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隐秘的希望就是成为自己

大年初一,上午朋友圈里热闹喧腾,都是相似的祝福话语,仔细瞧了,说到心思里的极少。每逢年节,很多人群发祝福短信,我在应接不暇中颇感无奈,还不能视而不见,需得一一认真回复。新春佳节更是如此。但仔细思想,逢了年关,能被人想到已实属不易,所以无论哪一种祝福方式,都必须接受。在回复的时候,我喜欢用简短言辞,从不去复制粘贴那些现成的段子。也偶尔与发信人聊聊家长里短,有些人因久不联系,以为疏远了,却因为一条信息,将彼此的距离再次拉近,所以我说祝福短信还是原创的好,哪怕只是几个字,也让人觉得被重视,从而心生暖意。

静坐无聊,忽然想起年关一词,遂去百度查询,度娘说:年关,旧指阴历年底。旧时商业往来,年底必须结清欠账,欠债的人过年之难,犹如过关,故称。 张江裁 《北平岁时志·十二月》:“近年北平商户,多已分节清款,若在外省,则尚有年关始清者。” 周立波 《暴风骤雨》第二部十二:“旧历年关,眼瞅临近了。屯子里还是像烧开的水似地翻滚。”原来这个词还有着这么多的寓意,不免令人唏嘘。我从前以为,年,只是一个时间的跨度,却从未想过,年关对某些人来说,其实是一种难捱。

初一下午,朋友圈里终于安静下来,晒年夜饭的也偃旗息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更喜欢过一个安静的年。对于某些屏蔽不了的事物,选择沉默的态度。但即便如此,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瞧瞧别人的年是怎么过的。——我们家的年,向来过得颇为简单,年夜饭,母亲只做几样荤素搭配的小菜。其余的时间段里,保证每顿都吃新鲜的。午夜的饺子一般是芹菜猪肉馅的,水煮,热气腾腾,吃着不是为了饱腹,而是图的那一刻的烟火气息。

母亲家的桌案上,永远备着各种应季水果和各式糖果。除夕夜,我们喝咖啡,看春晚,聊家常,安静祥和。母亲是好脾气的女子,从不会呵斥孩子,无论大事小情,她总是温和处置,从不发难。我们喜欢缠绕在她的身边。她忙着,我们就跟着一起忙。她闲下来了,我们就静静地陪着。她午睡时,会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喜欢一边听着,一边看书看手机。阳光浓稠,母亲浑身散发着爱的光辉,格外迷人。

“一定要爱着点什么,它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充盈。”春节小假期,可以安静地读完一本喜欢的书,可以写几段小字。这一年与往年不同,受疫情影响,小城的各种娱乐场所暂时关闭,亲朋好友间的走动也受了限制,但宅家的好处就在于免去了些许寒暄之苦,得以安静惬意地做自己。似乎这种情形更适合我,我喜欢在安静的环境里,读书,做笔记,画画,看视频。或者,什么也不做,就只是一个人发发呆,也是欢喜的。

窗外的鞭炮声渐渐零落,我们终究从热闹喧腾中走出来,回归日常的平淡生活。我在这阵阵喜气里,也突然变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个年,这个当下,一定要仔细地把握了,才不辜负年岁的递增,才不枉选择的至爱所求。亦如此刻,我安静地醒在夜里,心里始终有泉水汩汩流淌,新生的日子,果然是鲜活的啊,它让我们从容,也让我们再次爱上了这人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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