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好像不正常

这几年步行路上，经常会遇到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每次都是在那个路段，我们走在人行道，他从路边绿化带草坪上迎面走过来，然后擦肩而过。“哎！你看出来了吗？刚刚走过去的那个男的不太正常，估计是个神经病，起码精神上有点问题。”“你怎么看出来的？”某先生回头看了一眼，问我。“你看他，走路从来都不看着前方，也不左顾右盼，也不看路边风景，也不看行人，但也不是目不斜视，他的目光没有着落点；他总是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根草茎，或者手机？他旁若无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的路，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最重要的，他一边走着路，一边嘴里嘀咕着什么，念念有词，自说自话，仅凭这点就足以说明此人不太正常。”某先生认为，那人即使有精神问题也不严重，因为该男子穿着打扮上还算正常，最常穿的格子衬衫，牛仔裤，不太邋遢。真正神经病不会这么整洁。好像也有道理。今下午五点多，路上再次遇到那个男子，我们自西向东，他依然自东向西，依然还是那个路段。迎面见他远远地走来，勾着头，步子不紧不慢，一只手腕在慢悠悠地绕着圈儿。渐渐走近，到可以看清面部表情时，我发现他好像在笑。然后他走过我们旁边，好像根本就没察觉旁边有人，更没察觉有两个人像看白痴一样在看他，他依然在低着头走他的路。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真的在笑，一直在笑，是那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会心微笑，不受外界任何干扰。于是可以肯定这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因为他跟周围世界没有一点联系，他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他走在大路上，一个人偷偷笑。我忽然想起，我也曾走在路上，想到一件开心的事，一个人会心微笑过。也曾昂起头看着天上的白云，看鸟儿叽叽喳喳从头上飞过，看路边的花草树木脱了旧装换新装，看四季更替风景变幻，大自然像是打翻了的颜料盘；看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气，这些都曾使我着迷，着迷的时候我也会忍不住偷偷微笑。不知道在路人眼里，我是不是也不正常。冤枉啊！……今天愚人节。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愚人节，我家儿子出生。那时只希望他健康快乐，做个平常人，拥有平常小生活。我没想到会一不小心生了个北大高材生，让我受到太多追捧，得到太多赞美，也遭受太多嫉恨。后又因为高材生不走寻常路，又让我经历太多闹心，焦虑，折磨；从被赞美被追捧被崇拜，到被耻笑被训导被教育，乃至被贬被笑被骂被拉黑……愚人节出生的孩子就是要愚一愚人的，愚着好玩。但是有谁知道，当这样孩子的妈妈，有多难，有多崩溃。当初有多少夸的，现在就有多少骂的；当初有多少嫉妒的，现在就有多少偷着乐的；好像周围大多熟人都在等着一个结果，他们总会迫不及待地说出一句：考取名校又咋样，切！不过如此吧！可是我相信不会是“不过如此”，即使不过如此，只要孩子健康快乐，这本就是一个妈妈最初的愿望。愚人节快乐！擦边球失误，4月2了，愚人节没更新成。愚人节啊……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