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 | 郑建:成都中医药大学游记
【巴蜀之地】
专栏主编:刘元兵
专栏主编:夏祥林 梦梅若兮 杨霞
图、文:郑建
版式设计:湛蓝
2020年9月,一个将要逝去的夏天,我寻着赵雷的《成都》,带着内心消失已久的炽热,追逐她来到在这座享有“西域之美”的城市,脑海里又浮现那些年穿梭在宽窄巷子里的场景,久久弥漫在心头不曾退去。在漫长的时间等待里,所有的点缀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就像我们的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初衷。如今我又再次来到成都,这里遍布我曾经的过往足迹。
我人生的一大憾事,便是没有经历大学的熔炉,那时我也多么渴望踏进大学的学堂,从容度过四年的青春时光啊,然而一些家庭的掣肘使事与愿违。但上天是公平的,它为我关上一扇窗的同时,向我打开了一扇门,弃笔从戎蜕变了我的人生,一身戎装报国志。就像现在一样,三千公里的边疆成了我的第二个战场,军人的血气方刚把戍边的信仰变成了坚定的磐石。
寻着她的足迹来到了成都中医药大学,就是这近在咫尺的学堂,使我的内心无法平静下去,曾几何时,像他们一样的年龄时,我承担了不该承担的一切,眼前的这座殿堂承载了多少青春的美好时光,我也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那么真真切切地存在,写到此时,便想起蔡元培1917年1月9日就任北京大学校长时的演说,其中有一句“大学的性质”。现今的大学已成为一种“阶梯”,不管何时知识改变命运,已是一种坚定不移的实践真理。在这座学堂面前,我仰视着它,任学子们穿梭在我的身旁,只留下轻盈的的步伐和随身带过微风,我迷恋着她的身影伴着皮箱滑轮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穿过正门,背影和声音逐渐消失在校园中。
隔日,一个下着微微小雨的天气,我用行动证明了,做贼心虚的永恒定律,当我环顾学堂西围墙四周时,内心深处鼓声已经震天而来,拖着微微颤抖的小后腿,再环而顾之,一个健步越墙而过,落地的一瞬间心也平稳了下来,当我镇定自若地漫步在校园的小道里,眼前的行人是那么的匆忙,他们都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寻求知识,而我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如若有人问起我来,恐怕连说谎都无处连根。
我穿过大理石雕刻的百步桥,小雨还是微微地下着,行人依旧匆忙,只是肩夹了一把应景的雨伞,那些毛毛细雨斜斜吹过雨伞边沿,落在怀里的背包里、书籍上,浸润出细小的湿斑,不一会儿就被干渴书本吸收干来,就像上大学本质一样,任何人都渴望被自己的需求所浇灌。我从桥的这头迈向桥的那头,那些被我踩开的水花溅落石板桥上,抬腿一瞬间又恢复了原有浅水的模样,如今的那座桥头,再也见不到我踩过水花的背影。
后来她告诉我,那天我踩过的百步桥,只有99个台阶,并不是100个阶梯,我想剩下的一步可能就是我们自己本身。
那天,我穿过浩瀚图书馆,隐入眼前密密麻麻的雨伞,躺在楼梯两侧,耷拉在铁树枝头,你挨着我,我踩着你,雨水从帆布条里汇聚成一滩滩浅水,我又踩过它们,踏入人生第一次大学的图书馆,我轻佻地越过束缚秩序的障碍,来到她的身旁,安静陌生的面孔席卷整个楼层,每个人都在认真做自己的事情,我想这可能就是大学的本质,它包含了我们人生追求的基石,也是我们对事物追求的起点。我静静地安坐在她的身旁,看着这些与时间赛跑的人儿,求知的欲望从眼角传达到神经深处。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我想这也是大学的本质!
那天,小雨依旧下着,我撑着雨伞与她漫步在校园的涌泉湖上,细小的水珠从伞的沟壑中凝聚,滑落在湖水中,荡开一个小小的涟漪。我们穿过湖中的木桥,隐约有几颗水滴飞过伞边,拍打在我的脸上,从皮肤上滑落下去。此时微风吹起水雾,它把一切笼罩在这片湖水上,只有眼前人和手里的雨伞,成为了我们的全世界。后来听她说我们曾经走过的那座木桥,变成了一座网红“玩偶桥”,只要走过那座桥的人都会被玩偶祝福。据说这是从为一只丢失的娃娃做失物招领开始,引来无数玩偶的故事,从而演变成一种美好和幸福的仪式。如今那座桥依然还在,过桥的人也越来越多,而我就像一个玩偶,永远挂在那条铁链上,任过往的行人不断抚摸我的脸颊,不论严寒还是酷暑,我依旧在那里守候,守候那些抚摸我的人。
时间的在百步桥下流过,而我们依旧把剩下的一步迈进在人生的大学堂之中。
仅以此纪念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