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十六）

      5月20日那天，一大早婚介所那里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好日子，办理结婚证的人多。等待的队伍绕了个圈儿，都排到了十字路口附近。远处看去，就像一条胖大的长虫，弯弯曲曲地回绕着。

      看着那些来领证的新人们脸上幸福的喜悦，路过的人无不露出羡慕的神情。

      “挑个好日子，过上好日子。”一个散步归来的人说，旁边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街上的花店早几天就忙活开了，把那些鲜花在店门口修剪，然后做成漂亮的一大捧，插成一排排的摆放整齐。街道上立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仿佛是在无意之中，我留意到小城的大街上这些年多了不少花店。这给了人很舒服的感受，说明人们有了欣赏美享受美的意识，也有了时间和精力。

      像这样的会享受，我真是感到很快意，——虽然我还不会欣赏花草，但看到别人欣赏我同样感到快乐。

      楼下新开了一个小花店，两个小姑娘在打理。她们每天一大早打开门，就会在店门口摆放上沙发和茶几，旁边是一圈儿插好的花束。还有许多新进的花待修剪。她们精心细致修剪插花的样子，真是太漂亮了，叫人看了都是一种享受。

     读书的时候，看到一个“插花姑娘”这个词儿，她们大概就是吧。爱美爱花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美。

     走过一个学校门口的时候，学校好像在搞校园开放日活动。学生们集中在操场上，家长站在后面围了一道圈儿。有个领导模样的老师拿着话筒在台子上跟孩子们互动：

      老师：“现在不好好学习，长大了能干什么？”

      学生们齐声回应：“收头发，收长头发；回收旧手机，旧手机换菜刀……”

      这是我在街道上经常听到的收破烂人喊的声音，被齐刷刷地喊出来，搞逗中居然有了不一样的激励作用。

      事实就是明证。大概，最能让孩子们看到的不好好学习的结果，也就是这样的沿街叫卖了。

      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在听街头的这种声音了，有意思极了。你注意听一下，有很多其实蛮精辟的。如果汇集起来，一定可以编纂成一本广受喜爱的书。

      前几天路过一家夜摊，那里的叫卖声是一串顺口溜：

      “豆腐脑，肉夹馍，想要吃了进来坐。抽烟的，喝水的，想要过来歇腿的，咱这儿都是受理的。歇个脚，歇个腿，谝个闲传拌个嘴，坐上半天也很美……”

      顺口溜内容很长，我只是简短的记了一点儿。估计老板也是个积极乐观又有点文化喜好的人，平时没事儿了就抄录呀整理呀编写呀的。其中的很多东西，明显来自于眼前的生活。我打算下次再去，拿手机完整录个音：这也算得上是城市的一种声音么。

      那天晚上我是刚刚打球出来。好久没打球了，活动了一个小时，出了通身汗，衣服湿透透儿了，浑身舒坦。走在夜街里，凉风一吹，有点痒痒的麻酥酥的舒服感。

      我平时很少在这样晚的时候在小城街道上走了，这个点儿基本都在泡脚看书，或者在手机上写文章。

      有灯火处即是夜市，有夜市处人群聚集。这就是小城的夜生活景象。纳凉的，加班的；散步的，跳舞的，还有下午打了麻将才收场子来觅食的……小城的夜市从来不寂寞，只有热闹。

      世间万物，各自存在。花开是一种存在，草青是一种存在；生长是一种存在，结果也是一种存在；有的人已经酣然入睡，有的人还在行走，比如我。这样一想，我就觉得自己仿佛是走在了别人的梦境中。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乒乓球初级爱好者，写作初级爱好者。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