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桥的那些事
白马桥,是一个古老的乡,也是一个奇特的地方,仅此一个桥名就彰显出他的古老和奇特。
有桥就有水,有水就有灵气,灵气运行得流畅就是英气,不流畅就成了邪气和戾气。
这里的人自由散漫,什么都不在乎,独立特行。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身体里有一股北方人的彪悍和山里人的野性。
这里的人把利益看得特别轻,又特别看重利益。只要是他的,他就得争取。不是他的,与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正眼看一下。可以不要钱,不要地位,甚至吃亏都没有关系,但他看不惯的事就是不买账,甚至会以死相拼。
一般人想改变他们的行为习惯很难,往往的结果是相反,反而被他们同化。中华民族的骨子里的东西在他们身上显得特别明显,就像少数民族轮番统治中原一样,但后来就慢慢地被汉人同化,甚至变得和汉人一样。
白马人就是如此,多少干部在来白马履职前总想改变一下这里的习俗,结果不多时,与白马人就打成一片,甚至“沆瀣一气”。说话的语调、神态以及行为都几乎一模一样。这种同化的力量真是其它地方比拟不了的。
其实白马人的脾气用当地话说,就是一个“硬头瘪子”:你硬他也硬,你软,他更软,吃软不吃硬。你只要一装弱者,他就抵挡不住,赶紧打住扶住你。
因为那里有山,所以白马人有像山一样坚毅顽强的性格。他们能吃苦耐劳,不怕压迫,不惧灾难,有天大的苦难他们能扛。所以当年战争时期,白马就是游击区,出现了不少革命者。他们觉得正确,要做就要做到底,死有何惧哉。看不惯国民党顽军、看不惯青龙山的土匪余山摆子、仇恨日本人,于是他们就起来反抗,白天不行,就晚上活动。于是就有了李巷的革命据点、有了花山冲的战斗、有蒋家坝战役,李巷的曹明梁、东营里的杜道森、花山冲的胡木善、杜巷的曹瘸子,他们纷纷或参加革命或同情革命,甚至几个保长都悄悄地为革命做事,这里山势铸就了他们这样刚毅和爱憎分明的性格。
有山必然有水,多少条水坝从山里流出,清澈纯净,就像这里人的灵魂,也造就了这里的人又特别重情。他们包容性强,河南的、安徽的、湖北的、山东的、东北的、苏北的、南来北往的都能在此落脚,互相支撑,相互杂居交融。他们不排外、不结党、不欺生,同情弱者是他们的自然自觉和天赋的秉性。
由于这种特殊的生存环境,所以白马人的居住有些杂乱无章,有个水塘就是一户人家,有一个山凹就是一个族群,见缝插针。街道至今也是如此,别的地方街道或是一条长形或一个方形,白马集镇是放射性状,溧阳方向、句容方向、曹山方向、回峰山方向、陈笪方向,围绕现在街心的白马雕塑,各条街道延伸到各个不同方向,让人觉得无所适从:到处是商店,到处是人流,到处是街道,到处是车辆,整个环境就像白马人复杂的性格:张扬、散乱、自由、随意。
街上的人比肩接踵,有说客民话的,有讲蛮子话的。蛮子话又分白马蛮子和共和蛮子,白马蛮子又有的是东庐口音和晶桥口音的,还有少数讲溧阳口音的,纷纷扰扰,但最后多归到讲客民话的居多。
街上做小包子的、卖饼的、卖服装的、摆地滩的、卖水果的到处都是。白马卖服装的和鞋袜的尤其多,主要因为改革开放时,距离苏锡常近,近水楼台,于是这类营生就多。
有汽车、三轮车、摩托车、自行车摆放无序,只要有地方就放,不管你能不能出来,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横七八竖,货物就放在门口卖。就像当年从外地迁移来时一样,有空地就住下来,目前这种结局也就是当年下江南时一惯形成的习性。就目前情况看,好像还一时难以改变,甚至来此工作的外地官员也觉得自然亲切,与白马人的性子很快交融并一脉相承。
这里有箩匠、泥匠、石匠、木匠、篾匠、瓦匠、铁匠、箍桶匠、窑师傅,各种各样的艺人和师傅都有。
白马有白马桥,有俞家坝、蒋家坝、老鸦坝、后山坝、陈家坝、登坝,
官塘、锁塘、新塘、交河,有方庄水库、西杨庄水库、姚家水库、绿豆岗水库、贯庄水库、友谊水库、锁塘水库,有回峰山、狮子山、姚山、花山、隐烛山、珠山、白虎山等等,仅从如此多的山名水名就知道,这里的人具有多重性格。
况且,当年他们面临有北面的土匪余山摆子,南面有曹山的国民党顽军,东面有溧阳的日本鬼子,西面有新四军游击队,因此,他们能应对一切,也知道生存的法则。
白马人,真是一个奇特的群体,看起来很无欲,但又强烈地渴望美好生活。总之,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这种方式还会继续下去,但也在不断地变化。但愿白马人的生活越来越美好,活出白马人的独特和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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