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童年的外当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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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童年地外当午
河南 胡述玺
端午节,我们家乡人叫“外当午”。对于当年我们这群小孩子来说,过外当午的最大好处,便是可以放开肚皮吃鸡蛋鸭蛋了。插艾草,戴香布袋,绑五色线,早上用五叶水洗脸。都是外当午必不可少的项目。
所谓的五叶水,就是用桃树、梨树、杏树、枣树等五种树的叶子,提前一天泡在洗脸盆里,等外当午这天早上用来洗脸,可以闻到很好闻的香味,还可以驱走一年的邪气。戴香布袋都是大人们用家中比较鲜艳的小碎布包上艾叶做成鸡心的形状,上面绣上吉祥的字用一根红绳穿起来,给小孩子戴在脖子上,同样起到驱逐邪气、保佑平安的作用。有心灵手巧的母亲会把蒜梗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再把那些鲜艳的碎布剪成小圆片,然后用针线把蒜梗和花花绿绿的小圆布片间隔着穿起来,上边是用香料、艾叶和花布做成的十二生肖中的一个小动物,一般你属什么就做成什么形状的小动物,下边坠几条用蒜梗和小圆布片做的小链条,做好后用一条红棉绳穿起来挂在脖子上,非常好看。在当时我们小伙伴当中算是最高级的香布袋了。至于说端午节绑五色线,是大人们用红黄蓝白黑等五种颜色的线交织在一起绑在我们的手脖上,脚脖上。听老人说过了外当午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小孩子们喜欢在乡村河沟里洗澡,而河沟里有许多长虫(蛇)类动物看到小孩子们手脖、脚脖上的五色线在动,还以为是同类呢,所以就不咬他们了。可以起到预防蛇虫咬伤的作用。
外当午家家户户门前插艾草是必不可少的传统习俗。据说插艾草不但可以起到驱除蚊虫的作用,还可以驱灾震邪,保佑一家人幸福平安。另外,艾草在乡村田间地头到处都是,生命力很强,每过端午节时,各家各户都要割上一捆晒干了放在屋里,一旦家中母牛下牛犊了便会拿出来点燃后用艾烟给母牛灭菌消炎消毒。那个时候农村医疗条件差,用这种土方法很好地预防和治疗了母牛生牛犊后的许多产后毛病。所以说农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八十年代初期,虽说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吃饱了饭,但很多家庭没有经济来源,其它物资都很匮乏,别说粽子了,就连大米都很少见,我们老家的主食依然是小麦、玉米、红薯三大主粮。过外当午的早上,每家每户都要煮上一锅大蒜、鸡蛋、鸭蛋等。鸡蛋和鸭蛋有咸甜之分。咸鸡蛋和咸鸭蛋都是早一个月前用草木灰伴盐埯制在菜坛子里的,外当午这天早上搬出鸡蛋罐子掏出来洗去草木灰放进锅里煮熟即可,到早上吃饭的时候母亲会把各种煮熟的鸡蛋、鸭蛋放在几个大粗瓷碗里面由我们任意去吃。也只有在外当午这天我们才能放开肚皮吃鸡蛋和鸭蛋。平时母亲的鸡蛋罐管理的非常严,因为那是母亲的“小银行”。母亲称盐买菜的钱都来自于她的鸡蛋罐。我们只有在自己过生日的那天,母亲才会舍得给我们煮一两个鸡蛋吃,平时是根本吃不到的。而外当午这天,母亲煮的鸡蛋、鸭蛋、鹅蛋是任由我们吃的。咸鸭蛋和咸鸡蛋咸得流油,配上馍吃,又咸又香,美味可口。吃过早饭上学时,我们还会悄悄的装上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拿到学校里吃,以此好在同学之间炫耀一番。
童年的端午节是异常清贫的,没有各种各样口味的糯米粽子,也没有什么鸡鸭鱼肉让我们吃。可是童年的端午节却是美满幸福的,虽然我们吃的是粗茶淡饭,最高级的食品也就是鸡蛋鸭蛋,可我们围坐在父母身边,大声地说笑交谈,端着粗瓷大碗,吃得狼吞虎咽,那种满满的知足和幸福感,就如乡间的天空,清澈而湛蓝。
胡述玺,河南南阳人。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南阳草庐文化签约作家,桃李文化传媒常驻作者。有散文、诗歌散见于几家网络文学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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