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蚩尤陵:从东夷之光到民族融合

题记:

追本溯源,贯通民族血脉。

凭古吊今,闸扬东夷文化。

——天下一家

说起阳谷,一座大名鼎鼎的鲁西小县,每个中国人无不熟知其名——《水浒传》中,英风凛凛的武松,踉踉跄跄走上古县的景阳冈,生生用一双铁拳,打死了长一丈长的猛虎,从此名扬千秋。初次结缘阳谷,当然要去凭吊水浒好汉的遗踪,感受冲天的豪气。然而真正令人震撼的,是素所未闻的蚩尤陵,几乎重塑了一个山东人对山东文化乃至中华文化源头的认识。

“观太阳,种五谷”,早在三皇开辟的伏羲时代,东夷先民就在这里仰观天道,俯就农事,耕耘着中华农业文明,一步步走出远古洪荒,留下了阳谷的美称。五帝时代,蚩尤率领部众开创了东夷基业的鼎盛时代。在奠定中华民族的伟大融合中,曾经以阳谷一带为大本营,与炎黄二帝逐鹿中原。最终涿鹿一战,以黄帝的统一,永久奠定了中华民族与中华文明的格局。在这个伟大的历史关口,蚩尤作为曾经逆向而行的“反动势力”,历史上长期处于被贬损的反面形象。战争之余,神州大地留下了他的鲜血,然而他的血脉,终于融入了中华民族大家庭。蚩尤陵,正是他的首级冢,当动荡与冲突成为过往,终于魂归故土。

中华所以为中华,在于万流归宗。上古时代,广袤的中华大地上,文明的星火譬如星汉灿烂,化作天下万邦,终将汇聚成熊熊的火焰,照亮文明的时空。其中的东夷人,正是崛起在东方的族群,为整个中华文明与中华民族的形成,注定作出伟大的贡献。这份光荣,绝不仅仅属于山东。

《后汉书-东夷列传》记载:“东方曰夷。夷者,柢也,言仁而好生,万物柢地而出。故天性柔顺,易以道御……故孔子欲居九夷也。”可见,东夷之称原本来自中华文明体的方位,东方总是代表着勃勃的生机,意味着磅礴的朝气,这里的人民,自古便以仁厚守礼著称。只是随着中华文明的成熟与发展,分布于文明中心周边地带的四夷,处于落后、偏远的位置,才使得“东夷”的“夷”字,似乎带有贬义。也就难怪,孟子在《离娄》篇中言之凿凿地指出:“舜生于诸冯,迁于负夏,卒于鸣条,东夷之人也。文王生于岐周,卒于毕郢,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也,千有余里,世之相后也,千有余岁。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先圣后圣,其揆一也”。从亚圣的论述中可以看出,无论东夷西夷,同属一个中华,其中的伟力,在于数千年历史进程中,血脉的融通与文脉的贯通。

三皇中的伏羲时代,从考古学的视野来看,相当于新石器时代北辛文化到大汶口文化的时代,迄今长达六七千年之久。五千年文明的开启,必然经历了长时期的积淀。康熙十二年《阳谷县志》记载:“阳谷有宓城,相传为伏羲教民种谷之地。”而这一带大汶口文化城址的发掘,更加坚信了阳谷作为伏羲故都的自信。“观太阳,种五谷”,伏羲带领先民仰观日月星辰,确定生产时令,开辟农业经济,逐步走向定居生活。当我们习惯于用西式的话语体系,质疑自己的祖先与根基,可是这段历史,同样被新石器时代的山东考古所证实,这一时期正从刀耕火种向石制农具的锄耕农业演进。发达的生产力,意味着在文明进程中的领先地位,也就无怪乎从东夷崛起的伏羲,成为天下共尊的先君。

三皇时代,在当代历史学的叙事方式中,被称为原始社会末期,似乎我们的人文初祖只是蒙昧的原始人。可是在中华民族固有的记忆中,却是人类最为理想的时代:远离纷扰,生活在淳朴未散的一片天真之中。那是老子对至道之世的追忆:“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是庄子对文明前夜的向往:“夫赫胥氏之时,民居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含哺而熙,鼓腹而游。”于是《三略》中亦推崇三皇的治道:“夫三皇无言而化流四海,故天下无所归功。”而在田园诗人陶渊明那里,“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在恬淡之中,成就了文学史上独绝的诗品。

三皇所以为三皇,在于对开辟中华文明的伟大贡献。《易·系辞下》云:“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周易》之为群经之首,乃人类解读世界密码的钥匙。我曾经以为这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大汶口遗址出土的八卦符号,让我头一次知道什么是“惊掉了下巴”——它明白无误的摆在那里,告诉子孙,文明的根基不容亵慢。与此同时,伏羲时代“结网罟以教佃渔,养牺牲以充庖厨,”以及文字符号的萌芽,终结着结绳记事的历史。可见,农畜渔业的全面发展与文化的突破,带来了物质与精神文明的伟大飞跃。这些镌刻在民族记忆中的“传说”,随着大汶口文化遗址的挖掘,正在得到实物的印证。

伏羲时代,另外一项彻底改变人类面貌的社会变革,便是婚姻与家庭的诞生。在意象化的表达中,伏羲和女娲本是一对兄妹,他们人身蛇尾,彼此纠缠,连为一体,一个手中执规,一个手中执矩,昭示着从原始的血缘家庭,走向夫妇匹配。其中的深意,《礼记-中庸》云:“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其《经解》篇则云:“故昏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乃知神话所以成为神话,在于传承精神的史话,以生动的情节承载文明的神髓,超越了有限的时空。《白虎通》云:“神而化之,使民宜之”,便是最大的神话。

记得几年前在四川阆中参观的时候,巴蜀子弟坚信在这嘉陵江畔,才是羲皇故里。古迹茫茫,三皇五帝的遗踪,总是遍布南北,众说纷纭。然而历经亿万斯年,历史的细节并不重要,这些关于祖先遗踪的追忆,已经成为中华儿女认祖归宗的精神财富,乃民族精神凝聚力的表现。中华文明的传播与光大,譬如生命力的种子随风传播,所到之处落地生根开花,以此论之,哪里不是祖先的故里?哪里不是祖先的归宿?譬如省城济南,正是舜耕历山的“传说”,奠定了舜城的文化底色。无论四千年前的历山竟在何方,这便是最深刻的历史,最真实的存在。

中华民族与中华文明共同体,正在向五帝时代缓缓前行,步入了考古学上的龙山文化时代。薄如蛋壳的黑陶至今难以超越,其精良的制作工艺、精美的艺术造形,足以昭示那个“原始社会”的先民绝非“原始人”,而是与子孙一样,有着丰富的精神生活与高超的工艺水平。“人为动物,唯物之灵”。先民对美好生活的营造与向往,与后世并无二至,只是多了一点对神明的敬畏与虔诚,少了一点对自然的驾驭与放肆。天下万邦正在茁壮成长,龙山文化时代大量夯土城址的发现,其宏大的规模令人叹为观止——毕竟,这还是石器的时代,我们的祖先用子孙看来如此落后的工具,竟创造了如此恢弘的城邦!其背后,是何等强大的组织动员能力?毕竟,经过三皇时代的漫长演进,五千年文明的大幕已经掀开,就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幕上演。

在这文明的源头,龙山文化率先在山东发现,尽管它的踪迹早已遍布赤县神州,而山东特色的龙山文化,被称为“典型龙山文化”,足见东夷地区对中华文明的重大贡献。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东夷领袖少昊与蚩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在合作与冲突中,为中华民族的最终奠定,各自写下了荡气回肠的一笔。

《帝王世纪》云:“黄帝由穷桑登帝位,后徙曲阜。”而少昊乃黄帝之子,又云:“少昊邑于穷桑,以登帝位,都曲阜,故或谓之穷桑帝。”阳谷人有足以骄傲的资本,宣称这里便是昔日的穷桑之都!鲁西一带,既是中原之东,又是东夷之西,处于文明的中心与交汇地带。以此论之,穷桑的具体方位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鲁西大地在中华文明的奠定中,注定不同凡响。少昊带领东夷人民,继承伏羲以来的文明传统,正度量,观天象,制历法,做器乐,更加深刻的把握天道人事,推动着文明的进步。

耐人寻味的是,少昊对中国政治文明的贡献:设立工正、农正,分别管理工农业两大主要经济部门,以制度之手推动产业发展。一个“正”字,表达了其中的核心功能——孔子所谓“政者,正也。”可见在中国政治文明的展开中,以文治、文法、文化的手段,摆正位置、理顺关系,使万事万物各得其所,便是政,也便是国家治理的目标。

东夷素有以鸟为图腾的传统,其神圣的观念,譬如中华民族最终以龙作为最高的精神象征。迄今发现的东夷陶器,往往塑造为鸟的艺术形象,少昊之国便是以凶猛的鸷鸟,作为代表立国精神的图腾。从这种文化传统出发,在政府机构的建设中,少昊采用了“以鸟名官”的东夷特色,令人不由联想起后世的文官服制,以禽鸟图案分别品级的传统。历史的渊源,也许曲折东逝,也许洑地而行。《诗经》云:“天生玄鸟,将而生商”,五百年殷商王朝即源自少昊,少昊之国真正的辉煌,此时还在前夜,还在磨砺之中。

炎帝的臣属蚩尤,此时正在强势崛起,以强大的武力挑战着天下的秩序,以至被孙中山先生誉为“中国第一革命家”。在东夷地区先进生产力的基础上,蚩尤带领人民明天道,理教化,兴农业,创百艺,历经多年励精图治,积聚起强大的综合实力。尤其令人瞩目的是,龙山文化时代,铜器的冶炼即将成为新时代的先声,而技术的突破,往往从直接决定国家兴亡的军事技术开始。《管子-地数》云:“修教十年,而葛卢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为剑铠矛戟,是岁兼者诸侯九。雍狐之山发而出水,金从之,蚩尤受而制之,以为雍狐之戟,芮戈,是岁相兼者诸侯十二。”蚩尤大军率先使用冷兵器,无疑乃一场极为深刻的军事革命。直至千百年后,其强悍的武力,足以使其以“兵主”、“战神”的形象,列入历代国家祀典,以威武的象征,融入民族的记忆中。

面对“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的大乱之局,乘时而起的蚩尤,先后打败了少昊和炎帝,走上了东夷事业的顶点。东夷大军的强悍,给先民极大的震撼,使蚩尤极其部众被流传为“铜头铁额”、“人身牛蹄”的神怪形象,实乃“武装到牙齿”的上古版本。而拥有八十一个兄弟的意象,透露出蚩尤治下众多的邦国,拥有了问鼎天下的势力。随着东夷的统一,在中华民族伟大融合的进程中,与黄帝的终极之战,已经箭在弦上。

《史记-五帝本纪》记载:“于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炎帝欲侵陵诸侯,诸侯咸归轩辕。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这段简短的记叙,却透露出极为丰富的历史信息: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黄帝以建设与斗争的两手相结合,以民为本,重视文教,探索天道,发展生产,展开了全面的治国方略,训练出如熊如罴的强大军队。为天下之人竖立起共同的旗帜,积极展开军事谋攻,赢得了广大诸侯的拥戴。在内政与外交、物质与精神上,为中华民族的统一奠定了强大的基础。

在这个过程中,传统的炎帝势力与新兴的蚩尤势力,成为最大的障碍。随着阪泉之战的胜利,炎黄二帝结盟,奠定了中华民族的融合,最终与蚩尤狭路相逢:“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战争初期,黄帝九战九不胜,蚩尤凭借强大的国力和军事革命的成果,一度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迫使黄帝向泰山撤退。但是决定战争胜败的,从来不仅仅是战场上的物质力量,而是两种政治力量全面较量的结果。

纵观这段历史,黄帝始终善于吸纳各类人才,推动文明进步,仓颉造字等一系列文化与技术的重大突破,都在黄帝时代发生,为开辟五千年文明奠定着基础。黄帝对内驱策群贤,修明政治,例如日后便“举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以治民”;对外领导诸侯,建立起强大的统一战线,“诸侯咸来宾从”,汇聚成不可战胜的力量。而据《管子·五行》记载:“昔者黄帝得蚩尤,而明于天道;得大常,而察于地利;得奢龙,而辩于东方;得祝融,而辩于南方;得大封,而辩于西方;得后土,而辩于北方。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在扑簌迷离的变局中,蚩尤甚至一度成为黄帝的六相之首。其中透露出的历史信息,至少说明黄帝统御六合的伟力,在于善于团结各种力量,吸收一切文明成果。而以蚩尤为代表的东夷文化,以伏羲以来“辨明天道”的特色,为中华文明的大融合作出了突出贡献。

黄帝退守泰山之麓,成为战争的转折点。通过问计“九天玄女”的瑰丽传说,黄帝获得天授秘籍,掌握了决胜的法宝。《孙子》云:“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又说:“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可见,所谓“九天神女”,不过是形容黄帝用兵之妙,达于天机——“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泰山之下,黄帝的“天问”,实乃军事战略的重大调整,重新夺回了战略主动权。

涿鹿一战,在后人的追忆中,变得升天入地、神怪莫测,足见战争规模之巨大与交锋之激烈。战争的结果,蚩尤兵败被俘,黄帝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蚩尤战神的形象已经广泛流布,威灵所在,化作种种传说,迄今成为蚩尤文化的一部分。蚩尤押解到今山西解州后被肢解,于是有了解州的古地名,当地的盐池迄今呈红色,据宋代的《梦溪笔谈》载,“俚俗谓之蚩尤血。”当时盛传蚩尤的肢体留在一起便能复活,故其肢体被埋葬在不同地点。在阳谷故乡,便埋葬了蚩尤的首级。

《皇览-冢墓志》云:“蚩尤冢在东平郡寿张县阚乡城中,高七丈,民常十月祀之,有赤气出,如匹绛帛,民名为蚩尤旗。”如今经考古挖掘,证实蚩尤陵所在阚乡古城遗址,从大汶口文化晚期到龙山文化再到汉代文化,历经三个年代绵延不绝,相互叠加。人们对蚩尤的敬畏,不仅有了蚩尤旗的传说,以至于黄帝便将蚩尤的形像绘于旗帜,打出蚩尤的旗号为我所用,籍以威慑天下,于是“八方万邦,皆为弭服”,足见蚩尤影响之巨大。

继阪泉之战后,涿鹿之战的结局,彻底奠定了中华民族的格局,在恢廓的中华大地上,推动了民族的大融合与大迁移。随着黄帝统御六合,最终确立了中华民族共同始祖的地位。东夷遗民大部分融合其中,成为汉民族的共同祖先,构成了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主干;一部分则远离东方故土,陆续向西、向北、向南迁徙,在此后长达数千年的播迁中,或者远到朝鲜半岛、中南半岛甚至青藏高原,成为周边众多少数民族的共同祖先,让中华民族大家庭变得更加枝繁叶茂、多姿多彩。从这个角度讲,今人或尊蚩尤为中华三祖之一,乃至与炎黄二帝共同敬奉,亦不为过。尤其是苗族同胞,素以蚩尤为祖先,视蚩尤陵为祖居圣地,其中一首古歌,吟唱了祖先从内陆向周边迁徙的史诗:

居住在东方,挨近海边边。天水紧相联,波浪滚滚翻。眼望不到边,翻过水山头。来到风雷坳,河水黄泱泱。河水白生生,河水稻花香。经历万般苦,迁徙来西方。寻找好生活。

回望历史长河,正如孙中山先生所指出的,历史的进程,总是“由武力而文化”。历经激烈的碰撞与深度的融合,中华民族大家庭血脉贯通、多元一体的格局,正是来自“中华三祖”奠定的时代。

在文明奠基的时代,蚩尤对法治文明的开创,成为一场数千年来聚讼不已的法制命题。据《尚书-吕刑》记载,周穆王追忆蚩尤时代:“苗民弗用灵,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爰始淫为劓、刵、椓、黥。越兹丽刑并制,罔差有辞。民兴胥渐,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诅盟。虐威庶戮,方告无辜于上。”可以想见,蚩尤执政时期,东夷的核心目标是以武力完成统一,在内部治理上,企图通过严刑峻法的铁腕统治,迅速抟聚全民的力量,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率先创制了一套以肉刑为主的刑罚制度。

其中的法治思路,令人联想起商鞅时代的农战政策,在列国征战之世,虽然一度发挥了巨大威力,但终究支撑不起社会的长治久安。正如钱穆先生对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的尖锐批评:“韩非殆仅知有政治,而不知有文化。仅知有国家,不知有民众……韩非心中之政治,之时驾驭民众。驾驭之道,则恃刑赏法术。”其中的弊端,造成了道德秩序的崩溃,社会诚信的破坏,与秦朝的弊政如出一辙。

在中国历史上,迷信重刑主义,从来没有带来安定繁荣,只能给社会造成动荡。法制调节社会的关系,调整人们的行为,移转天下的风气,但决定人们存在的,是内心;决定社会面貌的,是风俗。总结历史上治乱兴衰的教训,中华文化形成了德主刑辅、出礼入刑、明德慎罚的优良传统,构成法律精神的内核。中国所以为中国,在于以风俗的培养,道德的教化,文化的传承,作为致治之本。中国法治文明的建设,必然要处理好德治与法治、法制与文教、从宽与从严等一些列基本关系。崇尚法治绝不是独任法制,更不是移植他国的法律文化,便可以成为白日飞升的灵丹妙药。打开历史的长镜头,蚩尤对于法治文明的贡献,在于奠定了中华法系以刑法为主干的鲜明特色,不容泯灭。

在苗族同胞的追忆中,威武的蚩尤,依然是可爱可敬的先祖。“湘西赶尸”的故事,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却来自蚩尤逐鹿中原的悲歌——血战黄河之畔,战场上尸体枕籍,撤退之际,蚩尤命令军师把死难将士的遗体带回家乡。于是阿普军师念动咒语,尸体纷纷站立,追随大军,默默南撤。哪怕生离死别,依然不离不弃。蚩尤所以强大,不仅在于武力,更在于一片精诚成就的感召力。东夷部众所以舍命追随,只因一代领袖心中有大爱、肩上有大义。

五千年过去,历史的波澜早已消弭无形,大家庭里的是非早已归于平静。发现阳谷,足以令山东人骄傲的是,无论从中华民族的奠定,还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发展,以伏羲、少昊、蚩尤为代表的东夷文化,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无论是守卫故土的齐鲁后昆,还是开辟边疆的少数民族,寻根问祖,拥有相通的血脉;追本溯源,拥有共同的光荣。

胡春雨,天桥作协副主席,齐鲁晚报副刊签约作家,济南民革文史研究会、南充抗战历史文化研究会理事,天桥新阶层联谊会建言献策委员会、山东鹊华律师事务所主任,中国诗词研究会、山东散文学会、济南作协会员。荣获济南出彩统战人,山东民革、济南市委统战部参政议政先进个人,济南民革思想宣传先进个人,本栏目荣膺齐鲁壹点年度十大壹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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