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也曾心动(六)

也曾心动

(五)爱是多面体,你在哪一面

元宵节刚过,人们都为新的一年的目标各自作准备。

该上班的陆续上班了,花汐颜正式到“若彤”上班,职务是人事主管,专管招兵买马。

这天“若彤”来了一个广东女孩叫Allen,花汐颜从侧影看这个女孩好像二十岁时的表姐芦笛月,只是比苍白的表姐更水灵,她正惊叹造物主的神奇。

薛毅彤临时有事路过“若彤”,进来找白惜若拿一份资料办项目融资款。他和Allen在经过大厅的旋转门时擦身而过,都没注意到对方。

他刚进到大厅,花汐颜还在望着Allen离去的背影发呆,猛一抬头看到薛毅彤,忙上前打招呼,手上拿着Allen的简历,两人一起去白惜若的办公室。花汐颜极力推荐录用Allen,认为这个女孩在大型连锁美容店做过有经验,人很机灵将来一定可以自带流量(老顾客)过来。她把Allen的简历放在桌上便识趣地走开了。

白惜若在办公桌上找公司资料还有她的印章,薛毅彤一眼憋见桌上的简历表,他熟悉Allen的照片。在心底沉思:这个小女孩太有心机了,他这是在用一石二鸟之计呀!“椰岛屿”那边是上半天班休息半天,她给他办的卡也快用完了,她不催逼他办卡,原来是另有打算。

他之前只是很同情一个如女儿般年龄的孩子,离乡背井到武汉来打拼,实属不易。当然也有过私心,他的确长得有几分像芦笛月,那个让他欲见欲怜的藏在心灵深处的初恋。如所有男人的心中藏着掖着的小泛滥一样,凡是得不到的,总在心底想象着她的最好,想着想着她的点点滴滴似乎就在举手投足间,甚至那不经意的眉目传情,也会在脑海里自编自演N多回。

他拿了资料出门就给Allen发了微信:如果以后在若彤上班,切记切记不要透露他俩认识。Allen问为什么?他却没有回答她。

Allen果真来了“若彤”,花汐颜对她很照顾。小女孩很是善解人意,业务很精,还带过来一些客源。一天,花汐颜无意间憋见薛毅彤和Allen躲在杂物间中在耳语什么,后来Allen哭哭啼啼地往薛毅彤怀里扑却被他推开了。最后,薛毅彤还给她一张金卡,她果断地离开了,连头也没回。花汐颜偷偷地拍下了他俩的照片。

Allen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理由是老家出了点事得赶紧回家一趟。但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若彤”上班了,连她半个月的工资也没要,打电话已关机。

花汐颜忙着她新上任的工作,整个人都精神抖擞,只是在心底千万次地回放过去半年来的境遇,竟而生出只有白惜若的家那才叫家的心痛感。她一爬楼就被无尽的厌烦裹胁着,有种被生活打回原形的沉重。以至她爬楼梯还生出些幻想,幻想薛毅彤牵着她的手不再松开。

她总是早晨信心满满地去上班,下班后回家的脚步却像被灌了铅,一步一停顿,一步一叹息。她开始到处张罗着卖旧房子换新房子。武汉这几年的房价不断上涨,她需要早作计划。

梅秋生终究没筹到八万块,事实上没有人肯借给他一分钱,所有的朋友躲瘟神似的回避着他。他也没心情打牌了,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过起了混吃等死的日子。他想先找个快递工作干干,于是想那需要先买个电瓶车方便些。便去找花汐颜借个两千元,说是要先买个电瓶车再去当快递哥。花汐颜不肯给他,她疑心这不过是他找赌资的一个借口。

梅秋生试着下厨弄点好吃的给花汐颜吃,但花汐颜并不买帐。软硬兼施均不管用,梅秋生继续在家赋闲着,他也不是不去找工作,只是担心进看守所三个月的执法令随时会执行。

正月刚过梅秋生果真被关进了看守所。每个月要交三百元的管理费,由儿子出面向花汐颜要,花汐颜给了。她跟儿子说:看在他是你爸的份上,我最后一次帮他。她把俩人离婚的事和儿子摊开来讲。梅玺钰很赞同。她理解母亲做出的选择,她很同情母亲,渴望自己快点读完大学,早点上班帮母亲分忧。

花汐颜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家里。儿子去了学校,他对父母所做的抉择已是无语,就想离得远远的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花汐颜呆在黑暗的房间里,她不想开灯,就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她忽然觉得自己被黑暗吞没了,无限的寂寥让她偷偷落泪。她怪自己眼泪不争气,这刺骨的孤独让她裹紧了被子仍瑟瑟发抖。

嘀~嘀~手机屏幕的灯光闪烁,划破这沉寂。

“花花,干什么咧?”

花汐颜拭干泪痕,发过去一个微笑。

“我们这半个月效果不错哟,谢谢花花这么火力全开的帮我!”

“应该的!我们要继续留意市面上的新动态。我比对过在面部微雕上下功夫,还很有潜力可挖的,比如雾丝眉,眉毛好了整个人的气象会变好很多。”

“嗯嗯。有花花帮我,我就放心了。”白惜若也发来一个微笑,花汐颜也跟着心情好很多。

“惜若,你不要一门心思想着工作,顾着你妈,想着你伢,家里人要雨露均沾哦!”

“花花,我知道的!我觉着我属太阳的,暖着别人还不用充电。”

“嗯嗯,我可爱的太阳早点休息吧!”

和白惜若聊了几句后,心情好很多。

一个星期后房地产中介带人上门来看了花汐颜家的房子,老小区又不带电梯,一万三出手。又去市民之家旁边的吉祥谷觅得一处房,业主急着出国要求速战速决。卖旧房换新房还差缺口80万,她办理了分期还贷。

她一个人张罗着把电器带回新家,家俱一律制新的,就把梅秋生的那50万先挪着用。这几月收入比较稳定,业余还帮表姐芦笛月店里做色彩配搭顾问,时不时晚间还去讲一二小时的课。她的生活开始充满生机。

白惜若时不时带她回自家吃吃饭,她趁机还问薛毅彤要了几盆移植的花回来,新家开始美起来,她觉得不再羡慕白惜若了。

三个月后梅秋生回来了,花汐颜把50万的卡交给他,梅秋生执意不收,说先放在她这将来留给儿子。

花汐颜问了儿子的意见,说暂时买些理财产品让这钱保值,升值。

梅秋生去外面租房,他拧着一箱衣物下楼时,出电梯后一分神,下台阶时脚扭伤了,一蹶一蹶地离开了。

五月的丁香花在路的两旁开放,如朵朵绽放的白莲,幸福的人只嗅到花香,感觉生活处处是花香的迷漫,美无处不在。生性薄凉的人只叹花朵的易开易逝,叹一声花无百日红,旧的花逝,新的花粉墨登场。

薛毅彤又按照惯例,六点起床,伺弄他的花花草草,一边剪枝一边想事情。这两年市场有些不景气,他很明智地选择静观其变。他把国外的工程项目开始回撤,参股一些势头强劲的本市大佬,他坐收年终分红。事实上仅他手上几十处的房产,店面收租,也够他一家人两辈子坐享太平。他在想,我可以歇会了。

白惜若却不这么想,她认为越是风口浪尖,越有意料不到的商机。她却愈战愈勇。

两个人的思想不统一,步伐开始有点乱了。也仿佛舞池上的两个人配合不默契,一不小心也会崴了脚。

五月十二日是母亲节,白惜芷看姐姐白惜若很久没享受自己的私生活,就自告奋勇的要照顾母亲,她带母亲去吃烧甲鱼。母亲很爱吃这个,仿佛人老了如机械老化需要上油,烧得油直滴的甲鱼,她能一个人干掉一整盘还恨不能舔盘子。她对甲鱼的诱惑可以让白惜若放半天的假。

薛毅彤和白惜若两人来到了“魅之梦”,这里是一个大型娱乐休闲会所,可以吃自助餐,泡桑拿,还配有室内运动场,当然更多人喜欢休息室,可以听着音乐,让人泡脚或者按摩,总之,在这里会享受到皇帝般的待遇。

他俩在前台直接出示了贵宾卡做好登记,一个油光满面有些肥硕的中年男子赶过来,打哈哈道,薛总幸会幸会,过来握住薛毅彤的手。

“哦,费总,好久不见!又在哪发财?”薛毅彤寒暄道。

“哪里哪里,托薛总的福,上次指条正路,我把那六十万元的帐清了,正想感谢你的,今天我买单,一切花销都算我帐上。”

薛毅彤推辞不掉,正好让白惜若去自由活动。为了弥补这个遗憾,他还出主意让花汐颜来做伴。正合白惜若心意。

薛毅彤一进休息室,刚躺下费总就点了人来做服务,他闭目养神睡了一小会。费总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一趟,一会进来小心翼翼地凑到薛毅彤耳边说:“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正好也在这,听说你是她乡党,想认识你,可以尝个面子不?”尽管他有一百个不愿意,还是点头应允了。

一会儿,进来了一个打扮得有几分娇艳的女子,穿着深蓝色镭丝钩边衣领的上装,下面是白色带镂空花的蓬蓬裙,看上去娇小玲珑像个芭比娃娃。薛毅彤定睛一看,这人咋这么像高三的同桌纪一萌。

纪一萌一眼认出他来,惊叫着“薛毅彤”,她情不自禁地双手握住薛毅彤的手仿佛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兄老弟,半天舍不得松开。薛毅彤脸上倒像喝了酒似的绯红起来。

纪一萌赶紧放开薛毅彤的手,自我解嘲地说:“不好意思啊!一激动就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了。”

薛毅彤恢复了常态,开玩笑说:“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难道只杀男生?你这模样比读书时还漂亮,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有女人味了。”

费总躺在薛毅彤右手边,纪一萌躺左手边。俩人兴奋地回忆着当年的所有情景。说得兴奋时竟忘了形,姿势变成了脸对脸,仿佛老片里头吃着鸦片的一对似的。

当年纪一萌可是校花,她是班上的文娱委员,每天下午第二节课后的课间十分钟要领唱歌曲,她的歌声婉转如莺啼,人长得娇小玲珑,泛滥了不少男生的小鸟依人梦。同班的,不同班的都打主意,那个年代最好的表达是写情书,偷摸的往她课桌里塞,有时慌忙塞错了就塞到薛毅彤的课桌里了。

薛毅彤老实巴交从不私拆,后来他还要帮忙待收,附加描述来者身高体重,外貌。纪一萌总拿他垫底,说凡是比他帅的就留下,不及他的当面退还。

薛毅彤觉得个个比自己帅,所以一律留下,心底却是恶作剧。寻思着唯有女人口是心非,明明每收一封都读得津津有味,每一封都被她认认真真地收集到日记本上,而且少说也有一二十封,还要装清高。纪一萌从不回信,只是任由身边献殷勤的人不停的在换,她骄傲得像个公主,从没在意过薛毅彤的感受。

此刻在他俩对视的一瞬间,纪一萌倒脸色绯红,艳若桃花,眼神迷漓。

最后纪一萌兜兜转转,绕到了正题,原来她是太丰顺亿保险公司的大区经理,在行业内也是小有名气。费总是她的客户,她的客户都迷恋她如同迷恋一个传说。

她想薛毅彤身价过亿,手下项目用车有几十台车的车队,那车险何必肥水流入外人田。她郑重地掏出自己的名片,薛毅彤说自己今天没带名片出来,她又想加薛毅彤的微信。

薛毅彤正寻思不好推脱,纪一萌抢过他的手机要扫他的微信二维码。猛一抬眼看见白惜若怒气冲冲地站在他俩面前。

薛毅彤忙介绍说:这是我同桌纪一萌,这位是我老婆白惜若。

白惜若绷着脸说:“这位同学,公司我是法人代表,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说着递了张名片给纪一萌转身就走。薛毅彤忙起身和费总告辞,说失陪了,先走一步。

在门口看到等在车旁的花汐颜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撸了撸嘴,打暗语问怎么啦?花汐颜摊开两手,也蹶了下嘴回复暗语不知道。

薛毅彤开着车,白惜若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上。

花汐颜在地铁站附近下了车,心情忐忑不安。

薛毅彤回到家里气呼呼地把车钥匙和手拧包往茶几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白惜若也没好脸色给他,径直回房间。她斜倚在床上,看床对面墙上的婚纱照。两张清瘦年轻的脸和她对视着,仿佛也在问她,你今天是怎么啦?

她回过神来,自问什么时候自己竟成了一只发怒的狮子?她闭上眼想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忘掉,越不想越往心头钻。泪水情不自禁地溢出眼眶。她追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薛毅彤今天的表现?是因为她太重视他,还是因为恨他在别人面前的油腻,亦或是如所有婚姻闹剧里,她知道真相后,总要等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之后自己才明白。

女人发起神经质来地球也要被装上飞轮,弄得自己也跟着失重。她转念一想,我有什么可慌乱的,生活的底牌都在我这。

我俩共同的公司,法人代表是我,业余的小项目交由他管理,他也翻不了多大的浪。

他俩的绝大多数的收入来源于“恭喜福”,“恭喜福”是承接市政工程建设,由专门的财团运作,势头很好。最关键的是大股东是她的同桌福宫梓。她在心底恶恨恨地想,你薛毅彤胆敢背叛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她胡思乱想着就去打开保险柜看薛毅彤十年前立下的保证书。

那是十年前,他们帐上第一次拥有六位数的存款,很快要向七位数靠拢的时候,薛毅彤兴奋地拥着她畅想他们的未来。我们将来要有自己的别墅、豪车,有长大成人的儿女,最重要的是我们会不离不弃地厮守终老。

当幸福可期时女人总会多些惴惴不安。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是否依然还守在我身边?”白惜若一本正经地问,薛毅彤无限爱怜地把白惜若抱得更紧。他豪情满怀地说:是你助我一统江山,我定许你母仪天下。白惜若说,那我还是觉得万一事与愿违怎么办?薛毅彤信誓旦旦地说,如有他日对不起白惜若,他就净身出户。还顺手写下了保证书。白惜若把这封保证书和存折一起锁进保险柜的暗抽屉里,连密码也不告诉薛毅彤。

她跳下床颤抖地把保证书拿出来看看,又郑重地锁回抽屉,仿佛那张纸是薛毅彤的卖身契。

薛毅彤坐了许久没忍住怒火,他冲回房间质问白惜若,为什么丝毫不顾及他在同学面前的颜面?今天勿必跟他解释清楚,她这和别的小肠气肚的怨妇有什么两样?

白惜若本来平静的心又死灰复燃,她理直气壮地质问,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心里明白,你还先发制人,我都懒得搭理你!

俩人陷入冷战。

白惜芷进院子门看车库里的车停着知道姐夫和姐都已回来了。白母进门就喊,若若,你跑哪去了?

白惜若忙抑制住内心的委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把母亲哄回房间午休,丢下气呼呼的薛毅彤在那干瞪眼。

白惜芷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拽姐夫出门陪他去武广逛逛散散心。薛毅彤出手很是大方,只要白惜芷相中的马上刷卡。

他俩逛到四点多,路过一家健身馆,她非要姐夫办一张卡,她在国内时可以陪他一起来练练。薛毅彤这次却不依着她。“要练你回家练,我可以辅助你。多少人办卡不过是掩耳盗铃。”他斩钉截铁地说。白惜芷乖乖地跟着他回家。

走在半道,白惜若追电话来问妹妹可是跟姐夫在一起?薛豆豆在学校打架了,让他俩赶紧地去把孩子领回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七处冒火,八处冒烟的。薛毅彤一边想着,一边敏捷流畅地调转车头,往儿子学校奔去。

薛毅彤第一次来学校接孩子,被门卫给挡在门外,因为问孩子是哪个班?孩子的班主任是谁?一问三不知。

快到学生放学的时候,梅校长正在门口准备目送孩子们离校,看到了是薛豆豆妈妈开的那辆车,让门卫放他进去,说是九(三)班凌朝阳班的,直走到头右拐第二个教室。

薛毅彤忙点头哈腰地给门卫和梅校长各递上一根黑黄鹤楼的香烟。梅校长手一摆说:“不抽!谢谢!”门卫看着梅校长怔了一下,梅校长说:“你抽!你抽!”门卫介绍说:“这是我们梅校长,他几乎能分清百分之八九十的孩子和他的家长。”

薛毅彤赶紧去和梅校长握手,自我介绍说:“我是薛豆豆他爸。薛豆豆让您费心了。没办法这孩子随我,学习那硬是钻子也钻不进去。”

梅校长说:“薛豆豆虽然成绩不好,但人缘关系好,以后是社交型人才。要好好引导,别太惯着孩子。”

薛毅彤连声道谢。留白惜芷在校门口等,怕这个点稍一疏忽和薛豆豆错过了。

正往学校里走,放学铃声响了。孩子们都一下涌了出来,他逆着人流朝梅校长指的方向走。

到教室门口逮着一个学生问,说是被凌班主任带到办公室训话去了。

还没进到办公室薛毅彤就听到儿子的声音,他理直气壮地说:“你不用讲大道理,我成绩不好我就没有爱的权力了么?”

“是的,你一天到晚就是来混点的,你这个臭狗屎成绩拖了我们组的后腿,你害我和浅浅跟你受罚。你还有脸说爱浅浅,她都烦你了,你知道不?”另一个孩子的声音接着说。

“我就爱浅浅,我正大光明不像你口是心非,老缠着人家耽搁别人的学习时间。她爱谁她自己会选择。”儿子更大声在说。

“好了!吵什么吵,张壮壮先回家。薛豆豆等家长来领。”

门开了,薛毅彤看这个孩子出来蓝白相见的校服后背上有一个X型的红墨水印。他知道这肯定是薛豆豆的杰作。他发火时就拿个小皮鞭在房里比划还念念有词“咔咔咔”,这肯定是他用红色大头笔给甩的。

薛豆豆猛然看到来的是他爸而不是他妈,心底松了口气。他怕他妈每次痛心疾首恨不得给老师鞠躬的样子,那让他感到自己很卑微。她太把学习当回事了,他怕看她绝望的样子。

“彤哥,哦,不,爸你来啦?”

凌老师扶了扶眼镜,仿佛不扶正它就看不清近前的人似的。

“薛豆豆爸,你这是第一次来吧?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中考了。你家豆豆可到好,别人都忙学习抢时间,挤时间,他闲得发慌。”

凌老师的话匣子打开了。嘴巴一张一合的。薛毅彤和他站得比较近,不停地点头,其实他的话就好像有穿墙而过的功能,急急地从这个耳朵进来又匆匆忙忙地从另一个耳朵钻出去了。

“你说说看,我问他干什么去了?他一会陪张三打开水,一会陪李四上厕所,一会陪某某取快递,他这是来上学还是来当三陪的。年轻人不能这样盲目的过生活。”

听到这薛毅彤没绷住笑,咧了一下嘴说:“那这学也上得够难为孩子的了,我也是醉了,比我当年还难受些。”

凌老师哭笑不得,又扶了扶眼镜说:“算了!算了!这一个多月也不指望你儿子考出逆天的成绩来,他只要不闹事,不哗众取宠,不给全校的成绩垫背,我就谢天谢地了。”

薛毅彤准备拉起儿子往外走。凌老师说:“今天你儿子把张壮壮同学的校服弄了一身墨水,您看怎么解决一下?”薛毅彤问清一套校服380元,甩手给凌老师400元让凌老师转交给张壮壮。凌老师拉着薛毅彤要退回350元,说是让张壮壮家长去干洗店洗洗就好。薛毅彤让凌老师自行处理。

凌老师还想说点什么。薛豆豆已拉着他爸下楼,嘀咕说:“他是话痨,快走。”

薛豆豆回教室取了书包,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和他爸勾肩搭背的往校门口走。老远见到梅校长就规规矩矩地走了过去,甜甜地和梅校长说再见。

薛毅彤看着儿子心想:这才是我儿子,拿得起,放得下,心情开朗不记仇,这样活着少烦忧。

白惜芷迎了过来帮豆豆接过书包,薛毅彤上了车,薛豆豆坐副驾,她坐后排。薛毅彤摸摸儿子的头说:“儿子,还有一个多月中学就结束了,觉得日子很难熬是不?”

“彤哥,跟你说,我的成绩差点不要紧,将来找个和浅浅那样聪明、漂亮的媳妇不就得了。哎!我要是有张壮壮那样的成绩就好了,其实浅浅并不讨厌我。”

“感情我们家豆豆是因为浅浅才有上学的动力的呀!”白惜芷大声打趣道。

“小姨,你千万不能跟我妈提这茬哈!我跟你说,本少爷是没好好学,我就用这最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来证明给你们看!”

薛毅彤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好样的!我儿子受过刺激后一下子就醒了。这句话要是说给你妈听,你妈还不得乐疯了。”

他们在半路上买了一束紫玫瑰花做为薛豆豆送给白惜若的母亲节礼物。

日子还是好日子,不同的是,驿动的心,善变的心情。

(待续)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周振英(笔名:英子),现居武汉市江岸区,原籍武汉市新洲区,是一位文艺爱好者,曾有散文《为情而歌》被武汉写作杂志社收入(新人新作优秀作品选)。近期有《岁月回声》《五月,遇见》等文章发表,希望多结识文艺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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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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