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蒜儿（二）
小蒜儿（二）
今天，他吃完早饭，把嘴儿一抹又要往外跑，妈妈说：“站住，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疯跑，都玩儿野了。放假十来天了，什么活儿也不帮家里干，像话吗？”宝娃低着头一声不吭，任凭妈妈唠叨着。他知道，如果要是辩解，惹上了妈妈的火气来，说不定要皮肉受苦。“今天给你派个活儿，干不完不许出去玩儿。把兔舍帮我打扫干净，兔粪放在粪堆上；把院子清理好；然后给兔子打出一天的草来。我和爸爸歇晌回来吃饭，把晌饭做好。听见了吗？”妈妈又叮嘱了一句。“听见了。”宝娃低着头答应了一声。
妈妈一走，宝娃就干了起来。家里养了二、三十只兔子，一大溜兔舍，可真够宝娃干一气的。他把兔子从窝里放出来，赶到事先挡好的一块空地上，让它们去撒欢儿。他拿了一只粪箕，一把耨锄，干了起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兔子窝和院子才清理干净。汗珠顺着脸蛋往下淌，身上的背心儿也湿透了。口渴得厉害，他拿起水瓢灌了一气凉水，觉得真痛快。
老爷儿已经老高了。宝娃歇了会儿，想起兔草还没打呢，忙背起背筐，拿上镰刀、绳子往外就走。“宝娃，宝娃。”隔着篱笆墙，金龙大声地叫着。宝娃一边答应着，一边出了大门。
金龙也背着背筐，拿着镰刀。“宝娃，我妈叫我跟你做伴打兔草呢！你去不去？”
“正要去呢！一起走吧。”
宝娃和金龙都是中心小学的学生，两人从入学就在一个班，很要好。两人顺着林荫大道出了村。金龙问宝娃：“咱们上哪儿去？”“上半拉山，那儿的草嫩着呢。”
他们往北跨过铁路，进入苗圃，往半拉山走去。
听村里的老人讲，半拉山原来不叫这个名字，是一座两面都有山坡的孤山。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在炎热的夏天，凉风阵阵，是消暑的好地方。抗日战争时期，一个连的八路军守在山上被日本鬼子包围了。打了几天几夜鬼子也没攻上山去。鬼子急眼了，调来了飞机，一阵狂轰滥炸，北山被炸塌了，山上的八路军战士也都壮烈牺牲了。山也成了一面是山坡，一面悬崖的半拉山。
宝娃和金龙穿过苗圃来到半拉山的南坡下。这里景色优美，色彩缤纷的野花在怒放着，散发出阵阵花香，沁人心脾。蜜蜂嗡翁地飞着，不时地钻进花蕊中采集花粉；五彩蝴蝶翩翩起舞；各种小鸟在树林中快乐地一折一翻的飞来飞去，不时地发出悦耳的叫声；蝉在树梢上不知疲倦的鸣叫着；绿叶葱葱的树木遮天盖地，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绿荫。半人高的野草野菜密密麻麻的生长着。两人放下背筐，抄起镰刀，各占一头，手脚麻利地干了起来。飞快的镰刀割着充满绿色汁液的野草野菜，把手都染绿了。不一会儿，两人身后就放满了一堆堆的野草野菜。
“该歇歇了。” 宝娃看着身后的兔草说。
金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仍下手里的镰刀说：“到山北面看看去。”
山后浓荫遮天，凉风习习，湿润的土地上长满毛茸茸的小草。北面五、六十米处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池塘，水清见底，游鱼历历可数。水中长有几丛荷花，三两枝粉红色的荷苞好似利剑直指天空，绿色的莲蓬头上落着两只翠鸟，在快乐的鸣叫着。
两人躺在松软的草地上休息。嗅着花香，听着鸟鸣，十分狭意。宝娃是个闲不住的孩子，他躺了一会儿，坐了起来，瞧着周围的美景，心想：“这个地方真好，要是在这儿过队日多好，等开学给班主任刘老师提建议，在这儿过队日，做军事游戏。”金龙闭着眼睛发出轻轻的鼾声，好像睡着了。宝娃看了看他，自言自语地说：“傻吃闷睡，真是一个心眼儿。”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蒜香，哪来的蒜味儿呢？他仔细寻找，发现是被他躺我压折的小草散发出来的蒜味儿。他十分惊奇，伸手拔起一棵，由于泥土松软，连根拔出，小草的叶子像韭菜的叶子一样宽窄，杆儿像大蒜，但比大蒜的杆儿细得多，根部长着一棵蚕豆大小的蒜头，由叶子的心里长出两根嫩茎，茎端顶着两棵小小的白色花骨朵儿。他掐了一根嫩茎放到嘴里咀嚼着，一股甜辣辣的味儿，冲满口腔，十分好吃。他把茎、叶、杆儿、蒜头都放进嘴里吃掉，一样甜辣好吃。他为自己这个发现震惊了，当时的心情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他兴奋地想：“这要是蘸酱就着贴饼子吃多好啊！”
他急忙推了推金龙，“醒醒，有好吃的了。”
金龙一下子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好吃的在哪儿？”
宝娃把自己的发现高兴地告诉了金龙，金龙连忙拔了好几棵小蒜，跑道池塘边洗了洗，接二连三地吃了下去，一边吃，一边说：“好吃，好吃，真好吃。”辣得他直流眼泪。
宝娃说：“傻子，别辣死你。咱们拔一些回家吃，这样白嘴儿吃不行。”
他们一人拔了一小捆儿，回到山南，把割好的兔草装到背筐里，一看不够，又割了一些把筐装得满满的，往家走去。
路上，金龙对宝娃说：“小蒜儿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咱们谁也不告诉。大伙儿都去挖，就没咱的份儿了。”
宝娃瞪了他一眼，说：“你真是自私自利，有什么好事儿光想独哞，一点儿也不想着别人，说你多少回了，老也改不了。回去给百冬、百年家送点儿去，让他们也尝尝。我给小梅、四虎子送点儿，我家离他们近。”
金龙脸红了，他小声地说：“你批评的对，我一定改，我回去就给他们送去。”
回到家里，宝娃一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他抱起一抱新打来的兔草，往兔舍里一撒，兔子们就争先恐后地吃了起来。原来，它们已经饿极了。
他开始忙着做午饭，他知道，爸爸、妈妈十二点过点儿就要回来吃饭了。
今天中午的饭菜简单而别致：焦黄的玉米面贴饼子，小米稀饭；炒扁豆，葱拌腌水荠丝儿，葱花儿炸酱，鲜嫩的小葱儿；尤其是那一盘叶绿根白水灵灵的野小蒜儿使爸爸胃口大开。蘸着炸酱，一气吃了仨贴饼子，还喝了两碗小米粥。妈妈也觉得很新鲜，问宝娃小蒜儿在哪儿挖的。
宝娃说：“今天上午，我和金龙去半拉山打兔草，在山北歇歇儿时挖的。可多了，毛绒绒的一大片，特像谷子苗，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我和金龙一人拔了一小捆，先让家里人尝尝，好吃我们再去拔，这回带一个小起子，碰到硬土也不怕。”
妈妈说：“你看你爸爸吃得多带劲儿，再去的话多叫几个伙伴去，让大家都能吃上。”
宝娃说：“妈，您放心吧！我已经给小梅和四虎子家送去了，他们中午也能吃上，再去我就邀他们一块儿去。”
从此，村里家家户户饭桌上都多了一道菜——小蒜。各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鸡蛋炒小蒜、肉丝炒小蒜、小蒜白菜猪肉馅水饺……尤其是董小梅的妈妈的糖醋野小蒜最为新鲜、好吃。作法是：洗净，加糖醋整棵烧。董小梅的爸爸妈妈是上海人，他们是支援首都建设来到北京的。同来的有许多叔叔阿姨，都在机械厂工作，好几年了。（待续）
摄影/网络
作者简介
石瑛，笔名玉石，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文学，在文学中陶冶情操，在文学的海洋中畅游。善于发现美好的事物，用文字记录下来，用相机拍摄下来。爱好文学、体育、戏曲、曲艺、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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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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