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房 子
房 子
爱多多||江苏
贾平凹说:“房子是来囚人的,人寻房子,就是自己把自己囚起来,这有点投案自首的味道。”这话说得有理,甚至有些禅意,但我却悟不明白。我还是希望有个囚笼禁锢自己,让自己面对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之后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不必伪装,不必坚强,不必在乎别人的想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原最真的自己。
记得刚结婚那会,婆家在农村,给我们准备的一间婚房便是我在那个陌生地方的属于自己的小天地。我总是会把那间房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面放着自己的东西,进入房间就感觉自由,放松。然而,那时老家的房子少,东西多,婆婆会把米,面,做好的饼等吃的东西放进这间干净的没有老鼠的婚房里。房间东西多了,感觉也就变了。
因老公工作需要,我们没等度过蜜月,便一起到县城租房居住。这是一栋两间两层小别墅,房东一家住楼下一层,我们住楼上一层。我喜欢干净,楼上总是被我打扫得一尘不染,以至于房东太太偶尔上去串门都脱光脚,即使我说穿鞋不妨碍她也不肯。
老公兄弟多,农村的三间瓦房兄弟四人外加公婆,每次要是一起回去都会住不开。那时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县城拥有一套自己的住房。可那会的我们真穷,负资产的婚姻生活过得很是艰难。记得最拮据的一次是连买二斤豆腐的钱都没有,只好把结婚时缝在围裙带里的硬币抠出来用了。我居住的地方也有人家要卖房,像我租的这样子的小别墅只要十来万块钱,甚至还少点,可想要买对我们这样的小家庭来说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只能想想。
在有了儿子之后,一年一千二的房租便觉得贵了。老公为了多挣点钱离开我们母子去上海打工,房子在房租到期我就退了,搬到娘家住。妈妈家靠近县城,镇里招商引资,需要征用土地建厂房,土地被征用的农户每家闲劳力都可以去工地上做卸货工。我妈在家帮我带孩子,我随我爸来到工地上抗水泥抬钢筋,搬砖头铲石子。手上磨出了水泡,肩头变得红肿,浑身酸痛。最危险的一次是在拖拉机上下砖头,一脚踏空从上面摔了下来,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肋骨疼了好多天,家人说什么也不让去了。妈妈知道我如此辛苦只是为了圆那个住房梦。她常常劝解我:“慢慢来,只要人勤快,房子会有的!”
儿子大点要送幼儿园,我 又从娘家搬出在县城租了一间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外加一小间刚好摆得下煤气灶的厨房。家具只有一床一桌一衣橱,一台洗衣机和一台电视机便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老公还是不在家,搬了几次家,每一次都是我在操劳这事,实在是烦了。这次决定一直住到自己买房,或者房东不租了再搬。
“没房子的,走到公共厕所都在暗暗设计:这房子若归我了,床放在哪儿好,灶安在哪儿好。”我觉得贾平凹先生说的就是我。我常常躺在床上眼睛盯着那三四十平米的房顶幻想着:这要是我的房就好了。
为了早日买房,我便开始一边带孩子一边上班。那时的我跟《都挺好》这部电视剧里苏明哲的老婆吴非在美国一人带孩子上班的情景很像,常常是打完淘气的孩子又抱着孩子一起哭。虽然整天忙得像陀螺,但心中有梦想,为了有房再辛苦也不觉得。
这样租房的日子在孩子小学四年级终于结束了。那年204国道边绿化改造,葛庄这一段路边的房子需要拆迁。哥哥家也在拆迁范围,拆了两套房子,一套120几平米,一套90几平米。他们实在不忍心看我们总是居无定所,便自家留一套大的,小的给了我们。
从签拆迁协议到房子交付历经两年,付了全部房款拿到房钥匙的那一晚我失眠了,这种“有了房,如鸟停在了枝头,即使四处漂泊,即使心还去流浪,那锅有地方,床有地方,心里便是吃了秤锤般的实在。”的感觉使我的中枢神经一直活跃着:我有房啦!我有家啦!我的梦想实现啦!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汪菊霞,笔名“爱多多”工厂职工,热爱生活,喜欢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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