕,穿一身白婚纱,一袭长裙,亭亭玉立,靓丽秀美。中年发胖了,仍不失少女的风韵,又增添了一份端庄稳重的气度。国字型脸,富态丰满,我见她第一面的印象,觉得和宋庆龄有点相像。她年轻时精力旺盛,十分活跃,爱打篮球,还曾参加过行业比赛。口琴吹的好,都七八十岁了,她还能把巜我们都是神枪手》《游击队之歌》完整的吹下来,一曲美妙的歌曲吹的如醉如痴,悦耳动听。也许是年轻时爱好广泛,用她的话说贪玩,加之工作繁忙,三年生了两儿一女,没有一个是她亲手带大的,要么是保姆带的,要么是她亲妹帮她带的。当年她随丈夫工作调动频繁,三个娃出生地她说不清楚,连娃们的生日也不知道。这真成了儿女们埋怨她的把柄。
岳母一生都是从事金融工作,工作竞竞业业,认真负责。工作性质也要求她一丝不苟。据她说,一辈子只出过一两次差错,也就是为块儿八毛钱对不上帐,自己钻进办公室熬个通宵,直到找到差错,把帐对准了才去休息。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同在银行工作的同事,手脚不干净,一时起了邪念,贪污犯错的屡见不鲜。岳母却始终不为金钱所动。即使生活十分拮据的情况下,也曾未动过邪念。她除了分管会计工作外,还兼管职工基金会,一堆钞票就在手中,可她公私分明,曾未随意动过一分一文。所以,岳母曾骄傲的说,她是心中无愧光光堂堂退休了。我曾问过她,怎么一辈子连个股长科长都没当过,甚至连个中级职称都没评上过。她说,她一辈子不爱当官,爱自由自在,尤其到退休前,别人为职称争的脸红脖子粗,她却说,我工资不少了(在当时除了银行领导外,在一般员工中她是比较高的)要那些东西也没用。所以直到退休,工作了四十多年,还是一般会计员。其实,我暗中猜想,性格决定命运,岳母的性格柔中带刚绵里藏针,天不怕地不怕,敢于犯上,由于资格老,领导还真怯她三分。所以她与仕途无缘也在情理之中。文革初期,岳父被关进牛棚,当时掌权的人让她到物资局查帐,她严厉拒绝,并说:我老汉关了牛棚,为了照顾他,把我也关进去。她与掌权的一派大吵大闹,虽然对方气急败坏,但无法制服她,一是她曾不参与政事,没有给人留下把柄。二是她是烈士之女。在文革讲出身讲成份的那个年代,这还真是一张王牌。我岳父却热衷于文革初期的派性活动,有一次,岳父要去参加一派的大型活动,我岳母坚决不让,她竟拿了把菜刀挡在门口,声言谁敢去,她就拼了。幸亏这一挡,才使我岳父勉除了一次大错。岳母性格开朗,风趣幽默,不管是城里人,农村人她都能说得来。她平时不看书不看报。可她说事头头是道,不时冒出几句歇后语,逗的人捧腹大笑。有一次,一家人议论她孙女的婚事,我随口说了一句,不用操心,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人找上门来,她立马挖哭我说:刀子扎在大腿上离心远着哩。说的我哭笑不得,逗的大家笑成一团。晚年,儿孙满堂,该享天伦之乐了。可病魔缠身,糖尿病并发症,三天两头住院,受尽折磨。儿女虽然孝敬,但天命难违,二O一二年十一月她带着对尘世和家人的不舍还是驾鹤西去了。悲哉!痛哉!愿岳母天堂幸福,没有病灾!又是一年清明至,阴雨霏霏,思绪绵绵,愿这份微递传出我们儿女们的哀伤和不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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