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而不乏味

钱钟书先生去美国,回来时买了一个烟斗送给朋友吴忠匡先生,说了以下一句话:“我向来不吸烟,送你这只烟斗,恰如阉官为皇帝选宫女,不知合意否?”在钱先生的著作中,有很多这类与性有关的比喻、故事。

一位文艺复兴式人物施魏策尔曾经说过,“人类的一切都不会使我感到陌生。”钱先生向往这个境界。

  

宋代理学家程颐学业大进为世人所推崇以后,被朝廷征召进京为仁宗皇帝讲论经史,辅导读书。

传说,有一年春天,皇宫内苑百花含苞待放,杨柳已吐出绿芽。一天上午,程颐进宫给皇上讲经结束,还没有离开。结束功课的皇帝起身活动,见到窗外垂柳依依,就临窗伸手拉住一柳枝,折断玩耍。程颐一见,就劝皇帝说:“春天时万物刚刚发育生长,皇上不可无故摧残折断柳枝,不然就有失天道正义。”皇帝一听,好心情一下子全没有了,他把手中的柳枝扔在地上,不高兴地回内宫去了。
  

程颐真不是个好老师。能言善辩的孟子就强多了。孟夫子与梁惠王谈话时,梁惠王说自己有“好色”“好货”的毛病。孟子说,只要与民同享,好色、好货均无妨害。这话梁惠王爱听。他若真能做到“与民同享”,老百姓也享福了。效果多好啊。
  

钱钟书、程颐和孟子,应该都算是高尚的人,但程颐太乏味了。高尚但乏味,做个“自了汉”还可以,如果要把自己的这一套大力推广,就可能很危险。宋明理学的祸害是众所周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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