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天髓征义——第二章 论天干
一、二至
[原文]
五阳皆阳丙为最，五阴皆阴癸为至。
术数之学，皆原于易。伏羲先天之卦为体，乾坤为主；文王后天之卦为用，坎离为主。乾坤，天地也；坎离，水火也。干支论用，故阳以丙为最，阴以癸为至。盖丙乃纯阳之火，万物莫不由此而发，得此而敛；癸乃纯阴之水，万物莫不由此而生，得此而茂。阳极则阴生，故丙辛化水；阴极则阳生，故戊癸化火。阴阳相济，万物有生生之妙也。
夫十干之气，同出一原。甲乙，一木也；丙丁，一火也；戊己，一土也；庚辛，一金也；壬癸，一水也。即坎离震兑也。名由假定，气本无形。即分別所用，亦不过阳刚阴柔，阳健阴顺而己。窃怪命家作为歌赋，比拟失伦，如栋梁、花果、太阴、灯烛等喻，至为可哂。后学拘泥执着，以词害意，于是穿凿附会，种种谬论，由此而生。皆由习命理者，少通人之故也。
[今译]
五个阳干都厲阳，而丙最突出；五个阴干都属阴，以癸为极至。
有关术数的学问，都本于《周易》。伏羲氏的先天卦是体，以乾坤为主；文王的后天卦是用，以坎离为主。乾坤就是天和地，坎离就是水和火。干支论作用，所以阳干以丙为极至，阴干以癸为极至。因为丙是纯阳的火，万物无不由它而生发，因它而收敛；癸是纯阴的水，万物无不由它而产生,因它而繁茂。阳到极处，阴就会产生，所以丙辛化为水；阴到极处，阳就会产生，所以戊癸化为火。阴阳相济，万物才有生生的妙用。
十天干的气，同出于一个本原。甲乙同一个木，丙丁同一个火，戊己同一个土，庚辛同一个金，壬癸同一个水，即坎离震兑四卦。名称是假定的，气类是无形的，即使分别它们的作用，也不过阳刚阴柔、阳健阴顺罢了。我暗自奇怪命理学家所写的歌赋，比拟失去了伦类，比如栋梁、花果、太阴、灯烛等比喻，最为可笑。后学的人拘泥执着这些比喻，以詞害意，于是加以穿凿附会，种种谬论都是由此产生。这都是由于研习命理者缺少通达之人的缘故。
二、气势
[原文]
五阳从气不从势，五阴从势无情义。
五阳气辟，光亨之象易见；五阴气翕，包含之蕴难测。五阳之性刚健，故不畏财煞；五阴之性柔顺，故见气势旺盛，易于顺从。大都纯阴之性，城府深沉；纯阳之性，豪爽慷慨。凡趋势忘义，处世骄谄之辈，大抵阴气为戾。然而柔能制刚，刚不能克柔也。
尚有阳中之阴，阴中之阳；又有阳外阴内，阴外阳内之辨。阳中之阴，外仁义而内奸诈；阴中之阳，外凶暴而内仁慈。阳外阴内者包藏祸心；阴外阳内者秉持直道。此关于人品之端邪？然亦不可执着，要当观其气势顺正，四柱五行停匀，庶不偏倚。凡持身涉世，必先知人，择善而从之道，亦不可不知也。
[今译]
五阳干随从气类而不随从势力，五阴干随从势力而不讲情义。
五个阳性天干的气开辟，它们的光明通达之象容易了解；五个阴性天干的气闭合，其中的内蘊难以测度。五个阳性天干的性情刚健，所以不畏惧财星和七煞；五个阴性天干的性情柔顺，所以见到旺盛的气势，就易于顺从。大体上，纯阴的性质，城府深广而沉着，纯阳的性质，豪爽而慷慨。凡趋炎附势、见利忘义、处世骄矜谄媚的人，大抵都是由于阴气作怪。但是阴柔能克制阳刚，而阳刚不能克制阴柔。
还有阳刚中的阴柔、阴柔中的阳刚；还有阳刚在外而阴柔在内、阴柔在外而阳刚在内的区别。阳刚中的阴柔，外表仁义而内心奸诈；阴柔中的阳刚，外表凶暴而内心仁慈。阳刚在外而阴柔在内的人，包藏着祸心；阴柔在外阳刚在内的人，秉持着正道。这就是人品的端由吧？但是也不可以执着，要点在于气势和顺而正大，四柱五行的势力均衡，这样才不至于有所偏倚。凡把持自身、接触社会，必须先了解人，选择其中的完美者来追随，也不可以不知道。
三、甲木
[原文]
甲木参天，脱胎要火。春不容金，秋不容土。火炽乘龙，水荡骑虎。地润天和，植立千古。
甲为纯阳之木，体本坚固，参天之势，又极雄壮。生于春初，木嫩气寒，得火而发荣；生于仲春，旺极之势，宜泄其菁英。所谓“强木得火，方化其顽”。克之者金，然金厲休囚，以衰金而克旺木，木坚金缺，势所必然，故“春不容金”也。生于秋，失时就衰，但枝叶虽调落渐稀，根气却收敛下达。受克者土，秋土生金泄气，最为虚薄。以虚气之土，遇下攻之木，不能培木之根，必反遭其倾陷，故“秋不容土”也。
柱中寅午戌全，又透丙丁，不惟泄气太过，而木且被焚，宜坐辰。辰为水库，其土湿，湿土能生木泄火，所谓“火炽乘龙”也。申子辰全，又透壬癸，水泛木浮，宜坐寅。寅乃火土生地，木之禄旺，能纳水气，不致浮泛，所谓“水荡骑虎”也。如果金不锐，土不燥，火不烈，水不狂，非植立千古而得长生者乎？
[今译]
甲木高耸入云，在脱胎的时候需要火。春天不容纳金，秋天不容纳土。火炽盛就要乘辰龙，水流荡就要骑寅虎。地支滋润而天干平和，就会千古树立而不倒。
甲属于纯阳的木，形体本来坚固，参天的气势又极雄壮。出生在春正月，木质娇嫩而气候寒冷，得到火才能恢复生机；出生在春二月，气势旺极了，应该化泄它的菁英。所谓“强梁的木得到火，才能化除它的顽梗”。克制它的是金，但是金处于休囚状态，以衰弱的金去克制旺相的木，因为木的坚刚而造成金的缺损就是势所必然的，所以说“春不容金”。出生在秋天，就因为失于时令而衰弱，但是枝叶虽然凋落而逐渐稀巯，根气却收敛到根部。受克制的是土，秋天的土生扶金而泄气，最虚浮薄弱。以虚浮薄弱的土遇到来克制的木，不但不能培养木的根株，还必定反遭它的损害，所以“秋不容土”。
四柱中寅午戌俱全，又透出丙丁火，不但泄气太多，而且木会被烧掉；应该坐在辰土上，辰为水库，其中的土是湿的，湿土能生扶木而化泄火，即所说的“火炽就要乘辰龙”。申子辰俱全，又透出壬癸水，水泛滥而木漂浮；应该坐在寅木上，寅是火和土的生处，木的禄旺处，能收纳水气，使水不至于泛滥，所谓“水荡就要骑寅虎”。如果金不锐利，土不干燥，火不猛烈，水不泛滥，难道不正是甲木的“植立千古”而得长生吗？
四、乙木
[原文]
乙木虽柔，刲羊解牛。怀丁抱丙，跨凤乘猴。虚湿之地，骑马亦忧。藤萝系甲，可春可秋。
乙木者，甲之质，而承甲之生气也。春如桃李，金克则调；夏如禾稼，水滋得生；秋如桐桂，金旺火制；冬如奇葩，火暖土培。生于春宜火者，喜其发荣也；生于夏宜水者，润地之燥也；生于秋宜火者，使其克金也；生于冬宜火者，解天之冻也。
“刲羊解牛”者，生于丑未月，或乙未乙丑日。未乃木库，得以蟠根；丑乃湿土，可以受气也。“怀丁抱丙，跨凤乘猴”者，生于申酉月，或乙酉日，得丙丁透出天干，有水不相争克，制化得宜，不畏金强。“虚湿之地，骑马亦忧”者，生于亥子月，四柱无丙丁，又无戌未燥土，即使年干有午，亦难发生也。天干甲透，地支寅藏，此谓“藤萝系松柏”，春固得助，秋亦合扶，故曰“可春可秋”，言四季皆可也。
[今译]
乙木虽然柔弱，但是可以宰割羊、肢解牛。胸怀丁，抱持丙，跨着酉凤，骑着申猴。虚浮湿润的方位，即使骑着午马也难免忧愁。藤萝系附于甲木，可以经历春天，也可以经历秋天。
乙木是甲的形质，承接甲的生气。春天像桃树和李树一样，遇到金的克制就会凋零；夏天像禾苗，有水的滋润才有生机；秋天像梧桐和桂树，金虽然旺相，但是有火的制伏；冬天像奇异的花木，有火的溫暖，有土的培育。出生于春天的适宜火，是可以恢复生机的缘故；出生于夏天的适宜水，是可以滋润燥地的缘故；出生于秋天的适宜火，是为了使火克金；出生于冬天的适宜火，是为了解除寒天的冰冻。
所谓“宰割羊、肢解牛”，指出生于丑未月，或者乙未、乙丑日。未是木库，可以蟠根；丑是湿土，可以进气。所谓“胸怀丁，抱持丙，跨着酉凤，骑着申猴”，指出生于申酉月，或乙酉日，丙丁透出天干，有水而不相争相克，制伏和化泄适宜，不畏惧强旺的金。所谓“虚湿的方位，骑着午马也难免忧愁”，指出生于亥子月，四柱中没有丙丁火，也没有戌未这样的燥土，即使年支有午火也难以生发。天干甲木透出，地支寅木伏藏，这叫做“藤萝系于松柏”，春天固然能得到协助，就是秋天也能得到扶持，所以“可以经历春天，也可以经历秋天”，意思是四季都可以。
五、丙火
[原文]
丙火猛烈，欺霜侮雪。能锻庚金，逢辛反怯。土众成慈，水猖显节。虎马犬乡，甲来成灭。
丙乃纯阳之火，其势猛烈。“欺霜侮雪”，有除寒解冻之功。“能锻庚金”，遇强暴而施克伐也；“逢辛反怯”，合柔而寓和平也。“土众成慈”，不陵下也；“水猖显节”，不援上也。“虎马犬乡”者，支坐寅午戌，火势已过于猛烈，若再见甲木来牛，转致焚灭也。
[今译]
丙火猛烈，欺凌秋霜，侮辱冬雪。能锻炼庚金，遇到辛金则反而怯懦。土如果众多，会成就慈祥；水倘若猖狂，会显示节操。寅虎午马戌犬的方位，甲木如果出现，就一定会被烧掉（一个版本作“虎马犬乡，甲来成灭”）。
丙是纯阳的火，气势猛烈。“欺凌霜，侮辱雪”，有除寒解冻的作用。“能煅庚金”，遇到强暴就会加以攻伐；“遇到辛金则反而怯懦”，与辛金相合就会柔顺而和平。“土如果众多，会成就慈祥”，是不欺凌下位者的意思；“水倘若猖狂，会显示节操”，是不攀援上位者的意思。“虎马犬乡”，指坐于寅午戌三支的方位，火势已经过于猛烈，如果再有甲木来生扶，那就会导致焚烧和消灭。
[原文]
由此论之，泄其威，须用己土；遏其焰，必要壬水；顺其性，还须辛金。己土卑湿之体，能收亢阳之气；戊土高燥，见丙火而焦坼矣。壬水刚中之德，能制暴烈之火；癸水阴柔，逢丙火而熯干矣。辛金柔软之物，明作合而相亲，暗化水而相济；庚金刚健，刚又逢刚，势不两立矣。盖丙为太阳之火，阳刚之性，遇壬癸如浮云之蔽日，故不畏水克，而独忌戊土。火烈土燥，生机尽灭，比別干有不同。此五阳之所以丙为最也。
[今译]
这样看来，化泄它的威力，必须用己土；遏制它的势力，必须用壬水；顺遂它的性情，必须用辛金。己土低湿，能收纳元阳之气；戊土高亢而干燥，遇到丙火就焦裂了。壬水的刚中品德，能制伏暴烈的火；而癸水阴柔，遇到丙火就涸干了。辛金属于柔软的东西，明里相合相亲，暗里化作水相济；庚金刚健，刚健又遇到刚健，就势不两立了。因为丙是太阳之火，有阳刚的性质，遇到壬癸水，就像浮云遮蔽了日头，所以不怕水的克制，而只忌戊土。火炎烈而土干燥，生机就完全熄灭了，这是和别的天干不同的。这就是为什么五阳干中以丙为极至。
六、丁火
[原文]
丁火柔中，内性昭融。抱乙而孝，合壬而忠。旺而不烈，褒而不穷。如有嫡母，可秋可冬。
丁非灯烛之谓，较丙火则柔中耳。“内性昭融”者，文明之象也。“抱乙而孝”，明使辛金不伤乙木也；“合壬而忠”暗使戊土不伤壬水也。惟其柔中，故无太过不及之弊。虽时当乘旺，而不至于赫炎；即时值就衰，而不至熄灭。干透甲乙，秋生不畏金；支藏寅卯，冬产不忌水。
[今译]
丁火阴柔而中和，内在性质昭明而长久。抱持乙木就显示孝道，与壬水相合就体现忠诚。旺盛而不猛烈，袞弱而不穷困，只要遇到嫡母甲木，就既可以经历秋天，也可以经历冬天。
丁火不是指灯烛火，却比丙火阴柔而中和。“内在性性质昭明而长久”，是文明的征象。“抱持乙木就显示孝道”，指明里使辛金不伤害乙木；“与合壬水相合就体现忠诚”，指暗中使戊土不伤害壬水。正因为它柔中，才没有太过或不及的弊病，即使在旺相的时候也不至于过于酷烈，即使在衰弱的时候也不至于熄灭。只要天干透出甲乙木，即使出生于秋天也不畏惧金；只要地支中藏有寅卯木，即使出生在冬李也不忌水。
七、戊土
[原文]
戊土固重，既中且正。静翕动辟，万物司命。水润物生，土燥物病。若在艮坤，怕冲宜静。
戊为阳土，其气固重，居中得正。春夏气动而辟，则发生；秋冬气静而翕，则收藏，故为万物之司命也。其气高亢。生于春夏，火旺宜水润之，则万物发生，燥则物枯；生于秋冬，水多宜火暖之，则万物化成，湿则物病。艮坤者，寅申之月也。春则受克，气虚宜静；秋则多泄，体薄怕冲。或坐寅申日，亦喜静忌冲。又，生四季月者，最喜庚申辛酉之金，秀气流行，定为贵格。己土亦然。如柱见木火，或行运遇之，则破矣。
[今译]
戊土坚固而厚重，既中和又居于正位。安静时闭合，发动时开辟，是万物的主宰。遇到水的滋润万物就会产生，遇到火的干燥万物就会得病。倘若在艮坤二卦，就惧怕冲击而适宜安静。
戊是阳性的土，它的气性坚固而厚重，居于中央的位置，显得非常端正。春夏二季开辟而生发万物，秋冬二季闭合而成就万物，所以是万物的主宰者。它的气性高亢。生于春夏，因为火旺，而适宜水的滋润，就会使万物生发，如果过于干燥，万物就枯槁了；出生于秋冬，因为水多，而适宜火的温暖，这样万物才能化成，如果过于湿润，万物就会生病。艮卦和坤卦，代表寅月和申月。春天受克，气虚而适宜安静；秋天多耗泄，薄弱而害怕冲击。或者从在寅申日，也喜欢安静而忌冲击。另外，出生于四季的第三个月的人，最喜欢庚申辛酉金，使它秀气流行，必定属于贵格。己土也是这样。如果四柱中遇到木和火，或者行运遇到它们，就破格了。
八、己土
[原文]
己土卑湿，中正蓄藏。不愁木盛，不畏水狂。火少火晦，金多金光。若要物旺，宜助宜帮。
己土为阴湿之土，中正蓄藏，贯八方而旺四季，有滋生不息之妙用焉。“不愁木盛”者，其性柔和，木藉以培养，木不克也；“不畏水狂”者，其体端凝，水得以纳藏，水不冲也。“火少火晦”者，丁火也，阴土能敛火晦火也；“金多金光”者，辛金也，谓土能生金润金也。柱中土气深固，又得丙火去其阴湿之气，更足以滋生万物，所谓“宜助宜帮”者也。
[今译]
己土卑低而湿润，中正而蓄藏万物。不愁木的繁盛，不怕水的猖狂。火如果少了，火就会晦暗；金要是多了，金就会光明。倘若要使万物旺就应该帮助它。
己土是明柔湿润的方位，中正而有蓄藏的功用，气貫八方，旺于四季的第三个月，有滋生不息的妙用。所谓“不愁木的繁盛”，是说它性情柔和，木靠它来培养而不克它。所谓“不怕水的猖狂”，是说它形体端正凝重，使水得以收纳蓄藏而不冲击奔騰。所谓“火如果少了，火就会晦暗”，指丁火，阴土能收敛火气，减弱火势。所谓“金要是多了，金就光明”，指辛金，湿土能生扶和润泽金。四柱中土气深厚而坚固，又得到丙火消除其中的阴温气，就更足以滋生万物了，这就是所谓“应该得到帮助”。
九、庚金
[原文]
庚金带煞，刚健为最。得水而清，得火而锐。土润则生，土干则脆。能贏甲兄，输于乙妹。
庚乃秋天肃杀之气，刚健为最。“得水而清”者，壬水也。壬水发生，引通刚煞之性，便觉淬厉晶莹。“得火而锐”者，丁火也。丁火阴柔，不与庚金为敌。良冶销镕，遂成剑戟；洪炉锻炼，时露锋鍖。生于春夏，其气稍弱，遇丑辰之湿土则生，逢未戌之燥土则脆。甲木正敌，力能伐之；与乙相合，转觉有情。乙非尽合庚而助暴，庚亦非尽合乙而反弱也。宜详辨之。
[今译]
庚金带有煞气，最为刚健。得到水就清莹，得到火就锐利。土滋润会得到生扶，土干燥会导致脆弱。能战胜甲木这个哥哥，却会输给乙木这个妹妹。
庚是秋天的肃杀之气，最为刚健。“得到水就清莹”，指壬爲水，得到发生而泄去庚金刚强肃杀的性情，就会像经过淬厉一样晶莹。“得到火就锐利”，指丁属火，性情阴柔，不与庚金为敌，经过很好冶炼，就会成为剑戟；经过洪炉的煅造，就会时常露出锋芒，生于春夏二季，金气稍微衰弱，遇到丑辰湿土会得到生扶，遭逢未戌燥土则变得柔脆。甲木是正面的敌人，力量足以攻伐；与乙木相合，反而显得很有情意。乙木不是完全与庚金相合而助暴为虐，庚金也不是完全与乙木相合而导致柔弱，应该详细辨别。
十、辛金
[原文]
辛金软弱，温润而清。畏土之叠，乐水之盈。能扶社稷，能救生灵。热则喜母，寒则喜丁。
辛金乃人间五金之质，故清润可观。“畏土之叠”者，戊土太重而涸水埋金；“乐水之盈”者，壬水有余而润土养金也。辛为甲之君，丙火能焚甲木，合而化水，使丙火不焚甲木，反有相生之象；辛为丙之臣，丙火能生戊土，合丙化水，使丙火水生戊土，反有相助之美，岂非扶社稷救生灵乎？生于夏而火多，有己土则晦火而生金；生于冬而水旺，有丁火则暖水而养金。所谓“热则喜母，寒则喜丁”也。
[今译]
辛金软弱，温润而清莹。畏惧土的重叠，喜欢水的盈满。能匡扶国家和社会，能救助众多的生命。热的时候喜欢己土这位母亲，寒的时候则喜欢丁火的温暖。
辛金是人间金、银、钢、铁、锡五种金属的形质，所以清莹润泽，可供观赏。所谓“畏惧土的重叠”，指戊土如果太重，会使水干涸，并掩埋辛金。所谓“喜欢水的盈满”，指壬水有余时，会滋润土而涵养金。辛金是甲木的思主，丙火能焚烧甲木，两者相合后化为水，可以使丙火不但不焚烧甲木，反而有相生之象。辛金是丙火的臣属，丙火能生扶戊土，两者相合后化为水，能使丙火不生扶戊土，反而有相助的好处。这岂不是匡扶社稷，救助生命嗎？出生于夏天而火多，有己土就会减弱火势并生扶金；出生于冬天而水旺，有丁火就会温暖水而涵养金。这就是所谓“热的时候喜欢己土这位母亲，寒的时候喜欢丁火的温暖”。
十一、壬水
[原文]
壬水通河，能泄金气。刚中之德，周流不滞。通根透癸，冲天奔地，化则有情，从则相济。
壬为阳水。通河者，天河也。长生在申，申在天河之口，又在坤方，壬水生此，能泄西方肃杀之气，所以为“刚中之德”也。百川之源，周流不滞，易进而难退也。如申子辰全，又透癸水，其势泛滥，纵有戊己之土，亦不能止其流。若强制之，反冲激而成水患；必须用木泄之，顺其气势，不至于冲奔也。合丁化壬，又能生火，不息之妙，“化则有情”也。生于四、五、六月，柱中火土并旺，别无金水相助，火旺透干则从火，土旺透干则从土，调和润泽，仍有相济之功也。
[今译]
壬水通达天河，能化泄金气，具有刚健而中和的品徳，周流不息而不凝滞。通根而又透出癸水，就会滔天奔地。合化就有情意，相从就会相助。
壬为阳水。“通河”是通达天河。水长生在申，申在天河口，又在坤卦的方位，壬水长生在这里，能泄西方金的肃杀之气，所以说“具有刚健而中和的品德”。从众江河的源头，一路周流而毫不凝滞，容易前进而唯于后退。比如申子辰俱全而又透出癸水，其势力就会泛滥，纵使有戊己土也无法遏制它的奔流。倘若免强制止它，反而会导致冲激而形成水患，必须用木来化泄，顺着它的气势而行，这样才不至于冲奔。与丁火相合而化为木后，又能反过来生扶火，有不息的妙处，这是“合化就有情意”的缘故。出生于四、五、六月三个月，四柱中火和土都旺相，没有金和水相助，于是火旺相而透出天干就从火，土旺而透出天干就从土，调和润泽，仍然有互相济助的功用。
十二、癸水
[原文]
癸水至弱，达于天津。得龙而运，功化斯神。不愁火土，不论庚辛。合戊见火，化象斯真。
癸水非雨露之谓，乃纯阴之水。发源虽长，其性极弱，其势最静。能润土养金，发育万物。得龙而运，变化不测。所谓“逢龙则化”。龙即辰也。得以而化者，化辰之原神发露也。凡十干逢辰位，必干透化神，此一定不易之理也。（祥见下化气章，參观《命理寻源》）“不愁火土”者，至弱之性，见火多即从化矣；“不论庚辛”者，弱水不能泄金气，所谓“金多反浊”，癸水是也。“合戊见火”者，阴极则阳生。戊土燥厚，柱中得丙火透露，引出化神，乃为真也。若秋冬金水旺地，纵使支遇辰龙，干透丙丁，亦难从化。宜细详之。
[今译]
癸水最柔弱，但是能够到达天河。得到辰龙能运化，造化的作用才神奇。不忧虑火和土，也不论说庚和辛。与戊土相合而遇到火，化育的现象才真实不虚。
癸水不是指雨露，而是指纯阴的水。发源地虽然遥远，其性质却极弱，其形势最安静，能滋润土而涵养金，发育万物，遇到龙就能发挥作用，并且变化不测。所谓“逢龙即化”，龙就是辰土，不是指真龙能变化。得到辰龙而变化，是可化天干的原神出现的缘故。十个天干凡遇到辰位，必定透出化神，这是一定不易的道理。（详见下文的化气幸，参看《命理寻源》）说“不忧虑火和土”，是因为以极弱的性情，一遇到众多的火和土，就相从而化了。说“不论说庚和辛”，是由于柔弱的水不能化泄金气。所谓“金多反而混浊”是指癸水而言。“与戊土相合而遇到火”，指阴到极处阳就会产生。戊土干燥而厚重，四柱中得到丙火透露，引出化神，变化才真实。倘若在秋冬一类金水旺相的方位，即使地支遇到了辰龙，天干透出了丙丁，也难是以从化的。这些应该仔细参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