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 江 人 家

作者第一次步入江南,被苏杭二州深厚的文化底蕴、优美的风景迷醉......

《江南行》散文系列之四

平 江 人 家

作者:云雾草叶

在去苏州的旅游大巴上,导游告诉我们:在苏州,高楼大厦的地方是乡下,平房、低矮房、旧房的地方是城市。这与我们惯常思维不一样,她这样一讲,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她又说,因为苏州在保护文化遗产方面做得非常好,不允许在古老的城区建高楼大厦,所以高楼都建到了郊区,而真正的城内是没有高楼的。这样的介绍我在平江路游览中得到了印证。

对平江路最初的认识,是读了江水如蓝老师的《梦断平江路》。他说,那是一条古老的街坊,青石板道,古巷幽幽,街河蜿蜒,桥影朦胧,古街老屋,尽显明清史痕,淡定厚重,是古典和唯美的凝固。他每天上班路过,像是邂逅一位典雅的女子,擦肩而过,至多会心的一笑。——读到这些,早被老师婉约多情的文字所吸引。

我住宿的北疆饭店到平江路不过七八分钟,于是,两次去了这里,不仅感觉到这里古老街坊的文化气息,还感觉到了古城中人们神定安闲的生活气息。

清晨的平江路异常宁静,因为晚上有很多游客来此游玩,店家打烊较晚,所以第二天大部分店面要十点左右才开门营业。这样,此时的平江路便是平江居民自己的生活吧。

匆匆而过的电瓶车,载着背书包上学的孩子——这里是不允许通汽车的,居民们进出是电瓶车,运送物资主要是靠三轮车。让我想起路过平江实验学校的小学部时,看到有好几个30来岁的志愿者和学校保安一起,为送孩子的轿车打开车门,再护送进校门,往返不停地迎接,显得异常忙碌。开车的家长也不用下车,孩子下车后车自行开走,学校门口也不会造成堵车。我感到非常的感动,这样的情景多好啊!因为,多年前我们那里一个家长开车来接放学的孩子,在学校门口轧压到另一个孩子的惨痛事件还让心疼痛不已。

如果说漫步平江路,在河道旁留连,感受到穿越苏州旧时光,那么再去串串平江路两边的小巷,感受的是更浓郁的平江人家的生活气息。

由于苏州距离上海不远,又是吴侬软语的锦绣之地,上海大亨黄金荣在1928年在平江路上建了一座私宅,取名“鹤鸣堂”,墙砖是从国外运来的,编了号码,内有古井活水,被称为“苏州最佳民国洋房”,只是,它已经被淹没在平江路民居中,被作了一家饭店什么的,只用一个小牌子告诉了你这段历史,并没有特别的围起来,供人观瞻。

陈道明的电影《我们遥远的青春》也是在这里拍摄的——似乎,这也不稀奇的,拍了就拍了,它就在那里,任你路过,无需仰视。——千年古城啊!哪一幢房屋不是沐浴了千年风雨?哪一条巷子不是久经岁月沉淀?哪一块地砖不是被无数代人踩过仍然花纹清晰?平江路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淡定从容。

身穿朴素衣衫的老妇人安然于竹椅上,小狗卧于脚旁,小猫在椅子脚上练爪子,月季爬上小木栅盛开;一个小摊摆几样蔬菜、几箱鱼虾,三两个人买买,既不吆喝,也不讲价,像是卖着好玩;

有些墙的灰壁已经脱光,露出灰砖来,显得破旧;一处小院的残墙上,瓦上长出青草,也没有人打理;缝衣小店挂了几件并不算精致的旗袍,店内杂乱,几根旧木凳,一张旧木桌子;当然也有的门比较阔大的,比如那“六扇门”,门漆已脱落,看起有年月了;

有的木楼被常春藤爬满,仿佛成了绿色房子;也有房子被整修得崭新,一律的粉墙黛瓦,飞檐翘角,最多两楼一底。在这里游走,感觉不到城市的速度和喧嚣。

转到一巷口,阿婆坐一根小板凳上,脚前摆了一个锡盘子,里面放了几串茉莉花编的发箍,还有几个麦编小笼子。笼子里面放了清香的茉莉花蕾,一根红线拴在上面,以便挂在脖子上;另一个锡饭盒子里装满了即将开放的茉莉花蕾,她在慢慢地将花蕾穿在细铁丝上。我一下惊喜起来,这不正是老师文章《白兰花香》里描述的情形吗?

只是那个阿婆卖的是白兰,这个阿婆卖的是茉莉。我便买了两个装花的小笼子——好漂亮小巧的小笼子,老师说像精致的微型凉枕,的确很像。阿婆高兴,又抓了一些花蕾给我。那小笼子一直在我时常拎的包里,花已干,香依然。我想,这花,能卖几个钱呢?也只有在苏州,才有阿婆这样雅致的“生意”,才有购买这些浪漫小花的人。

其实,“平江人家”是平江路上一处小店的名字,它卖臭豆腐,也卖苏州老酸奶和花生酥,像平江人家的生活,五味杂陈,却美着哩。店里传来了《杨乃武与小白菜》的评弹声,虽然我不知道在唱些什么,但弦索叮咚,平添缠绵,听得我身不知在何处了。

作 者 简 介

作者:云雾草叶---周光敏,女,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崇尚大自然,热爱文学。贵州省作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诗歌、散文散见各报刊杂志。现供职于绥阳县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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