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不是一场美丽的忧伤(连载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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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萍有了身孕,在诊所确诊后她也有些迷茫,她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些恶心、呕吐类的生理反应让她对上班越来越感到烦躁,动不动就和管理闹别扭,辛雨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她,他心里有些高兴,有些担忧,自己要做爸爸了,以前都未曾想过的事,说来就来了,他不知道女人怀孕除过呕吐还会有什么不适,但可以想象肯定会很辛苦,所以他心疼蔡萍,心疼自己的妻子,更憧憬有个孩子,他知道蔡萍反对自己上网,却止不住向公司搞卫生的阿姨询问怎么照顾孕妇,辛雨明白,虽然蔡萍脾气不大好,但心底却不赖,总是处处关心着自己,尤其是在厂里,在别人眼里,他们仍然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自从结婚后蔡萍就蓄起了长发,如今已披到肩上,她的脸庞有些圆,身材有些微胖,所以她把头发局黄,下端烫成了微卷,倒也越来越有了女人味,每天同辛雨一起上下班,一起在厂食堂里用餐,彼此关照,彼此承让,他们的生活过得简单而快乐。
辛雨听说怀孕的女人特别喜酸,就买了许多的杏脯、酸梅、果丹皮给蔡萍吃,蔡萍却并不是特别的喜食这些,蔡萍说别人都说酸儿辣女,也许我怀的是个姑娘呢。辛雨就说:“姑娘就姑娘吧,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健康。
蔡萍说:不我喜欢男孩,必竟计划生育查的那么紧,我还得让我哥弄个准生证呢,别被治安队那帮子象日本鬼子一样的把我拉去了。
辛雨说:“好呀,不行我就找老家的六叔帮咱们办,第一胎的应不难办理。”
看到蔡萍动不动就呕吐,脸色也差好多,辛雨就劝她早早辞了工在租房里休息,蔡萍也没有这方面经验,厂里加班又多,她也很有些不适,就听了辛雨的话,等准生证一到就马上辞了职,准备着做准妈妈,其实她结到工资出厂的时候,蔡萍真正怀孕还不足三个月。
蔡萍辞职后整日里呆在出租屋里,辛雨也不让蔡萍做饭,每每下班就风急火燎地赶回家急着煮饭炒菜,蔡萍却一直过得很不开心,开始一段时间整日吃吃零食,看看电视,每日里还马马虎虎的过,到后来就越来越烦心,说没有人同她说话,没有朋友给她快乐,她想回老家都怕父母责怪不好面对,说别人都有个家,都有个爹妈,养孩子都是有福享,有人疼的,自己嫁了个孤儿,也过的像个孤儿。
又过了几天,蔡萍说她要去附近的小店打麻将,小区周边有许多的娱乐室,说白了就是麻将馆,每天都聚着很多的闲人。辛雨不肯,不是他怕蔡萍输钱,而是辛雨本身对赌博反感,他认为那是一种坏习气,何况蔡萍本身有身孕,坐久了对胎儿也肯定不好。辛雨劝蔡萍去电脑培训班学点什么,那里的学员多,或许可以调节蔡萍的孤寂和烦心,而且学点东西或许以后打工也会多点技术资本。
蔡萍听了辛雨的话真就去了电脑培训班,学来学去也就学了个打字,而且还不很熟悉,可她就已厌倦了,其它的东西她更觉得太费心,主要是她本身读书少,虽然做了三年的拉长,但她的知识面并没有增长多少,打字用五笔没记到字根,用拼音更是许多字都不认识,至于制表、绘图、文档编辑、图片处理什么的……听听那些名词都觉得烦心,说学那更不可能学进去。
蔡萍不去学电脑了,这时候正好楼下开了家网吧,开始的时候她提议辛雨搬家,怕辛雨再受影响,忍不住去上网,但辛雨说搬家不是容易的事,一大堆的生活用品,一个陌生的环境,你也不知道会遇上怎么一个房东,辛雨向蔡萍做了保证,后来他确实也没有进过网吧,但蔡萍却在无聊中结识了网吧里的老板娘,因就在楼下,所以出出入入就免不了互相问候互相邀约,偶尔也进去坐坐,同老板娘聊聊天打发寂寞,但慢慢的她发现网络竟真的有许多吸引人的地方,网吧里的老板娘让蔡萍免费上网玩,蔡萍说谢谢,自己不会,无聊却让她试着用游戏程序去熟悉学了一段的打字,工业区的网吧下班人满为患,早晨刚上班这阵却常常是寂寥一片,老板娘对蔡萍很是热情,她无事就教蔡萍怎么播放音乐怎么玩简单的单机游戏,说这些东西很容易上手,学一点也好打发时间,蔡萍推说自己笨的学不会,却发现真的一学就通。老板娘同蔡萍关系越来越好,她帮蔡萍申请了QQ教蔡萍聊天,还教蔡萍下载感兴趣的歌曲和FLASH动漫,蔡萍越来越喜欢上了上网,就不好意思上网不付费,这也正中了网吧老板娘的心意,后来蔡萍就地上网入了迷,有时到了吃饭都要辛雨来催促。
蔡萍上网入迷就让辛雨一时有些忐忑,但他知道蔡萍的性格,怕一闹又加大彼此间矛盾,蔡萍也会用你也痴迷过上网来辩驳,又一想上网总比打麻将好些,反正蔡萍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着实孤独,这里又没有亲人也没有好闺密,也就听之任之随蔡萍的意了,只是反得强调让她上一会网就出来走走,注意自己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
关于网聊与网恋,辛雨也偶然想到过,但他继而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蔡萍是坚决反对网恋的人,而且他们结婚半年多,虽然偶有磨擦,关系总体还算不错,蔡萍腹里已有了自己的孩子,肚子一天天变大,这样的情景下,又会出现什么插曲呢。辛雨想是这样想,但当下班看到蔡萍在网上聊天聊的火热时,却依然有些纠结,这时候他也常想起东方淑芬,想起东方淑芬他的心里就总有一种莫名的隐痛,心想自己那时在网络里遇见的为什么不是同蔡萍一样有家的成年人,而会是东方淑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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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雨出厂了,他近期的质检工作中的常出失误,前几天的一批返工货品与他有很大关系,公司辞退了他并扣发了一些工资,但这次波澜却给了辛雨一个全新的机会,不足一周,辛雨竟然找到了一份更适合自己的工作,成为一家大型塑胶企业做文康文员,主是是负责企业形象的宣传和厂报的编辑。
辛雨原来做到生产助理也罢,质检员也好,都是通过许久的工作一步步被认可才做到那个位子上的,而且也一直是与生产结合在一起,以他的学历,他很难一进厂就有做文职的机会,但辛雨的这个机会却来的偶然,不得不说是天助,这天他去找工开始也是应聘普工,当时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招的工种较多,这家公司行政部经理陈康当日亲自参与了公司的招聘,先是自由的筛选了厂门前站立的一部分应聘人员进厂,然后根据所长分配,当听说辛雨有车间主管助理的经验并喜好文学时,陈康就询问更多相关情况,陈经理也爱好文学,并时常关注深圳数码港论坛,在那里他曾经看到许多网友的作品,而辛雨的网名也曾给他留下一些印象,通过简历和面试,陈经理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印象,破格给了辛雨机会。
因为陈康在面试语聊中了解过辛雨的一些生活背景,所以也可以说对辛雨的录用中是出于某些个人同情或怜悯,正因为此,辛雨一上班就被许多同事漠视,在拥在四十多个台席的公司写字楼里,除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各部门的管理和文职大多都拥有大专以上学历,最差的也会是高中,而辛雨却是连个毕业证都没有的,但一个人的能力却是通过事实可以证明的,辛雨的文康文员职责除了编厂报,就是负责一些文化娱乐相关活动的策划安排,当几期新的厂报在辛雨的精心编辑和改版下有声有色的推出时,当厂内的文娱活动在辛雨的策划下一次次取得成功时,辛雨就渐渐成为厂里一个特色的名字,无论是部门同事,还是其它工友,一个个都折服于辛雨的才情,而对辛雨最满意的,却莫过于负责文康的行政部经理陈康。
辛雨的试用期只一个月就结束了,工资比远丰厂翻了一番,其它待遇也好了许多,只是离开了原厂区,距租住的小区有近十华里的距离。
辛雨新的工作很少加班,他每天早起做好蔡萍的早餐,也同时准备好午饭的备料这才骑上单车风急火燎的去上班,晚上就骑着单车赶回来洗衣做晚饭,他让蔡萍处处小心,有什么事就随时打电话给自己,每见同楼的熟房客,就打招呼求助于大家,希望他上班的时候蔡萍有什么难处大家能给予帮助,当然同楼的大多也是打工者,他们下班的时候辛雨也就下了班,这话算是白说,只是辛雨对身孕渐重的蔡萍一个人在家有些不放心。辛雨想等自己的试工期满就给蔡萍在他工作的新厂区附近租房,或是给蔡萍雇请个保姆,但现在蔡萍的一切还能自理,因为怀孕才五个月!
蔡萍对辛雨的忧虑不以为然,她并不需要辛雨为她多操心,她越来越执迷于网络,这一时期她不仅迷上了玩“泡泡堂”游戏,而且同网上一名叫“伟哥”的网友聊得火热。
“伟哥”在QQ里说他就是本地的一个“土著”,就是时下人们所称谓的“深圳农民贵族”,“伟哥”说他家的房子有近百间,每月的租金就可以收十几万,每年还有几十万元集体分红,伟哥说自己有别墅也有桥车,吃香喝辣的但生活却很无聊,上网也只是希望能同朋友们谈谈心聊聊天,他非常喜欢象蔡萍这样单纯了无心机的女孩,同蔡萍聊天他觉得很开心。
蔡萍也喜欢同“伟哥”聊天,他觉得“伟哥”很善解人意,蔡萍当然知道自己同“伟哥”聊天逗趣只是在网上玩玩,因为在美女如云的深圳,她一个腆着大肚皮的孕妇早已失去了对男性的吸引力,而且她本身就不是众里寻她千百度人见人爱的美人儿,这点上蔡萍是很有些自知之明的,她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天真活泼纯情的小女孩只是为了打发心中的孤寂,虽然这带有些许的欺骗,但网络生活本就是虚拟的,蔡萍没必要为她自己的一切言行负责。
“伟哥”很坏,在他的手指下几乎没有不可以发出的信息,许多个人隐晦的话题和字眼他从来不做遮掩,这使蔡萍觉得他更像个男人,“伟哥”在聊天中插科打诨,幽默风趣,而且他很懂得揣测女孩子的心事和随机应变发布讨人欢心的字眼,尽管蔡萍的知识面有限,打字速度也慢,但“伟哥”毫无怨言,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和耐心,这使蔡萍更喜欢网络,更喜欢同伟哥聊天,她觉得“伟哥”是个开朗活泼的男孩,就恰如阳春的阳光和空气,相反辛雨就显得太呆板,同辛雨在一起,生活总平淡得令人窒息。
蔡萍是个简单的女孩,虽然她也处处保守着自己的生活秘密,但往往是不经意间就泄露了自己,所以伟哥同她聊天有了一段时间,就了许多关于蔡萍的生活情况,包括蔡萍的真实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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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辛雨的生活虽然过得有些累,但心情却缓和了许多,也算是喘过了一口气,同蔡萍结婚他终于拥有了人生的另一半,有了自己的家庭,虽然还没有房子,车子,现代化的生活必备,但这并不是辛雨特纠结的,蔡萍在这点上也常会同别人攀比,但也只是偶尔,而辛雨也总会回答说,只要我们两个人健健康康好好努力,一切都会有的。蔡萍的身孕更是让辛雨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对东方淑芬的负累埋藏久了也会变淡,时间会磨洗一切刀刻石镂的迹痕。
辛雨随遇而安的心态,生活苦难让他对环境的包容和适应让他可以坦然的面对生活,他的工作也干的很努力,不断得到上司的信任,辛雨的上司是负责文康的行政部经理陈康,近期因为不断有一些网络推广公司上门联系业务,恰谈给公司建立网站的事,陈康就嘱咐辛雨可以再留意学习一下网站建设的与维护方面的知识,因为厂报每周才出一期,而且还有员工的投稿,组织好材料,排版这块还有一个主任可以辅导,文康活动这快也只是安全和设备管理,团体性的活动也只是出个方案,也不是辛雨一个人负责。
辛雨听了陈经理的话,就购买了网页三剑客及相关的图形处理软件,在业余学习了解相关域名空间的申请、静态页面的制作和上传,辛雨没有高的学历,没有特殊的背景,初进厂时缘于部门经理曾看到过他在网络里发表过的一些东西,现在学这些全新的东西多少有些吃力,但他很喜欢应时而生的网络科技。
行政部经理陈康同辛雨做过一次长谈,了解到辛雨每天下班匆匆赶路而不住在厂里的原委是因为家庭,因为他的妻子蔡萍,就破例知会后勤部,同意辛雨将怀孕的妻子带进厂,给其在公司管理宿舍分配单间。
辛雨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在心中默默的感恩上天对自己的垂幸,竟然让他在这一年里得到了他不敢奢想的生活。下班后他奔出办公室一路快蹬,踩着单车回到租住的楼下,却发现蔡萍没有象往常一样呆在网吧里,这只是小小的反常,但一股不祥的预感却令他心头一惊,辛雨扛着单车急匆匆冲上楼去,慌乱地推开虚掩的房门,他一下子懵了。
出现在辛雨面前的是一个恐怖的一幕,房间里一片狼籍,蔡萍嘴里塞着毛巾被反绑在床架上。凌乱披散的发丝间是一双血红而疲惫的眼睛。
辛雨急匆匆帮蔡萍松了绑,蔡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当辛雨扶起她并帮她整理衣衫的时候,才看到蔡萍身下的衣服已一片血红。
辛雨肝胆欲焚地冲到楼下找公话亭打电话叫救护车,他脑子里一片混沌,直觉得象是噩梦,但他不得不接受一个悲剧性的结局,直到救护车来了他才又想到了报警,但救人要紧,详细的事他也说不清,好在蔡萍并没有大碍,但蔡萍肚子里近七个月的孩子没了,已很大的一个男婴成了悲剧事件的牺牲品。
警察有病室里录了笑录,蔡萍说一切都是伟哥干的,伟哥一伙搜走了她住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还逼迫她说出信用卡的密码,取走了存折上所有的两万多元存款,蔡萍说她从来未曾料想他们还有三个人的,她是只带了伟哥一个人去房间的,她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普通朋友,蔡萍说着又痛心的号啕起来,但警察却并不理会这些,问了许多,又带辛雨回房察看了现场,对电脑里的资料进行了拷贝,辛雨送走了警方就想到了要给公司请假,打电话给陈经理请假后又重新回病房照顾蔡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