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记·四十年

五记·四十年
于建设/文 
一九七八年十月我开始记录赤峰城里的生活。每隔十年,选取一篇日记,四十年间选取、整理出五篇日记,撷取一些生活中的琐事片断,以期见证改革开放四十年波澜壮阔的发展历程。
一九七八年十月二十日
星期五 晴

昨天下午三点,搭了一辆地质队的大卡车,一路从芝瑞公社所在地吕家沟门,经过十八盘梁,晚上九点钟才到了赤峰,历时六个小时。我住到了赤峰二旅社的一间小平房里,包间的宿费是一天一块二毛钱,可以住到第二天晚六点退房,凭大队介绍信即可入住。这里是克旗人经常落脚的地方。我带着入学的行李,用麻袋装着;带着一个红漆的柜子,用麻绳挨排捆扎了六边。按照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要求,今天应该是报到的日子了,由于路途遥远,通讯不畅,我接到通知书已经是十月十八日了。天色已晚,街上的几个饭馆都已经下班,我只可吃了一些家里带的干粮,好在可以用二旅社的竹蔑子暖壶,去水炉子上还能打到热水。还有两个油腻的墩子式的粗瓷蓝边小茶缸,可以用来喝水。

今天早晨六点钟起床后,我穿过曲里拐弯的小胡同,来到了昭乌达路上。尽管我以前来过赤峰,但还是第一次用一个乡下青年的眼光打量了这条马路。它的南头是正在建设中的火车站,由于沙通线修建,赤峰的火车站也向西迁移了站址,正对着昭乌达路修建。这条路的北头就已经离二旅社的出口不远了,到了赤峰一中就向东转到了哈达街。“五七”战士们说的:一条马路没到头,就是指的昭乌达路。在我的眼中,这是一条十分开阔的大马路。两排苍翠的油松树分离开机动车道与自行车道,马路牙子上边还有很宽的人行道,由于机动车很少,上班高峰时自行车可以走机动车道。路两边的建筑大多是四五层高的楼房,高低错落,进退有序。街道上十分干净,可能因为刚刚扫过。

街上少有行人,偶尔有一辆卡车,伊或是胶轮拖拉机带着拖车通过后,更显得清静、空阔了。只不过路边的电线杆子上有多种架空电线,纵横交错、一眼望去有些横七竖八。路灯也是架在水泥杆子上的高压汞灯,这一点和经棚街里是一样的。

我一路南行,到了路西的国营鹿鸣春饭庄,排了长队花了两毛钱,二两粮票,买了一张油腻的塑料片取餐卡,然后再去兑换一张大果子。买了大果子后,还可以领一份免费的豆浆。吃饭的人多,没有几个凳子,好多的人都是站着吃。不想站着吃饭的人,在那里等待凳子,他们总是把一只脚踏在铁凳子的小横梁上,前边的人吃饭时,后边的人不停在颠搭着脚,催促着吃饭人加快进度。前边的食客一欠屁股,后边的人马上把凳子用脚勾到自己身边,那拖曳声音尖锐、刺耳,是粗糙的金属在水泥地上磨擦发出振颤的噪声。其实,那些简易的凳子也是某个小工厂用角铁焊成的,上边用螺丝拧着一块小木板。偶尔见到有服务员,大多无精打采,哈欠连天,仿佛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们的责任就是收拾碗筷,打扫地面的垃圾,扫地时经常尘土飞扬。

早饭后我赶到路对面的昭乌达盟委宣传部。那里有我在这座城市里惟一的一个认识人。他是我的高中同学赵知文。他也刚刚在机关食堂吃过早饭,他已经知道我考上了大学,见面后自然挺高兴,他询问了我的吃住情况,何时的火车。我告诉他:今天晚上的火车去沈阳,然后再到沈阳倒车去大连。他说:盟委宣传部有个手推车子,不知道谁用着,可以找来推行李去火车站。我连忙谢绝了。

我走到火车站,感觉没有几步路,比起老家的山路来,简直是一马平川。路过了烈士纪念碑和苏军烈士纪念碑,向东拐弯后又走了一段尘土飞扬的便道,才找到了那个简易的售票处。我问清了行李的托运办法,先要买上客票才能办理托运手续。于是拿出了《录取通知书》,可以享受半价待遇,买了去大连的中转硬座票,一共花去了五块多钱。开车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二十分。

年轻、漂亮的女售票员对我挺有好感,她递给我《录取通知书》和车票时,认真地多看了我一眼,并送我一个微笑。一个头顶高粱花子的青年农民,有些受宠若惊,第一次感觉受到城里人的尊重。售票员热情地告诉我,行李房还要向东走一里地。我谢过她,往东走了一段尘土加泥坑的道路,终于找到了行李房。我询问行李是否可以两次托运,行李员告诉我可以先寄存,后一起办理托运手续,我心里有了底。看起来许多人和我一样,都不能一次把行李运过来。我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完全可以把两件行李倒腾过来。

我走着回到二旅社,有些疲劳了,因为我穿了一双新买的反毛皮鞋,这是我上学的重要行头。走路回去一是为了省五分钱,二是为了观察、选择好一路公交车上下车的站点。稍稍休息,时间还不到九点,我便开始扛了装着被、褥的麻袋出门,又到了昭乌达路上,等待公交车,十五分钟一趟,来的是绞接式的龙车,十分宽敞,车上没有几个人,起初我还担心公交车可能不让大件东西上车,可是我买了车票后售票员不再过问,我和行李轻松到达了终点。扛着麻袋走上了那一公里的“水泥”路,我发现扛东西的人不只是我自己,办理托运的人很少有几个人用自行车推着,多数都在扛着走。我有着浑身的力气,在老家能扛二百斤的麻袋上跳板,几十斤的行李根本不在话下,我能步履矫健地走在最前边。寄存了行李后,一看手表只用了半个小时,我的心中更加有底了。坐了公交车原路返回后,如法炮制、十二点之前,十分轻松地把托运行李的手续办理完毕。路过售票处时,我还进去想看看那位漂亮的女售票员,到窗口前发现,已经换人了。

返回的路上,我又认真观察了昭乌达路,新建的火车站还在施工中,在火车站的西北方向,还有一个再建的旅馆,挨着的是铁路俱乐部。过了清河路是实习饭店和赤峰宾馆,接下来就是盟政府、盟委和盟公安处,再向北走就是盟长途汽车站了,每天都有发往旗县所在地的班车。街路边的围墙上不断看到深入揭批“四人帮”的标语,街头的广播喇叭里定时能听到广播员慷慨激昂地播送着加快建设“四个现代化”的文章。

下午的时间很宽松,我走到长青公园,入门时有几棵高大的老树,里面还有几样动物,猴子、狼还有背上挂着两条腿的山羊,人称之为六腿山羊。公园里的重要景致是一个水磨石的池子,中间有用水泥塑的一条鲤鱼,那鱼可以从嘴中喷出水来。我对这个景致是熟悉的,过去来过赤峰的人几乎都在这里拍照留念。我多次在别人的照片上见过。旁边有一个挎着“快匣子”的人,也就是用海鸥120照像机为游人照像。照一次像花五毛钱,三天后可以拿到三张6*6的黑白照片和同样大小的一张底版,再加一毛钱,也可以由他负责邮寄。

返回的路上,看到了路北的赤峰市委大院,院内几乎都是平房。人们或走路、或骑自行车出入院内。骑车的人路过门口传达室时都要下车,这是规定还是习惯,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昭盟辖有十一个旗县市,这里就是赤峰市的党政机关所在地了。一眼向东望去就是哈达街了,也称之为六道街,路面宽度和昭乌达路差不多,也修成柏油路面,偶尔有汽车行驶,多是卡车和拖拉机。路是修通了,还有不少的土坯的平房紧紧压在路边上。街上高大的建筑就是红旗剧场。剧场前边有一个并不开阔的广场,是群众经常举行大会的地方。《昭乌达报》经常提到这个地方。沿街的小巷里,家家户户门前都晒着麻黄渣子,那是制药厂提炼麻黄素后的废料,住户用于引火。这条街上的树木多是高大的杨树和柳树,深秋时节,落叶缤纷。

我感觉我对这个城市不再陌生了,不再是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名字,它渐渐有了温度,有了情感。四年时间里我每年至少要四次途经这座城市,在我的家与学校之间奔波;从这座城市出发,我要去实现我的梦想;从这座城市出发,我要去远方,寻找回我荒废已久的青春岁月。 

 一九八八年十月二十八日 

星期五 晴
今天是我女儿的周岁生日。
算起来,我正式来到这座城市工作已经整整六年了。六年前的八月一日一早,我下了火车。新的火车站已经交付使用了,高大的火车站候车室,雄伟、气派。七层楼的旅舍大楼耸立在明媚的晨光里,站前开放着一片十分亮眼的黄菊花。撒水车打着清脆、悦耳的铃声,飘着两道雪白的银须向远方驶去。昭乌达路上的两排油松更加苍翠、清新了,仿佛在为远去的行人护航,也欢迎着我的光临。随身的行李依然是那个麻袋、那个箱子,只不过那个箱子里增加了很多的书和笔记。
放眼望去,昭乌达路上没有太多的变化,汽车多了一些,远远谈不上车流,偶尔还能看见一辆上海牌轿车驶过,早我三年毕业,前来接站的田广林同学告诉我,盟里有三台全金属壳的上海牌轿车了,盟委、公署和军分区各有一台。旗县区主要领导配备的都是北京牌帆布棚的212吉普车。到了盟委对面,那里修建一个很大的建筑,田广林告诉我这是即将完工的赤峰钟楼,是一个大型综合商业建筑。我的第一感觉,这样一个大的建筑只是临街太近了,将来停放汽车和自行车会十分麻烦的。
和四年前不同,我是怀揣着一张派遣通知书,到昭乌达盟教育局报道的。那时所有的大学毕业生都要在盟教育局报到。报到前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命运会把我抛到何方,等待我的工作是回克旗还是留在这座城市里,还都是未知数。有两点是确定的,我已经有了正式的城市户口,我还将有一份国家身份的正式工作。这种忐忑并没用太久的时间,就有了结果。我留在了盟教育局人事科工作。我的学习成绩和考核评语、面试印象,以及我在农村时入党的政治面貌,发挥了重要作用。社会上各个单位都争着要大学毕业生。我十分幸运地赶上了这个时代浪潮。
上班后的第二个月,我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在四门市买了一件深蓝色毛料中山装,单位的老大姐们说,物有所值。这样的衣服能穿十几年。她们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我相信她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经常穿着这件高贵的上衣出入各种会议场所,或者到北京、呼和浩特出差办事。后来不知道到底穿了几年,这件华服还是不知所终了,肯定没穿了十几年。
到了年底又有了好的运气,得到了一张永久牌二八加重自行车票,花去了一百七十二元就把我朝思暮想的大永久自行车骑回了单位门前。同事们前来围观,啧啧赞叹。体育卫生科的谭老师是养护自行车的行家,他为我的车子进行系统维护,主要是“拿龙”。他还告诉我:高座、低把,赛过野马。这可能是从自行车比赛中得到的结论,自行车运动员一直遵守这个骑行规则。
对这件至宝我简直时时挂牵,夜晚要扛进宿舍里,白天要放到单位的二门厅中,天天擦洗的锃亮如新,装饰的如同宝马香车。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天的门卫值班的龙师傅出去吃饭的功夫,我的大永久的车标让人撬坏了。好在小偷惦记的只是我的车标。从此,我对这件宝贝照料的更加悉心,看管的更加严格。有了这件宝贝,我随时可以到城里的各个单位办事,下班后还可以到红山公园和附近的农村转转,有时可以骑到哈达商场,那里有个东风饭店吃一碗面条。有了自行车大大拓展了我的活动空间和行动自由。自行车存放时,大多地方有专人看管,多数是老头、或者是半大老太太,花二分钱存车,发给一个印有存车票的小纸片,用于取车时的凭证。
六年来,我先后在盟(市)教育局和市委宣传部工作,从科员到副科长、科长,可以用顺风顺水来形容。更有顺利者是那批文革前、中期的大学毕业生,有的可以从科级干部直接提升到副地级领导。这是一轮干部知识化、年轻化的浪潮。一年的试用期结束后转正,我的定级工资为每月五十七元。工作八、九年的同事大多只挣到四十二元。让我真正感觉到前途光明,一片锦绣。
六年来,我只住了大半年的职工宿舍,也是两个人一间的小宿舍。比起大学的十二人间的上下床,不知改善了多少倍。结婚后妻子分到了两室的楼房。尽管不足四十平方米,这也是许多家庭可望而不可及的。除去一楼的楼房还配备了一个小棚,小棚中有地窖,每年冬季可储藏一花篓子苹果,一花篓子梨,还可以储四、五百斤大白菜或者大萝卜。单位还要分一麻袋大米、日常用的两台自行车,都要放到小棚里。
许多住平房的家庭每年都要储一卡车的块煤,尽管我住楼房不用储煤,由于我年轻力壮,我还是应同事之邀,多次为他们去元宝山小煤矿装煤车,或者在家里卸煤车。一吨块煤的价格在三、四十元。
赤峰刚刚从辽宁划归内蒙古自治区不久,城市设施的许多方面是走在前列的。城市集中供暖,在内蒙古自治区首开先河。城区居民普及了煤气罐(液化天然气),这也是许多城市望尘莫及的。我每两个月的一件要紧的事情就是,骑自行车到红山公园附近的煤气公司去换一次液化气钢瓶。每钢瓶的液化气的重量是十五公斤,要花十多块钱。上了一点岁数的人总是担心,老了的时候谁来往楼上扛煤气罐。人们总是要用已有的生活经验和知识储备去判断未来的生活方式。
两个月前,社会上发生了一次抢购风潮。受到国家“双轨制价格”并轨政策的影响,十三种名烟、名酒价格放开,一盒石林香烟为五元,一盒红塔山的价格为十二元。居民产生了恐慌心理,大量提取银行储蓄存款,把商店中的各种生活日用品几乎抢购一空。母亲也闻风而动,买回了五把筷子、五十斤咸盐。时隔不久,我买回了一个三角牌电饭锅,同时也买了一部半球牌电冰箱。加上一九八五年买的日本原装松下牌二十吋彩电,我家基本进入了电器化时代。
出差时,在火车上偶尔看到一位贵妇人拿出“大哥大”通知家人接站,着实让我感觉到了差距与失落。我深深知道那个大砖头样的东西本身价格就有二万多元,每一分钟的通话费又是三四块钱,是我等公务员之辈遥不可及的梦想。这件事情一直让我是全日制本科大学毕业生的优势心理,受到沉重的打击。可以说成是“大哥大”事件。而后不久,“大哥大”渐渐变小了,后来竟成了可攥在手中的摩托罗拉牌的“掌中宝”。实在让人羡慕不已。某些骑着自行车打手机的人,也常常遭受到冷嘲热讽,认为是不配套,仿佛是穿着棉袄套西服。后来我见到手握“大哥大”的人竟然很惊慌,我认为他们属于社会的另一个阶层。事实上我心中的理想目标还是穿西服、打领带,开汽车、打手机。绝大多数人的手机梦还没有实现的时候,BP机如同秋天的知了,唱响了炎热又喧腾的世界。先数字,包月十五元,后汉显包月费五十元。会场里还是公交车上经常响起BB的声响。
孩子的出生为我带来很多的乐趣,我在星期天可以用自行车带着她逛一逛长青公园,或者全家到红山公园,带上啤酒、香肠和面包去野餐。外出时候还拿着一个燕舞牌收录机,那是一个双卡带调频的收录机,两侧的音箱竟然可以拆卸下来。港台歌星中我喜欢上徐小凤和龙飘飘、张明敏等。
今年六月,在新部长的操持下,市委宣传部买了第一批中美合资的小汽车,大号叫切诺基,俗称213。部长有了现代化的座驾,我们偶尔也可以沾光。我的老母亲病倒在老家里,我向部里借车去接,部长答应了,我和司机回到老家,乡亲们都感到新奇,以为我升了多大的官,问我这种汽车值多少钱,我说要十八万元,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只大绵羊还不值一百块钱,这样一部车竟然要二百只大绵羊才能换来。

更加利好的消息已经传来,妻子单位又建了新房,根据打分和排名,她明年年初可以分得三室一厅,建筑面积达到七十七平方米的新楼房。我家三代同堂,一家五口,居住严重紧张的现状可以得到根本改善。

一九九八年十月二十八日

星期三 阴

今天是我最为开心的一天。我在辽河工程局家属院十六号楼订了一处楼房、三楼西户,总面积为一百三十平方米。今天下午交了订金。这是房改政策实行以来,我第一次拥有了自己产权的楼房,真正成了有产阶级。尽管以前换过两次住房,可毕竟是单位产权的公房。楼房的预售价格为每平方米一千四百五十元。加上一处二十多平方米的车库,房子的全价要二十多万元,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不过实行的是分期付款,加上已经房改的旧房子可以变现,还是可以承受的,只不过要过几年紧日子。因为我太喜欢这套房子了,标准的三室两厅、一厨一卫。前三、后三、六个大窗户,只要出来太阳,房间里就有阳光,铜条分线的彩色水磨石地面,整洁、大气,美观、适用。交完首付后,开发商张军经理,还请我吃了晚饭,我心情异常高兴,一起喝了好多酒。
比起原来的整日不见阳光的小三室楼房,已经是天壤之别,原来所谓的三室一厅只是个小门厅,即不能坐人,也不能吃饭,只是一个比走廊宽一些的通道,拿出了一个房间当会客厅后,只有剩下两个卧室,母亲与我们一起住,孩子马上就要读初中了,没有独立的房间,学习条件一直十分局促,订下了这个房子,我没有理由不欢欣鼓舞,没有理由不多喝几杯。如果有什么开心时刻,这是令我最为开心的时刻。安居才能乐业。
我也由衷敬佩建筑设计师近年来设计思想的重大变化,他们终于脱离了平房时代要留下一个外间屋的设计思想,进了入户门就是起居室,然后进入各个功能分区,免去了没有必要的专用通道或者是分流走廊,形成了多空间借用的格局。真可谓,观念决定着思路,思路决定着出路。
在人们的观念中,赤峰城就在四桥以内。即南到铁路桥,东起旱河桥,西至罗锅桥,北边的边际就是迎金河上的三座大桥了。其它的地方都是街边,到了四桥之外,不仅楼房的价格低,饭菜的价格也要低上几折。中心城区内从昭乌达桥到白马路口的一段,已经初显了现代城市的气象,陈慕华题写名字的赤峰商厦、富龙热力大厦、红山区建设银行等几座建筑,让人感受到不同以往的现代气息。主要特点是出现了高层或者是小高层建筑形式,采用了玻璃幕墙和铝塑板等建筑材料。
第一次见到电脑还是八十年代中期,那时上级为市委组织部配备了一台电脑用于干部的档案管理,当时还上了《赤峰日报》的重要消息,评价为信息革命的标志。市委组织部为那个将要安装电脑的房间进行装修,加装了防护门、木地板、防紫外线窗帘,工作人员还购置了白大衣、拖鞋、卫生帽,仿佛是在等待一台极度精密的仪器的到来,我的心中也充满了极度的期盼和神秘。安装后,好长时间里我并没有见到电脑本体,只是在空出来的包装箱上知道这件神秘的设备叫长城0520型电子计算机。过了将近一年时间的漫长期待,我终于得以进入了那个神秘的房间。一个九英吋大小的黑白显示屏,还有一个小铁皮箱子叫主机,还有一个开机后“轧轧”作响的打印机,构成了神秘设备的全部。开机时先要插入一个软盘才能进行系统启动。他们为我演示了我的个人信息,先开启了干部信息数据库,“咯哒、咯哒”响了有一会,打印出来的结果只有一行字,只有我的名字是对的,出生地和参加工作时间都不对。由此,我对这件神秘的信息化设备大失所望。对于工作环境布置和人员服装要求,在我的感觉中有些玄之又玄,完全没有那个必要。究其原因,还是人们对这个新的事物一无所知,导致了过度敬畏。
四年前,我买了一部家用电脑。那是一九九四年八月,委托呼和浩特的朋友,花去了七千元买了一部386电脑,享受的是内部采购价格。这是联想的原装机,托运到赤峰只有两个方纸箱子。我找到了朋友王雅涛君,他在市统计局工作,他帮助我装机、启动,再安装了一些小的应用软件,可以玩一点小的游戏和处理文字。电脑安装的是DOS3·2操作系统,文字处理使用的WPS系统。有两个软盘插口,一个五吋盘,还有一个是三吋盘。三吋盘的存储量还要大一些。要输入各种各样的命令才能进入程序。经过一段的勤学苦练,昼夜琢磨,终于用五笔字型输入法写出了第一篇稿子,可惜我自己还没有打印机,便直接拷贝到软盘上去报社投稿。此时的报社也革命性地运用了激光照拍系统,可以直接处理我的数字化的稿件。但编辑对我说,报社的投稿一直是有登记的,采用后的稿件是有签字的,这样的来稿不符合手续,一定要有原始稿件,无奈之下我只好打印出来。当时只有市委机要局有打印机,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他们帮助,可是机要局的电脑不让使用外来的软盘。我反复解释,我的电脑是新的,软盘是新的,绝对没有病毒。技术主管张国平主任,看在我们一个大院里工作多年的情份上,勉强同意为我打印出我的第一篇用电脑处理的文章。我又送到报社,才算符合了投稿手续。
前几天,大表哥一行从老家到了赤峰。他们是要来赤峰买个二手房,专供孙子和孙女来赤峰念书的。他们在中午时分到了我家,见我没有做饭的意思,便推托说还有事情借故要走。我带他们去饭馆吃饭,他们十分不理解,家里有现成的米面、现成的油肉、现成的锅灶,回到家里不做饭,还去街上吃饭干什么?言外之意,是不是有点不会过日子。我告诉他们,在家里做八、九个人的饭太麻烦,夏日炎炎,还要买许多的东西,回来还要现收拾,还不如街上吃饭方便。表哥听到了“麻烦”两个字,误认为是他们给我添了麻烦,竟然怀疑我不是实心实意招待他们,悻悻地跟着我走出家门。出门后,我找了一家路边小店,点了一桌子菜,有肉有菜、有凉有热,白酒有高度、低度,啤酒有常温、有冰镇,他们感动了,终于认为我是实心实意进行的安排。于是,开怀畅饮,不亦乐乎。表哥是在乡镇干部岗位上退休的,曾经当过乡村教师,见过一些世面,喜欢观察思考问题,我还跟着他念过几天书。酒足饭饱之后,表哥悄悄问我得花多少钱,我告诉他全部下来,还不到一百块。见他沉吟片刻,并没有表扬、感谢我,而是由衷感叹到:社会真是变了。
下午他们还要去桥西办事,便向我询问如何坐公交车才好,我告诉他不要急,他还是急于知道如何坐车。走出小店后,我在路边打了出租,让他们上车,见他一脸疑惑不肯上车,问我这车怎么坐,我告诉他,你想到哪里就把你送到哪里,他更加困惑了,问到:这岂不成了我的专车了吗?我笑笑说,你理解对了,这段时间内就是你的专车,而且出租司机比单位的专车司机的服务态度还好。表哥正了正衣冠,很有仪式感地坐在了领导通常坐的位置上,我递给年轻的司机五块钱说,听老爷子指挥,年轻的司机愉快应答。车子轻快启动,我见大表哥危襟正座、目视前方,竟然忘记了和我打个招呼,告别一下。
我信步走在了昭乌达路上,道路上的汽车已经川流不息,总体上还不堵车,大卡车和拖拉机早已经不让上这条路了,街头的广播喇叭业已停播了多年。街头的车辆多是机关、事业单位和国有企业的车,出租车多是夏利,机关的车多是日本三菱,或者是走私贴牌的三星。人们感觉越野车才是最好的车,轿车根本没有办法下乡。小汽车中基本见不到国产车的身影。偶尔有帆布棚的北京牌2020驶过,已经是灰头土脸的没落景象。
老盟公署的办公楼已经拆成了一片绿草茵茵的广场,原来公署家属院的位置建起了市政府的高层办公大楼,新建的政府广场,成了市民晚上走步健身的场所,相临的赤峰宾馆临街建筑也已经拆除,早在三年前就改建成了高层的鹤翔楼,市委和公安局的楼房还依旧保留在那里。资料记载,一九五六年盟委从林东搬迁到赤峰的时候,沿着昭乌达路东侧连续盖了这样四栋三层的楼房,只有公安处是二层。据说采用的都是苏联的图纸,当时没有施工机械,全部的沙石和混凝土都是靠搭了斜坡马道,用人工挑上去的。这些楼房是采用了斜坡屋面的大屋顶,陶瓦防水设计。建筑工艺是用红砖墙、现浇板,大开间的方案。
从南望去,市委三楼的第四个窗户就是我的办公室了。在这座楼上,我整整度过了十四年的青春年华,我已经从一个不喑时事的毛头小伙子,步入进了中年。在这座楼里我也从科员、副科长、科长、副部长到文明办主任,成长为一个正处级领导干部。这座楼里,见证了我太多的快乐与失落,太多的工作往事。
一九八四年冬天的一次暖汽事故至今记忆犹新,我们办公室的暖汽管道上有一个小沙眼,总有热水不断渗出。找来了市委的管道维修工,他开始进行电焊补漏,开始还小有成效,不一会嘣的一声暖汽管道破裂,大量的热水喷涌而出,整个三楼的大办公室成了一片汪洋。热水瞬间就没过了小腿。全部的人员马上进入了救灾壮态,因为我们的楼下就是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如果向下涌水后果就是巨大的灾难,当时的管道根本没有阀门,无法控制水势,最终还是管道工钻进了地沟里关闭了总阀门,水势才渐渐减弱,经过一个上午的救灾,总算抢救出了许多的书籍和档案,当我找到市委秘书科的人员打开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楼下的天花板上竟然没有一点渗水的现象。不得不让我对当年的建筑质量感到是敬佩。联想到我们住户的楼房,在楼上拖地板,楼下都会渗出水迹。我在一个楼房中工作了十四年也是奇迹了,

我隐约感觉到,我在这个建筑中的工作时间快要结束了,有可能要调整我的工作岗位了。

二零零八年  十月  二十日
星期一 晴

细细数来,大学改变我的人生命运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十年了。我来到这座城市工作与生活也过去了二十六年,赤峰对我不再是少年时代一个空泛的概念,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生命家园。每当说到了回家时已经不再是百岔沟脑那个凿井而饮、耕田而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土墙、草苫房的小山村了。生命的底色已经蜕变成了遥远的记忆,每当我回到那个儿时的山村,老一代的人,大都渐渐故去。“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同龄人有的如闰土,好在没有叫我老爷,却也有了几分隔膜;有的移居城里,随着儿女生活,大有知交半零落的心境。我的根在这个村子里,我的人却不能再回归到这个村落中。那三间草房还在,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能令我触景生情,激活我恍如隔世的记忆,我的精神生命却溶入在二百公里之外的那座城市中了。

赤峰的新城区开发已经过去五年,一座现代化的新城市已经拔地而起。从2003年规划动工,五年的时间,无中生有,崛起一座现代化的新城区。赤峰市委、市政府等领导机关业已随着新区的开发,于2005年底搬迁到了新区。妻子单位集中在新区营建了独立居住小区,基准房价低于老城的同类楼房。当然,我们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同样申请了一户一百六十平的楼房。当时新区的住宅楼有一定数量的空置,人们害怕整体开发不成功,买了房子可能会砸在手里,凉了粥。相当多的人在等待观望,水榭花都的小区压了半年多后开盘,楼价每平方米猛然上涨了一千多块,人们才如梦初醒,等待观望是失去机会成本的选择性错误。于是赤峰人的购房热情被激活了。经验证明,等待房子降价是个无法实现的幻想。我想起了儿时的一句老话:庄稼佬生来怪,越贱越不买,越贵越不卖。在我们整个城市化浪潮的时代里,房屋价格只是涨多涨少,涨快涨慢的问题,根本不存在降价的希望。更没有“崩盘”的可能。等待降价,将永远搭不上买房的这列火车的。

对于小汽车的使用我并不陌生,因为职务晋升较早,十几年来,下乡、出差均有单位车辆保障。最早是北京吉普的212,后来变成了切诺基213,再后来就是三星和丰田4500了。可那都是单位的公务用车,并不属于我个人私家所有,更不能为我私家所用。城市拉大了框架,几个城区的相继开发,交通距离加大,每年回乡探亲、上坟祭祖,抬手动脚都要用车,买一台私家车的愿望正式提上了日程。

今年年初,到南方办事回到北京看了几家汽车专卖店,最后选择了二汽生产的启亚2·0排量的SUV。我十分钟爱这部车子,加油机灵、刹车利索,视野开阔、内部空间足够使用。继正式有房十年之后,我正式有了属于自己的汽车。有了私家车的生活品质是大不一样的。如果走路,人们自由活动半径限制在五公里之内;自行车的自由活动半径只有十五公里左右;有了汽车就成为了说走就走的自由。中午接到电话,下午可以赶到朝阳或者锦州去拜会大学老师,半天时间可以赶到沈阳或者北京去参加特别活动。甚至发现沈阳五里河体育场举行足球比赛的消息,中午出发,晚上可以去看一次足球比赛。这是火车出行的时代,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回乡之路也不再那么遥远,那么艰辛,两个小时即可轻松到达。不用再提前几天四下求人借车,努力讨好司机了。

我还十分清楚记得,也是一个夏天的夜晚,是我大学毕业前即将分别的日子,我和一个要好的同学带着怅然心情站在大连青泥洼桥上,看着偶尔有行驶过的北京212吉普和上海牌轿车,我突然想与同学有个约定,那个约定的大概内容是,当我们各自有自己汽车的时候,一定要相互通报一下,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实际是俩个穷学生在互相鼓劲,要把自己拥有汽车当成人生的一个重要阶段性的目标。那时的个人是根本没有汽车的,我从日本电影《追捕》中看到真优美家不仅有汽车,还有私人飞机,想必将来汽车一定会进入中国家庭的。二00八年,随着北京奥运会的成功举办,我也终于圆了自己的汽车梦。

过去的十年中,也是我人生跌宕起伏的十年。随着社会经济的高速增长,也致使商品交换的原则迅速入侵到社会的政治生活。社会的政治生态开始出现了突出的问题。这期间我先是调任到敖汉政府旗长的工作岗位,正准备放手工作,实现我的人生报负,还是不明不白从旗长岗位撤换到文化局工作。当时有人还主张我去更低的位置工作,将我降级使用。欲至我于死地而后快。我深知,我的仕途出现了危急。经历了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之后,我想应该转身离开了。当有人想把你按在水下的时候,不妨你借助自己的水性潜水逃离。我常常用孔夫子的话告慰自己,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则卷而怀之。读书做官未必就是惟一的正途。社会毕竟有了多样化的选择,学而优可以仕,更可以商,还可以从文或者从教。万万不可与自己死磕。如果江水污染了,万万不可浑水摸鱼。在《怀念王燃》、《纪念高云华先生》等文章中可以见证我的心理变化的过程。我曾经写到:权力如同一柄火炬,可以引领人们前行,为大众送去光明与温暖。用权如同用火,弄权如同玩火,玩火者必定会引火烧身,或者引火自焚。

我相信,传统文化中的因果报应的思想,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时间是浩荡的长河,善恶、忠奸终究会水落石出。“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历史和人民是最终的判决者。

我相信,老子福祸相依的格言。万万不可:“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我虽然没有文章千古事的雄心,但我深知做官只会一时荣。名垂千古的清官,生前大多并不如意,如商鞅、海瑞、王安石;后人称道的文人可能一生几乎都穷困不堪,如司马迁、李白、杜甫、苏东坡等。

我相信,不贪他功,不推己过是为人处事的根本。如果你有过一些贡献,为民众做过一些有益的事情,后人自然会记起。如果仅凭插科打诨过日子,无论怎样为自己贴金,很快就会速朽。

我相信,宽容是解脱自我,救赎人生的品质,不要把仇恨久记于心,背负着仇恨是走不动路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哪怕是曾经想至你于死地的人。权当:当时他实在想不开,或者他是实在赶不开了,才对你下了黑手。

我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一旦天上真得掉了馅饼,地下一定有陷阱。嘴边不会有肥肉,如果嘴边真得有肥肉,里面一定有钓钩。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

在这个十年中,我已经进入了天命之年,也是我观察社会,体悟人生最多的十年。

在这个十年中,我在赤峰市文化局工作亦感觉到了十分的满足。每当走进新博物馆的时候,总有十分的成就感,从无到有,从不可能变成了现实。赤峰的文化节策划与实施,同样得到过那么多的人支持与赞许;心连心的大型演出活动,曾经令那样多的赤峰人心醉神往……这十年的每一幕都会令我难以忘怀。在这个十年即将结束的时候,我调任到赤峰学院任党委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工作。我可以为赤峰人办一所期望的大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了。我可以从一个基层官员,实现到学者的蜕变。
二零一八年 六月三十日

星期六 阴

一早醒来,已经是旭日东升,朝霞漫天。凭窗远眺高楼林立,汽车如过江之鲫,万物蓬勃生长。每天我都是在窗外小鸟啁啾的鸣叫声中渐出梦乡的。窗外的树木经过十年的生长已经到了五楼的高度,正可谓十年树木。鸟儿们可以在窗外的这片树林中谈情说爱、造窝生子。偶尔还有刚刚出飞的小鸟儿降落到我的窗台上边,与我隔窗对视。路对面的植物园中更是林木峥嵘、气象万千。好多从未见过的鸟儿在那林间翻飞起舞。现代的生活同样有着田园诗意的蕴味。与我四十年前来到赤峰的时候已经是天壤之别,那时除了乌鸦与麻雀外几乎见不到其它的鸟类。因为当时的绿化除了有几行行道树外,几乎没有成片的林荫和绿地。

时代真是变幻的太快了。少年时我们经历的是牛车、木犁为代表的中世纪小农,自然经济时代,那个时代的特征是:交通靠走,通讯靠吼,吃粮土里刨,取暖靠发抖;青年时经历了汽车、高速公路、火车、拖拉机为代表的工业革命;接着就是计算机、互联网、移动通讯为代表的信息革命;而今,我们面对的则是机器人、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时代。我敢保证,在五千年中华文明的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代人能够经历过我们这样的生活变化。这是一种叠代经历,一轮又一轮的巨浪排山倒海般的变化,BP机、模拟手机,1G、2G、3G、4G还没用熟悉,马上进入了5G时代。一个又一个的神话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前浪很快被后浪拍到沙滩上。

二十年前,我为能得到一部模拟信号的移动电话而焦虑。而今的手机已经成为了生命和生活的重要组成部份,成为了全民性的生活必需品。如果半天时间手机不在身边就会失魂落魄,焦虑万分。手机如同旧时代的布帛菽粟一样,成为不可须臾离开的东西。因为移动电话确实成为吃、穿、住、行的重要组成部分。事实上,移动电话早已不再仅仅是电话的功能,它已经是互联网的移动终端。通话、微信、邮箱等功能且不必说,手机银行、订票、选座、导航、查询各种交通工具的运行状态、预定酒店、餐厅,各种各样的支付、教学、科研、生活中的所有问题的查询、购物、外卖诸如此类,只要你能想到的事情缆车数字手机都可以帮助你完成。这在几十年前实实在在就是神话,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天已经变成了现实。

机动车的急剧增加,仿佛用魔法一样呼唤出来的大量汽车,已经使驾车进入老城区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十多年前,在四门市路口,由于交通事故导致了交通堵塞。同事还说,看着满街的汽车,感觉我们也向大城市一样了。我说不用着急,用不了多久,这个城市的堵车也会成为家常便饭的。事情正像我预料的那样,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来形容我们的城市交通已经是过度褒奖了。

依靠高速外环沟通过于不便。于是,政府主持的全封闭、全立交城市中环路修建,已经提到了议程。基于出行麻烦的现实,我决计恢复自行车出行的方案。到专卖店买了品牌的自行车,实在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决计使用自行车作为日常出行的重要方式。现代自行车远远不是当年是我骑行大永久的感觉了,二十四档的变速可以直接骑到南山顶上。七年来,我累计骑行了上万公里,实在受益匪浅。

这个世界还将要发生哪些变化,不仅我们不知道,未来学家也讲不清楚了。机器人取代人类的大量劳动已经成为看得到的事实,交通工具的自动驾驶很快得到法律认可,人工智能很快就会淘汰大量依靠传统经验、依靠重复劳动吃饭的行业。我们这一代人所经历过的千百年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传统农业,将要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有人预测到2050年,全世界的劳动人口将会有一半的人成为无业阶层。如同马克思料想的那样:劳动成为了人们的第一需要。

经过四十年的改革开放,我们的社会才有了如此高速发展。我们的生活才能如此日新月异、蒸蒸日上。我们的国力才能够如此强大,我们国家才能如此进入世界的舞台中央。朋友们聚会常常说起,我们的生活和小时候在电影上看到的西方发达国家的生活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出国归来后,深感我们确实大大缩小了与发达国家的生活差距。

前天做了一次综合体检。基因检验技术已经深入到了寻常体检项目中了。基因修复和基因治疗也将是为期不远的事情了。少年时代常常为了吃穿发愁,挨饿受冻是经常的事情。今天的我们,成柜的衣服常常不知道穿什么好;满冰箱的食品经常不知道吃什么好。过去引导人们的愿景时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点灯不用油,种地不用牛,就是社会主义。今天看来这些目标,已经成为了笑谈。而今的人们更加重视健康和养生,医疗技术的革命,生活方式的改变,生活质量的提高,下一个十年中,百岁老人将不再是凤毛麟角,平均寿命将会再上一个大的台阶。

经过深入思考,我们看到:中国在未来的道路上,目标更加明确了,经历暗礁险滩,中国的政治生态与自然生态一样渐渐得到治理与修复,这是民心所向,国运所系,众望所归。中国的巨轮终于又拨正了前行的方向。恢复起全民族复兴的坚定自信。无论经历怎样的生死歌哭,无论付出怎样的沉重代价,这一切,为了改变一个民族前进的命运是值得的,是要有弥天大勇的。作为一个时代的见证者;参与者;分享者;思考者,我由衷感谢党中央所做出的一系列伟大战略部署。中央对了头,国家有希望,人民有力量。我们一定会以中华民族的文化优势与文化自信,在人类的主流社会中找到主导地位。

因为,我们的文化观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求同存异、立己达人。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文化观则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国际霸权。由此可以断定:二十一世纪一定是中国文化、中国价值、中国逻辑主导的世纪。

对于我们每一个地区而言,面对着新的历史开端,都需要重新思考,重新定位,研究我们的优劣长短,梳理新的区域分工与时代责任,在历史的均衡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创新是时代的大主题。激发出全部的创新意识与创新能力,是一个地区发展最根本的动力转换。资源和区位都不是长期发展的源泉,惟有创新是永不枯竭的发展动力。

未来的竞争是城市间的竞争。城市的文化竞争将日益加剧,保护城市特色,形成独特的精神价值与生活方式,从而构成独立的集体人格,将会是参与全球化竞争与合作的本质内含。

下一个十年会怎样,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风雨同舟,上下同心,和衷共济。就可以战胜一切困难,到达理想的彼岸。一定会有更多的神话被创造出来,一定会有更伟大的梦想让我们梦想成真。 
作者简介
于建设,男,汉族,中共党员。历任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旗长、赤峰市文化局局长、赤峰学院副书记、纪委书记。
内蒙古红山文化学会副理事长,内蒙古草原文化研究会副会长,赤峰市文化景观委员会主任。副教授、副研究员、吉林大学辽宁师范大学大连民族学院客座教授。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