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小城镇远】◆陈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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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镇远
国内名城古镇多如牛毛，声名显著者亦不胜枚举，如凤凰，如周庄，如祁县。去过凤凰，喧闹的人群冲淡了《芙蓉镇》里水墨画的写意；到过周庄，斥满了街道的现代招牌冲散了《雨巷》那寂寥的丁香的诗意；也到访过太谷，春日沙尘的铺天盖地也让《乔家大院》那大气磅礴的院落失去了气象。
小城镇远给了我意外的惊艳。
山间走游龙，河开分两城。到达凯里业已是下午时分，大日西垂，阳光也从初夏的稍显刚硬变得温柔随和起来，阳光下翠色的舞阳河如天女的披帛般温婉飘逸，依山势蜿蜒穿过小城，城里民居傍水依山而建，雕栏飞檐，勾心斗角，各有苗黎风情，街上的青石板路也因岁月的打磨变得如玉石般水润圆滑，走在石板街上的山民各着民族服饰，脸上有着山里人特有的红润与幸福感。
大日西坠，笼罩了淡金色辉边的小城渐渐褪去颜色，夜的画笔蘸满墨汁，一笔笔刷下，小城也从油彩化作了水墨，直至墨色完全降临。舞阳河两岸临河而建的吊脚楼上长长的红色的灯笼亮起，灯点亮了河，河映着了灯，也映红了游人的脸。微风轻拂，灯随风摆，这就是红色的精灵在天幕下的独舞吧？河岸街上夜游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或招朋引伴，或携眷同行，但人们毫无例外都轻声细语，怕的是打破这灵动静谧的画。人多而不燥，灯多而不繁，声复而不闹，舞阳河在人、灯、声中，渐渐有了烟火气。
酒醉人睡，景醉人眠，又是一天开始，推开临河的阳台门，空气带着早晨特有的清新与河水的清冽迎面而来，揉一揉乍醒还睡的双眼，深吸轻呼，看着白色的气团笔走游龙的卷起舒去，整个人也舒展开来。早晨的舞阳河面上还是水气氤氲，极远处浓淡相宜的山色渐次铺开在水面上，恍惚间让人也迷惑了，不知哪里是山哪里是水，太阳这时从山间跳跃出来，金色的水面粼粼而起，河面水雾卷舒着，升腾着，然后缓缓散去，山还是那山，水亦还是那水。
忆起昨夜水声，时有宛转悠扬，时有荡气回肠，可如泣如诉，可铜锣大鼓，倒是单看这如屏的水，这倒映的房，这厚重的山，怎么也想象不到昨夜的声。亦或是水中仙在翩跹，河里神在操乐？
小城镇远，镇远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