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生活

我如果再提“旧书摊”这三个字，你们是不是就不理我了？连我自己也觉得烦。但是没有办法，我的生活就是这么单调，而逛旧书摊又恰好符合《花香满径》的作者所列举的幸福生活的三个条件：有爱，有希望，有事做；所以它就成了我午饭后一个不坏的选择，我也把它当成完美生活的象征。

旧书摊又多了一个新成员：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指着一排书说：“这些外国文学方面的，都是我的藏书！”

“你为什么要卖呢？”我随口问问。

“我有了一套版本更好的。”我只顾看书，也没观察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所以也无法知道他到底是心酸还是快乐。不过根据我有限的知识，摆在书架上的有些书目前似乎还没有更好的版本，如漓江出版社出版的那套诺贝尔文学奖作品辑。我买了一本塞弗尔特的《紫罗兰》。他问：“你喜欢诗歌吗？”对于这类问题，我照例是很羞涩的，所以就没回答。

第二次去，我问他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还有吗？他说已卖了，又说他更喜欢艾伦·金斯伯格（杰克和艾伦同为“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人物）。看来这小伙子还真是看过几本书的。于是我颇有点为他难过。临走时，他突然唱起了许巍的《完美生活》：青春的岁月，我们身不由己，只因这胸中，燃烧的梦想！

不瞒你说，当时我真的有点想哭的感觉。有口饭吃，还有这胸中如火般燃烧的梦想，就可以算是完美生活了。和这小伙子相比，我肯定比他吃得好，但梦想之火是越来越萎了，所以没有他快乐，没有他完美。让我们把这首《完美生活》听完吧：青春的岁月，放浪的生涯，就任这时光，奔腾如流水。体会这狂野，体会孤独，体会这欢乐，爱恨离别。这是我的完美生活，也是你的完美生活。

小编注：此文刊发于2005年4月21日《检察日报》声若蚊蝇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