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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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
拐几道小弯,就是湖边。八九点钟的太阳,挂在天空,直射在湖面。水不能躲闪,不,也许它等待了很久。
水面流光溢彩,那是光在开花。
其实,光开花的场景很平常,只是程度不同。一次雨过初晴,苏子去西湖散步,阳光灿烂,水波荡漾,他吟出“水光潋滟晴方好的句子。“潋滟”,这个词好,写的就是光与水的跳跃。但有遗憾,或许那日阳光温柔,水波不兴,苏子没有看出光花的激烈和璀璨。
阳光洒在水面,开着无数的花。很多时候,看见它,波光粼粼,嫌它刺眼,没多想。今天不一样,觉着有些异常,一种隐隐然的壮美在升腾。水面是一架钢琴,光是手指,落在琴上,快速地拨动琴键,谱一支曲。
水和光急剧地碰撞,仿佛无数只银色的鸟儿在水面急急地奔跑。那一瞬间,想起时间,也是这样,一分一秒地赶着跑。想起生命,也是这样,一代一代前仆后继。
湖边的芦苇,冬天时,如何严寒,如何飘摇,它总不倒。眼下,春天生发的新枝,快速地长高,没过它们的苍颜,挤走它们的身躯。慢慢的,一片苍黄变成一抹青绿,又是一代生命。
任何一种花,都有最美的时候。这异常,就是光花最灿烂的时刻。古人形容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个“灼灼”,形容这光花,怕是更合适。
强烈的太阳光下,有些烤人,再加上光花的耀眼,不适合看久。但舍不得走。越盯着它看,它就越美。越盯着它看,它越变幻莫测,有模有样,仿佛成了另一个世界。
我单独捕捉出一朵,蜻蜓点水一般,瞬间就没了,如电光石火,如梦。紧接着别的地方又跳跃一下,那已不是刚才一朵。多么像人的生命,短促得猝不及防,轮回得百感交集。
满湖的萤火虫,眼花缭乱,莫非是天空的放养。也如同太阳在下一场光雨。雨和光,它们有相同的质素。雨落下来,汇成河,有光的质素。光落在水面,大珠小珠,有雨的质素。
光和水剧烈地震颤,激越而又热情。它们在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你看,每一朵光花绽放的瞬间,都有一根亮闪闪的光柱起起落落。
每一朵光花的形状都不一样,每一朵光花存在的时间都非常短,但你又明明看见,光花一直在跳跃,此起彼伏,仿佛没有消逝。我们面对世界的变化也如此,今天失去了这个,明天失去了那个,可并没觉得少了什么,依然那么满满当当,依旧生活着。
每一朵花都是耀眼的,每一朵花都跳跃过。它们那么美,却不能停下来。我们喜欢它,却也不能挽留住。如同生活,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时时刻刻的幻灭感。那个食物很好吃,味道转瞬就不存在。你明明刚才还很幸福,眨眼间就又痛苦起来。思绪里,无数个念头,如这跳跃的光花,来的来,去的去。
想看得多一点,看满湖的闪闪烁烁。我以为,越往前,越看得多。可是,不管怎么走,眼里的银水流泻,只有那么大。
蓦地,想起希望,想起梦想,想起未知。世界展现了全部,但给我们每个人的只能是那么多。需要人去想象,憧憬,奔跑,探索。时间永恒存在,可它给我们的,也只有属于我们生命的一部分。
前面多一截,后面就会少一截,总是只有那么大。如同夜晚的月亮,你走着,月亮走着。你停了,月亮也好似停了。
人们读《盲人摸象》的故事,会说,盲人很愚蠢,把看到的局部想象成整体的模样。其实,这个成语故事,还有另一层意思,表现着生命的局限性。我们终其一生,在浩瀚的时间之流里,看到的也只是自己愿意看见的那一部分,极其微不足道。
光花,知道自己的短暂,知道自己的局限,可它依然开着,灿烂着。它在乎的是这个绽放的过程。
想起悲观主义,其实是偷着乐的行为。我看见光花,全是悲观的想法,而明明,又那么欣喜。他们知道个人生命的短促,知道物质和精神的幻灭,知道一切只是一场梦,却还要重视细节,在细节里陶醉或清醒。
急于想倾诉,而身边没人。孤独感油然而生。所谓孤独,就是无法分享。人,终究离不开同类,无法分享的快乐不是真正的快乐。好在有笔,我能记下来。即使没有人看,也有说出来的畅快。 我们在细节里执着,才能在思想上超越。执着和超越,就是真空妙有的所在,就是因缘和合的路径,就是一朵光花的盛放,一个生命的起落。
《故乡的女儿》是一本散文集,全书分六个篇章:《日暮乡关何处是》、《拂水飘绵送行色》、《田园瓜蔬新米粥》、《回望更觉滋味长》、《一片冰心在玉壶》、《月挂青天是我心》,全九十三篇文字。
我用谈家常式的行文风格,说故乡的风俗、风景、风物、食物、人情、地理。其实也没有分开,每一篇描写物的文字里都有人,每一篇描写人的文字里都有景 ,而情,那更是必须的,旋流在我的每一个文字里。
谁不念儿时?谁不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