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卷2黄帝诗解7善游忘水顺其自然
《列子》卷2黄帝诗解7善游忘水顺其自然
题文诗:
颜回问曰:吾尝济乎,觞深之渊,津人也者,
操舟若神,吾问焉曰:操舟可学?答之曰可;
能游可教,善游数能;若夫没人,未尝见舟,
而谡操之.问焉不告.敢问何谓?仲尼答曰:
吾与若玩,其文久矣,未达其实,固且道欤?
能游可教,以其轻水;善游数能,以其忘水;
若夫没人,未尝见舟,谡操者其,视渊若陵,
视舟之覆,犹其车却;覆却万物,方陈乎前,
不入心舍,何往不暇?以瓦抠巧,钩抠者惛.
其巧一也,而有所矜,则重外也.重外拙内.
丘观吕梁,悬水卅仞,流沫卅里,鼋鼍鱼鳖,
所不能游.见一夫游,以为有苦,而欲死也,
使其弟子,并流承之.出数百步,被发行歌,
游于塘下.孔子问曰:悬水流沫,鼋鳖不游,
见子蹈之,以子为鬼,察子则人,蹈水有道:
答曰无道,吾始乎故,而长乎性,后成乎命,
与脐俱入,与汨偕出.从水之道,而不为私,
所以道之.吾生于陵,安于陵故;长于水而,
安于水性;不知所以,然而然命.顺其自然.
【原文】
颜回问乎仲尼曰:“吾尝济乎觞深之渊矣,津人操舟若神。吾问焉,曰:'操舟可学邪?’曰:'可;能游者可教也,善游者数能。乃若夫没人,则未尝见舟而谡操之者也。’吾问焉,而不告。敢问何谓也?”仲尼曰:'噫!吾与若玩其文也久矣,而未达其实,而固且道与。能游者可教也,轻水也;善游者之数能也,忘水也。乃若夫没人之未尝见舟也而谡操之也,彼视渊若陵,视舟之覆犹其车却也。覆却万物方陈乎前而不得入其舍。恶往而不暇?以瓦抠者巧,以钩抠者惮,以黄金抠者惛。巧一也,而有所矜,则重外也。凡重外者拙内。”
【译文】
颜回问孔子说:“我曾坐船渡过像酒壶一样陡的深渊,渡船的船夫掌船十分神妙。我问他:'掌船可以学吗?’他说:'可以。能游泳的人可以教会,善于游泳的人不需要学习自己就会。至于那些能在深水中潜泳的人,即使从未见过船,拿起舵也能掌船。’我问他原因,他不告诉我。请问这怎么讲呢?”孔子说:“唉!我和你在书本上讨论这件事已经很久了,却并没有明白它的实际内容,又何况要了解道术呢?能够游泳的人可以教会他,是因为他不怕水;善于游泳的人不需要学习自己就会,是因为他忘了那是水。至于那些能在深水中潜泳的人,即使从未见过船,拿起舵也能掌船,这是因为他把深渊看成是山陵,把翻船看成是车子从山坡上后退了。千万件翻船、退车一类的事摆在他面前,他也不放心上,干什么事不自由自在呢?用瓦片做赌注的人很有技巧,用银钩做赌注便有些害怕,用黄金做赌注就昏昏沉沉了。技巧是一样的,而有所顾惜,是因为看重身外之物了。凡是看重身外之物的人,心里的素质一定很拙劣。”
【原文】
孔子观于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鳖之所不能游也。见一丈夫游之,以为有苦而欲死者也,使弟子并流而承之。数百步而出,被发行歌,而游于棠行。孔子从而问之,曰:“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鳖所不能游,向吾见子道之,以为有苦而欲死者,使弟子并流将承子。子出而被发行歌,吾以子为鬼也。察子,则人也。请问蹈水有道乎?”曰:“亡,吾无道。吾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与齐俱入,与汨偕出。从水之道而不为私焉,此吾所以道之也。”孔子曰:“何谓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也?”曰:“吾生于陵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
【译文】
孔子在吕梁山游览,看见瀑布有几十丈高,流水的泡沫溅出三十里,鼋鼍鱼鳖也不能游动,却看见一个男人在那里游泳,以为他是因痛苦而想自杀的人,便叫弟子顺着水流去救他。谁知这个人游了几百步又出来了,披着头发唱着歌,在塘埂下漫步。孔子赶上去问他说:“吕梁瀑布有几十丈高,流水的泡沫溅出三十里,鼋鼍鱼鳖也不能游动,刚才我看见你在水里面游,以为是有痛苦而想自杀的人,便叫弟子顺着水流去救你。你出来后披着头发,一面走一面唱歌,我以为你是鬼怪。但仔细看你,仍然是人。请问游泳有道术吗?”那人说:“没有,我没有什么道术。我从这里的水的流势起步,顺着水有本性起伏,不知不觉就成功了。与漩涡一起进入水流的中心,与涌出的流水一起浮出水面,顺从水的流动方向而不自以为是,这就是我游泳的方法。”孔子问:“什么叫从这里的条件起步,顺着水的本性成长,不知不觉就成功了?”那人说:“我生在山区就安心住在山上,这就是从这里的条件起步;长在水边就安心住在水边,这就是顺着水的本性成长;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成功却成功了,这就是不知不觉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