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舒尔伯《我的神经疾患回忆录》(中)
舒尔伯《我的神经疾患回忆录》
第四章:第一次以及第二次发病前的个人经历
自己首先是在Chemnitz的法院做主席,1884年的秋天发病,次年末痊愈;第二次发病是在Dresden任命为庭长,1993年9月开始至今仍然持续。第一次发病的症状乃是因为体重严重减轻等疑病症症状,由Flechsig神经科医生主治,对方虽然非常令人崇敬,但是也许说过一些善意的谎言,即并非所有的疾患都是自己能处理的,而面对我这样一个高智商的急于内心观察的病人,给予了一些对精神进行毒害的药物试图减缓症状,对此,曾照顾过我的 R医生曾加以指责。
无论如何,恢复期则是对该医生无限感激,对此,尤其我的妻子因为把他生病的丈夫复原,而很多年来都将Flechsig医生的相片放在她的桌子上。
这康复后到第二次发病中间的八年来,自己过得很幸福,除去一些自己因为多次和妻子尝试,却无法得到孩子的问题上有不愉快之外。然后当我被任命为庭长期间,自己坐了几个梦,梦是如此不愉快,而且我也不愿意在当时去理解,当时就有可能是神的神经在尝试和我进行连接。这些梦境都是我要再度发病了。梦里自己很担心,但是醒来则庆幸只是做梦。
此后不久,有天早上,我还在床上,到底是半睡半醒还是已经醒来自己不记得了,但是突然产生一种奇特的念头,就是要是我变成一个女人然后和上帝xing交该是多么快乐的事情,这个念头让我自己也些许震惊。因为这完全异于我的本性,因此我强烈地拒斥了这个念头,但是,我从此所经历的不能排斥是外部某种影响导致的观念被植入我的脑袋的可能。
【疑病症-迫害的念头-再度被任命-发病之间具有病理学上的连续性。我们根据相关研究者的说法,舒尔伯祖上建立了很好的基业,在当地很有名望,但是自己父亲曾经在1850年摔伤了头,此后脾气暴躁,而10年后自己的哥哥自杀,因此自己是唯一的家族传人,由于在现实中无法生产,而被再度任命为庭长,唤起了家族的基业,根据拉康,这二者导致父亲名字被唤起,而这由于在能指秩序中没有牢固建立,而引起彻底发病。精神病结构与诱因二者一起才能构成发作。实际上,精神病经常还涉及一个隐藏的家庭秘密或者创伤性的事件,无法被谈起(无法进入社会话语,进入代际的父性法则),这构成代际的秘密,使得主体在早年得以形成精神病结构。】
但是,1893年10月1日,我担任庭长,由于重担在身,而且自己有一些野心,同样是因为对事务的兴致,自己期望高效完成和同事等的整个工作。但是我所要任命的五位法官位置的人选都比我要年长至少20岁。也因此,他们非常熟悉庭审过程,而我只是新手,所以几周后,我的心理就严重超支了。我开始严重失眠,无法在新的办公室和住地安心。我开始服用小苏打片剂。【这里可见舒尔伯的能力,以及同样反映了由此反照出自恋以及父亲名字的唤起】
在这些失眠的晚上,有些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有一种奇怪的声响时长时短地产生在卧房。每次要睡着就把我吵醒。我开始以为是老鼠,而老鼠应该在第一楼的房间才对。但是后来发现白天和晚上都有,自己开始意识到这是某种神迹在发生着,而那些对我说话的声音将这些称为“干扰”。
我在9月8-9日就咨询过O医生,对方建议我休息一段时间,而鉴于Flechsig医生对于我初次发病的治疗,我请假回那里找他,由于那是周日,对方不在,所以周一才能见到,而这天晚上住在我姐夫家,对方给了一些吗啡注射,还有一些三氯乙醛。而这晚,我心悸非常严重,稍微走动就会非常焦虑,这和初次发病前感受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医院,做了检查然后见了Flechsig医生,和对方的长谈深深影响了我,对方说第一次自己病后,到今天,精神科发展迅速,找到了一些帮助睡眠的药物,所以让我最好下午3点就吃一些,然后入睡。
我的心情立马受到影响,稳定下来,而且也许由于早上的新鲜空气。领了药物之后,我去我妈妈家,聊天,然后下午就在3点的时候上床,但是由于被冷风吹了太久,被子很凉,吃药后没有入睡反而兴奋,药效几乎没有发作。而自己的妻子几个小时候来看我,给我再吃了剩下的三氯乙醛,这天晚上却仍旧没法入睡。我甚至产生了要从塔上跳下自杀的念头,但是我准备的时候,我妻子把我制止了。
第二天早上,情绪木讷,我的血液几乎都从远端流回到了心脏,在见了Flechsig医生后,由于对方早上就有事外出,因此,建议我入院。
在热水浴之后,我就上床,此后呆了4-5天,并且,自己这些天仍旧无法入睡,因为樟脑等药物效果不好,而且情况越发严重。而我被关住,没有人能来看我,而且我发行动,因此即便很多死亡的念头,却无法实施。我现在则回溯地认为Flechsig医生的治疗方法是让我当时尽可能地走入抑郁,以便未来能够突然一次改变我的心境,而恢复正常。至少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因为之后我经历的事情都充满了恶毒的心肠。
在我入院的4还是第5天晚上,护士把我半夜拉起来,去到痴呆患者(躁狂症)的病房去睡,我本来已经处于精神极度兴奋而且严重妄想如果用他们的术语说,因此,经过这番折腾,我更加激化,而且我现在真不知道为啥。
【有研究曾指出Flechsig医生当时个人的经验阐明的治疗理论是对于初次发病的倾向于药物控制,而且如果恢复地好,那么一般来说是很有希望的;但是如果第二次发病,那么治疗几乎是无益的。因此,第二次入院的舒尔伯因此遭到完全不同的对待,因此这种Flechsig医生的两面性,让自己再度经历了父亲脑袋受伤后的两面性,这最终导致妄想中出现一个坏上帝和一个好上帝以及坏Flechsig医生和好Flechsig医生等妄想。】
我开始发现Flechsig医生在通过一些方式跟我说话,即便他本人并不在,而且似乎他个人对我有一些意见,于是自己找到一次机会再度要求与Flechsig医生面谈,并询问对方是否如之前认为的认为我可以治愈,对方此次则只是坚持说还有希望,但是这并不持久,因为对方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必须限制开始讨论我开始不断提到的内部的声音,尤其这些事跟世界的秩序联系着的,而一个人(精神的先知)必须在某种去势(Unmanned)的情况下进入与神圣的神经(光线)进行不可分割的接触。
【妄想的发展并不是第一次以及第二次发病初产生的,这些发病时候的声音以及奇怪的感受和焦虑联系着,因此无法入睡,但是,其系统性的妄想是入院后医生的态度以及治疗方案下发展出来的——虽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但是妄想的发展指涉了精神病性的转移,因此,如上面关于精神病实践的博文,这里舒尔伯惨痛的经验如果当时面对一个分析家,则正好可以反过来帮助一个精神分析家辨识妄想的发展,进而透过转移帮助解释,和安置现实。
另外,在1408幻影凶间中,主角最初在房间内发生异常举动,与奇怪的声音,疑惑,各种焦虑无法透过外部现象充分表达有关,而最后产生巨大的声响,知道整个现实崩溃。虽然观看电影者无法体验这些焦虑,而甚至如果我们把主角看出精神分裂发病期间的话,病人自己都无法真正体会,而是后来不断回来的幻觉联系着个人的记忆和幻想:与父亲,与女儿,与妻子,才帮助我们看到其幻觉背后的”真相”,在精神病人那里,与神经症相反,观念并非压抑而导致情感与思想分离而产生症状:癔症或者强迫思维;而恰恰思想和情感一起被排斥了(拉康的脱落,弗洛伊德的否决 Verwerfung),如果用舒尔伯自己的话,这些被排斥的思想和情感以幻觉的方式回来,透过妄想的构建,才能发现其意义,下面的章节,舒尔伯就开始讲述自己的内在的声音以及相关的妄想。】
第五章神经语言(内在之声),强迫思维,在世界之序的要求下去势
【正是这一章节让弗洛伊德认为舒尔伯应该去当精神病院的院长,也是由此拉康提出其《精神病治疗之先决条件》一文的主要观点。】
一般人类的语言具有神经-语言,只是它并不为健康人所觉察。在我的看法中,这很能理解为何人们会试图把一些语言印在脑袋里头,如小孩子被诗歌,还有牧师在见大家之前把祈祷词的顺序记好。在这些过程中,我们的嘴唇等躯体并没有任何的动物,而这是为了组织出人类语言的顺序。
这一过程在人类正常情况下(与世界秩序调和的时候),人们是无法透过任何途径强迫另一个人并参与到其神经语言的的过程的,除了在某些特定情况(如暗示,但是由于我没有学过精神病学,因此,对于这个概念并没有更好地把握。)。在我的精神疾患过程中,一切则反了过来,而导致我无法休息。
神光影响了人类的神经,这就好比上帝在人们睡着的时候注入梦境一样。【到这里,大家应该理解舒尔伯脑袋非常清晰,至少某种程度上,知道自己所为的上帝还有神光——上帝的神经,是联系着语言背后的机制,或者思维背后的机制:无意识的。这里描述的神经语言就是无意识组建的过程。也因此,自己虽然不断认为自己和上帝接触,却声明自己发表自己的书——是作为科学研究之用!】
但是,自己这些念头之所以被植入均始于在见了Flechsig医生之后,因此,他可能知道如何影响另一个人的神经,并且将神圣的光与自己的神经进行接触。而在这个被影响的过程中,一切都越来越与世界之序相违背,而我不饿的不说一切变得越来越怪诞。
而这种影响自身在早期以一种强迫性思绪的方式出现,这个表达乃是我的内在之声告诉我的,这很难为一般的人类所理解,因为这整个现象是在他们的经验之外的。在这种情况下,人类持有的让自己的心灵的神经得到必要的休息就被剥夺了,而我自己则是一直处于这种不停的强迫思维状态中。而此时神圣之光与我相联,试图搞清楚我想的东西是些什么。例如,我被这声音问及:“你现在在想些什么呢?”这问题毫无意义,因为人们总是时不时的可以思绪千万而也可以毫不思索的。因此,我的神经并不对这些荒谬的问题进行回应,但是有人会认为我的思想在说谎。例如,上述问题会被自发地回答为:“他会”即思考(但是这里思考这个词被略掉了)“世界之序”。就是说这些光线迫使我的神经去展现与这些词有关的运动。
【不仅思维被打断,而且思维中间的词掉了,而整个句子回答了一个问题,这个答案和问题都被主体认为是异于自己的。在正常情况下,如果作为神经症,将是自己在问自己为何会想这些强迫性的念头,并且得出这些念头是关于世界的秩序的。】
续而,在这些背后,对方感受都的是许多与宗教有关的思想,作者提到了自己脑袋中冒出很多的名字,来自报纸等各种地方,这些名字最终和各种宗教联系在一起,比如天主教,这时候有德国的,波斯的,英国的等等,而这里的这些人物根据国籍具有多重灵魂的状态,如同Fleshsig,自己见到的是德国的状态,但是波斯的状态和这个状态打架,以便在自己心灵中争得第一的位置。
【这里前面的灵魂谋杀出现,即这些人同时具有多种状态乃前面灵魂的控制和传递,然而,这些灵魂之间又在舒尔伯那里产生了斗争。由于为了宗教的目的。】
由于这些与上帝相关的灵魂团体对自己灵魂的干扰,这里尤其涉及在其中这些组织和Fleshsig医生的关系,这里面的有些名字自己知道但是生平从未有过相遇,有的已经死去但是他们却对自己感兴趣,这些人不仅对我脑袋中的信息感兴趣,而且同时他们也会回答一些问题,这产生了所谓的我脑袋中的内在的声音,这些声音单调重复,此外还有一些假装是上帝的全能之声,这样,我们就明白了此前的这些说话的人仅仅是此声音的前哨罢了。
而对于上帝的全能,这涉及其他的因素,我们知道世人有一些灾难,比如地震等,这是上帝透过对太阳的控制造成的,由此,我还认为,正是由此能理解冰河时代,由于上帝和太阳远离了我们。而那个时候的人类是愚昧的。上帝透过这样来洗刷我们的灵魂和罪过;另外一方面,为何只有世界上有人,也许这还涉及到外星球的人类,也许在金星,这样,人类的灵魂可以来自其他的星球。在我所听到的声音中,有Polish Count Czartorisky,这个名字很奇怪,但是我们能看到肯定和polish(波兰人)有关,但是并非一定是地球上的波兰,也许仅仅是已经去到外星球的波兰人的灵魂。
而对于上帝和我的关系,首先是对我身体的改变,我自己就经历过不完全的两次。首先是去势,这应该是由下上帝(Ariman)完成的,他负责产生把男人去势的神迹;而上上帝(Ormuzd)则负责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把这些去势者再度变成男人。男性的器官是可以透过一些程序变化的,也许要几百年的沉睡,当然这还因为骨盆等原因。这也许很滑稽,但是假想男人的乳房,那么我们可以假设,有一些雏形类别的器官是可以发生变化的。但是我之所以没有完全变成女人,乃是因为我前文提到过的,上帝的光线作为试探,与我连接的上帝-神经一定是在把我去势的半途感受到了Fleshisig医生的灵魂,因此中途撤走了。
Fleschsig一定找到了去到“真福”的方法,但却阻碍了上帝和我的连接。在我在医院的时候,对于有些毒物,Fleshsig医生的灵魂干扰了我,以一种半接受的态度,使得说服我服下这些药物,但是他作为人类的形象当然对此也许并不知道,所以拒不承认。而每次我洗澡的时候就会出现两个词,要么是纯净的洗浴,要么是圣浴。后者就会导致我淹死自己,所以每次洗澡我都会担心某种结束我生命的恶意。正是在我书写这些的过程中,我才渐渐搞清楚,其实我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Fleschsig医生或者他的灵魂。当然,上帝对上面的过程和这些恶意的计划都是了解的。但是他试图把我变成某种妓女一样。
我想,这就好比是人类的自我保存,我必须澄清我并非希望改变任何人的宗教信仰以及相应感受:在我身上出现和发生的,我自己也并不知晓。虽然上帝掌握着太阳和整个世界的秩序,他们本身对人类并不感兴趣,因为人类仅仅是这个世界秩序下创造的部件和肉身。只是出于他们的某种自我保存:这里不仅是上帝,而是整个宇宙,所有的星星。因此,他们需要透过改变人类,来进行某种神经连接,进而产出新的种族。这其实和道德无关,试想,世界上不总是强者控制弱者,高等文化的种族征服低等文化的,猫吃老鼠,而蜘蛛吃苍蝇等等。因此,上帝希望通过低等的人类进行某些活动本身是在世界秩序之内的。但是如果世界秩序打乱,那么上帝更是需要透过人类找寻一些途径,恰好在这里Fleshsig因为技术优势,能够首先和上帝的神经联系。
(1902年九月添加)这里也许比较混乱,但是如果想到世界之序是某种比上帝更强大的事物,而且可以统治上帝。这样就不会觉得混乱了,恰好世界之秩序正是法则的关系,也依赖上帝的本性,存在于上帝和以上帝的名义所创造的生命之间。而且上帝虽然运用自己的能力,但是例如在我与上帝的连接中,虽然上帝透过光线对我的身体造成变化,但是这是暂时的,而且不会导致永久性的结果。而且虽然是在与我对抗,但却是成为我的自我防御系统。
【我们这里看到舒尔伯的脱落核心,拉康的整个符号秩序本身就是他所谓的世界之序,但是符号秩序和上帝(精神分析的父亲)是不同的,因此,脱离导致的是上帝的变化:首先在这最后是自己的矛盾:上帝利用自己,与自己打仗,但是也是保护自己。——保护什么呢?难道不正是保护他那崩溃的精神世界?在这之上,才产生其他的这种张力之间的:Fleshsig的分裂——Fleschsig肉身和邪恶的灵魂谋杀者;上上帝和下上帝(负责去势和考验不纯的灵魂)。世界之序这边,如拉康的符号秩序,其核心除了语言:舒尔伯的基础语言和上帝的神经-光线以及内在之声外,还有话语的范畴:巴特勒则证明了话语如何和男女性别联系,这里舒尔伯透过去到女人改变另一话语,这也是话语在拉康脱落(作为原发病理)下导致的次级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