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草科普|中华秋沙鸭，东北繁殖 江南越冬

中华秋沙鸭是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是长白山自然保护区最珍贵的一种鸟类。目前全球中华秋沙鸭的数量在3000只左右，长白山就有200多只。

最古老的野鸭

中华秋沙鸭为雁形目鸭科秋沙鸭属水禽。它头上长着冠羽，两胁覆盖鳞片状花纹羽毛。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鸭子，在地球上至少繁衍生息了1000多万年，是第三纪冰川期后残存下来的北方物种，是东北亚地区特有水禽，分布区域狭窄，数量稀少，属全球濒危鸟类，也是东北亚地区最濒危的水禽之一。

中华秋沙鸭主要繁殖于俄罗斯远东和中国东北地区及朝鲜半岛。在中国，它们的主要繁殖地是长白山头道白河、三道白河、古洞河、锦江、漫江，小兴安岭永翠河、翠峦河、南岔河、汤旺河，大兴安岭南段泰来、红花尔吉，山河屯、帽儿山、镜泊湖和三江平原的挠力河、七星河等地。它们的越冬地主要集中在中国长江以南及朝鲜半岛南部。

中华秋沙鸭的嘴不是扁平的，而是尖形的，还保存着上下喙两侧都有锋利的齿状喙的原始性状，鱼一旦被它们叨住就很难逃脱，即使是对付杜父鱼、七鳃鳗这类粘滑的鱼类，也是轻而易举。这种锐利的武器，是中华秋沙鸭在漫长的生物进化过程中保留下来的祖先特征，也让它与其他种类的鸭子区别开来。凭着嘴的特殊结构特征，它能够以鱼类为最主要的食物。

中华秋沙鸭以家族方式活动，只在迁徙前才集成大的群体。春季迁徙到长白山后，它们很快就由集群状态分散开，以家族和雌雄配对的方式活动。亚成体和没参与繁殖的个体会选择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段栖息，已经成功配对的成体则会选择距离它们巢位不远的河段活动。它们很少鸣叫，不像绿头鸭和斑嘴鸭那样喧闹。更好的流线型身体结构，让它们的飞行要比其他鸭科动物迅速。

除了吃以外，中华秋沙鸭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在石头上晒太阳，打瞌睡，或者洗澡，梳理羽毛。它们的尾脂腺非常发达，梳理羽毛的重要内容是把分泌的油脂均匀地涂到羽毛上，以达到疏水的目的。

中华秋沙鸭生性极其警觉，特别是看到人类活动的身影，马上就会惊觉逃离。即使在休息时它们仍时刻保持警觉，把嘴插进翅膀里睡眠时，露在外面的眼睛仍每隔10秒左右睁开看一下周围的情况。

中华秋沙鸭每年秋季迁往中国长江以南等地越冬。摄影/冯江

在长白山的孕育和成长

中华秋沙鸭的交尾过程非常短，一般只持续30秒左右。在这一过程中，雄鸭表现得更野蛮粗暴。雌鸭会把头埋进水中，围着雄鸭转上几圈。此时，雄鸭会叨住雌鸭的冠羽，跳到其背上，完成交尾。交尾结束后，雌鸭与雄鸭一起休憩，半小时左右，雌鸭会飞回巢洞产蛋，每只雌鸭1年能产蛋9枚到13枚。

中华秋沙鸭的巢洞就是河边的大青杨、椴树的天然树洞，它们只是稍加整修。公鸭与母鸭的夫妻生活很短暂。当母鸭开始孵化时，它们的结合也就走到了尽头，母鸭将独自承担起孵化和养育儿女的重任。

孵化初期，雌鸭的活动比较规律，每天出巢2次到3次，每次外出觅食的时间大约1小时。随着蛋壳里的小生命逐渐发育成熟，气温日渐升高，在孵化后期，母鸭外出觅食的次数将固定为2次，并且外出时间也由原来的1个小时左右缩短为每次20分钟到半个小时，而且基本都选择在每天黎明时分和下午天气最热的时候。

长时间蜷缩在树洞里孵化，母鸭会显得很疲惫，羽毛也不如从前那样光鲜。填饱肚子后，它会痛痛快快洗个澡，梳理一下羽毛。

和雏鸭在一起的时候，母鸭总是保持极高的警惕。大部分时间，它都是高抬着头，看护着幼仔，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很少潜入水中取食。雏鸭是天生的游泳健将和觅食好手，它们刚来到湍急的河中就可以将头埋进水里，并且很快就能潜入水中觅食。它们的羽毛具有极佳的防水性，雏鸭浮在水面上，就像漂在河面上的皮球，无论雏鸭怎么玩水，羽毛都不会被打湿。在没有危险的时候，母鸭通常会带领雏鸭在流速平缓的河段活动。当危险来临时，它会毫不犹豫地带领子女进入水流湍急的河道，随着水流迅速逃走。刚出生的雏鸭对这一切并不惧怕，只要有成鸭的带领，它们可以在湍急的河水中漂流几公里。

中华秋沙鸭雏鸟出巢后最初的几个星期是最危险的，它们对外界的风险没有经验和防范能力，只能依靠母亲的指令行事。只要母亲发出危险信号，它们会马上向母亲靠拢。如果母亲向危险来源相反的方向快速游动，那便是发出了快速逃跑的信号，雏鸭会用双脚在水面上快速划动，而母鸭则会紧紧跟在雏鸭后面。只有在母鸭感到极度困乏的时候，它才会打个盹，打盹的时候，通常都是每隔20秒左右就睁开眼睛察看周围的情况。

充沛的食物让中华秋沙鸭幼鸟生长速度很快，8月，它们已经长到和成体差不多大小。小鸭们的食物品种很丰盛，有泥鳅、杜父鱼和七鳃鳗。河水的长期浸泡，使岩石上的青苔积蓄了大量的矿物碱和盐等微量元素，这是小鸭们生长所必需的。不出2个月，小鸭身上的绒毛已被灰色的羽毛所覆盖，翅膀已经长出了飞羽。

母鸭把小鸭带到水流湍急的地方。为了成长，为了生存，为了应付未来的挑战，小鸭必须学会在激流中搏击。又过了半个多月，小鸭的体魄变得强壮起来，它们已经可以在水面上奔跑，并试探着离开水面，这是它们在生命进程中迈出的重要一步。

下雪了，长白山被皑皑积雪覆盖，河道封冻，森林寂静了下来。随着降雪的来临，气温也变得越来越低。

每次降温，都会使中华秋沙鸭集群中的种群数量减少，它们已经开始分批向越冬地迁徙了。11月中旬，整个中华秋沙鸭集群全部飞走了，只留下正在封冻的宁静河面和两岸在风中摇曳的树木……（作者 卓永生 朴正吉 编辑 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