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苦情 | 母爱是春天的一场雨

母亲节前夕，在浙江绍兴嵊州市崇仁镇高湖头村一户贫苦人家，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照进房间，暖融融的。“妈！”听到床上的女儿轻声吐出这个字的时候，母亲方雅云禁不住抱住女儿哭了。为了等这一声呼唤，72岁的方雅云足足等了32年，她从中年等到了老年。虽然她不知道母亲节是什么，但对于这位家住高山上的母亲来说，这是今年母亲节最珍贵的礼物。

事情还要从32年前的一场车祸说起。高湖头村位于海拔500多米的山上，距离镇上不算太远，但山高路陡，交通不便。方雅云的女儿陈水君是村中第一个会骑自行车的姑娘，更让父母骄傲的是，20岁的陈水君经亲戚介绍到丝织厂工作，成为村里第一个走出大山的女孩。每次女儿领了工资，就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来孝敬父母。陈水君更是个勤劳的姑娘，家里洗衣服、做饭、烧菜等家务几乎都被她承包了。

虽然过着平凡的日子，但一家人其乐融融，还在村里盖起一栋二层楼房。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却彻底改变了这个家庭的命运。1988年8月11日，陈水君和另两位女孩在马路的一个转弯处，被汽车撞伤头部，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当时，电话尚未普及，厂里派人到崇仁镇上进行紧急广播，等父母赶到医院时，女儿再也没说一句话，昏迷在了病床上。

老实巴交的方雅云到现在也说不清女儿被车撞的经过。当时，她只是听别人说，撞女儿的车辆为当地一企业的厂车，但一直没找到肇事车主。女儿被撞后，方雅云每天守在她床边。医院尽力抢救了28天，女儿终于会睁开眼睛，捡回来一条命。但话也不会说，更不能起床。后来，由于家里用光了积蓄，实在付不出后续治疗费用，近似于植物人的陈水君只能出院，回家休养。乡亲们用竹子和竹椅扎成的简易的小竹轿，请了几位壮汉，帮忙把陈水君抬回到家里。

从此，女儿再没有叫过一声妈妈，日常吃喝拉撒几乎全部由母亲方雅云亲手护理，村里人都觉得她女儿是植物人，想再开口说话几乎不可能。但方雅云并不甘心，她在家照顾女儿，丈夫陈贵兴默默地担起了养活一家人的重任。在山里采茶、挖毛笋和打短工积攒下来的每一分钱，他们都想到给女儿治疗。刚开始，他们还去杭州、上海等地的大医院寻访了许多名医，可女儿的病却丝毫不见好转。他们家里所有的积蓄花完了，最后只有死心地守护躺在床上的女儿，一家三人过着清苦的日子。

女儿长年躺在床上，但身上从不长褥疮，因为母亲一天起码要给她擦洗身子３到４次。农忙时节是最忙的时候，为了防止女儿摔下床，下地干活的方雅云，不得不用绳子把女儿拴起来。她在床边放个马桶，本想让女儿在马桶里大小便，可每次都事与愿违，等她下地回家，看到女儿满身都是屎尿。方雅云总是不顾劳累，默默地扶起女儿，帮女儿清洗，打扫好房间里的一切。32年来，她没有在外面过过一个夜晚。最难过的是冬天，高湖头村海拔高，特别冷，可方雅云经常要为女儿洗衣物，就是村内的塘水冻得像砖块那么厚，她也得敲开冰块洗女儿的脏衣脏裤。

32年过去了，方雅云从来没有想到过，女儿会清醒过来，再叫她一声“妈妈”。初夏的一天，她忽然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妈妈”。刚开始，还以为是外面别人在叫，当她回头时却看到了床上的女儿张着嘴巴。听到是女儿的声音，方雅云跑过去，抱着女儿流下激动的泪水。这对72岁的她来说，是一大惊喜，想起走过的这32年，她觉得什么苦都是值得的。母亲节前夕，多次上山慰问的爱心人士带来医生为方雅云女儿诊断，发现格拉斯哥昏迷量表评分为14分，医生说：“这说明大脑功能在快速恢复。”方雅云喜出望外，她期待女儿最终能康复，她也相信，这一天不远了。

母爱是春天的一场雨，润物细无声。方雅云三十年如一日，不离不弃照顾病床的女儿，用最伟大的母爱告诉世人：只要母亲在身边，春天就不会远离；只要有母爱的陪伴，人生就会四季如春。

作者简介：梁水源，笔名：引水思源、原水、水刃木、随源、梁子等。曾经：当过农民种过地，摆过地摊受过气；上过大山养过鸡，下过大海捕过鱼；上过战场杀过敌，解甲归田靠教育。文字散见于《演讲与口才》《做人与处世》《知识窗》《意林》《格言》《辽宁青年》《高考季》《花开不败》》《思维与智慧》《特别关注》《环球人物》《求学》《当代青年》《百家讲坛》《文史博览》《智富时代》《青州文学》《厦门工人》《职业》《至爱》《少年月刊》《博爱》《启迪与智慧》《文苑春秋》《善者》《阅读》《农民日报》《中国审计报》《中国石油报》《厦门日报》《东南早报》《中国老年报》《老年康乐报》《家庭百科报》……公开发表超过8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