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子骞故事 ∣ “訚訚如也”
“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这段话是说:闵子骞侍立在孔子身旁,一派和悦而温顺的样子;子路是一副刚强的样子;冉有、子贡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高兴了,却又接着说:“像仲由这样,只怕不得好死吧!”
这段话非常有意思,十分形象地描述了几个弟子在孔子面前的形态,如同师生教学情形的群雕,音容笑貌可感可触。别的姑且不论,单单只说用来形容闵子骞的“訚訚如也”。“訚訚”,《康熙字典》的解释是“《说文》和悦而诤也。《玉篇》和敬貌。《广韵》中正之貌。”《汉典》的解释是“说话和悦而又能辩明是非之貌”。“訚訚如也”的解释有以下几种:和悦而温顺的样子,恭敬而正直的样子,谦和而恭敬的样子,中正和敬的样子。何晏的《论语集解》引孔安国注曰:“侃侃,和乐之貌;誾誾,中正之貌。”后以“誾侃”谓言论和悦而中正。“訚訚如也”,在《论语》中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论语·乡党》中,用来形容孔子对上大夫说话的样子;一次就是在《论语·先进》中,用来形容闵子骞在孔子面前的样子。这也是《论语》中为数不多的用形容孔子的词汇来形容孔子弟子的例子。孔子说:“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认为花言巧语会败坏人的道德,反对巧言狡辩。而孔子说话的准则在下面这段话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君在,踧踖如也,与与如也。”
这其中的“恂恂”“便便”“侃侃”“訚訚”皆是孔子说话的准则,意思是孔子在本乡说话时,谦逊谨慎而恭敬有礼(恂恂);在宗庙或朝廷说话时,明白流畅(便便);在与下大夫说话时,刚直而从容不迫(侃侃);在与上大夫说话时,则是和悦而直言劝告(訚訚)。
“訚訚如也”,是孔子与上大夫(即官职比自己高的同僚)说话的准则,也是闵子骞在孔子面前的样子,这说明闵子骞十分恭谨敬师。说话是一个人性格的最直接表现,说话的准则直接反映着一个人的道德修养和行为水准。正如曾国藩在《冰鉴》中所说,看一个人头脑够不够精细,不一定要看他的鼻子、眼睛,只要听他讲话,就会知道。有些人有条有理;有些人说了半天,主题还没有讲出来。一个人处事有没有条理,在言语中就可以看出来。所以,闵子骞在孔子旁边是“訚訚如也”,和悦而温顺,恭敬而正直,既体现他对老师的恭谨尊敬,又反映出了他性格中的老成持重。
从以上的两点可以看出,闵子骞的性格特点是为人寡言少语,说话言必有中,动作老成持重,对待老师恭敬和悦,正应了所谓的言行相顾,体现了他较高的道德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