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北新市西栅故事:这里曾经是湖丝贡品的发源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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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北新市,历来是朝廷纳贡的优质湖丝重要产地,也是载入方志的地方重要物产。新市之地,不仅有着发达的桑蚕业,更重要的是生产蚕丝的水质非常良好,又加上新市自古制丝良工荟集,使蚕丝质量一直居优。
湖州蚕丝历代是朝廷的重要特产贡品,简称为“湖丝”,蚕丝细而绵长,是织绸制布的好原料。新市的优质蚕丝,主要发源于新市西栅蔡家漾,这是一处北通西潭,西达漾溪港的水流激越的河流,目前已湮灭。关于新市的蚕丝质量,明代《仙潭志》的作者是这样作出评价记载的:
大抵蚕丝之贡,湖郡独良,而湖郡所出,本镇所得者独正,外此皆其次也。
这是说,湖丝贡品为朝廷丝类贡品中最为优等级别的商品。而新市蚕丝是“湖丝”中最顶级的蚕丝,其他地方蚕丝商品,都比不上新市。这段话中我们了解到,明朝的初中期(约在公元1368—1550年),新市的蚕丝,在湖丝中特别优等,无出其右,目前笔者尚未查阅到资料,证实明朝初中期或以前,湖州地区其他乡镇所产的湖丝贡品,能超越新市蚕丝质量。
明代万历年以后直至清代,蚕丝业情况开始大洗牌,南浔朱国桢在其《涌幢小品》中谈及蚕丝时,说道:“湖丝惟七里者尤佳,较常价每两必多一分。”这里打出了“七里丝”品牌,说明了明代晚期时,湖州其他乡镇也纷纷改良了制丝质量。到了清代,由南浔学者汪曰桢著的《湖丝述》里,也引载了朱国桢“七里丝”观点,并被当年同治年间的《湖州府志》所引载,“七里丝”品牌被彻底叫响。
新市蔡家漾是位于新市西栅的一段河流,形如绞丝,除东向以外,其余均有通往外河的流向,北至西潭,西至漾溪港,南至官塘运河。《仙潭志》还专门就此水在生产蚕丝过程中的作用,作了比较详细的叙述:
蔡家漾,在西成桥内,转而西南。蚕时取其水,以缫所得丝,视他水缫者独重,盖水性然也。故缫时取水于此。
“蔡家漾”的水质资源如此优势,一是得益于它的河流循环往复,北接跃龙潭,南通运河官塘,西连漾溪河。二是这里的水位比较深,水流湍急。三是这里当年附近几乎没有居民生活,水质从无被生活用水污染过,保持大自然原始状态,水质矿物质丰富。对于“蔡家漾”的水质有助于缫丝生产品质的提升,这一发现有可能远在宋元时期,这需要在长期缫丝生产中,人们偶然在对比中智慧发现的特色结果,这是一种智慧发现,至元明时期早已具备了它的成熟性。
新市蔡家漾水质清澈,一直是传统缫丝的好地方,清代时期新市的许多蚕丝坊都建在蔡家漾一带,这里源源不绝每年为朝廷提供着湖丝贡品。清代及民国时期,正是我国蚕丝业转型大发展时期,我们有必要去研究当年蚕丝行情及行业专家对湖丝的评价,就可以了解到新市蚕丝质量的地位。笔者发现,最早见于光绪八年(公元1882年)饶玉成辑刊的《皇朝经世文新编续集》这一本书上,有这样的荣耀记载:
由上海运往美国者,名“七里丝”,即细丝,俱由南浔、新市、菱湖、湖州、双林、乌镇而来。大蚕丝即粗丝,产自该数处之外一带。产细丝之处,在浙省之北,其地不大,所种桑树稠密。
这里就有了“七里丝”品牌概念,“七里丝”是特指,比其他地方生产更为细密又柔韧的蚕丝。虽说“七里丝”概念是由明朝南浔人提出的,但据专家们看,这无非就是江南浙北地区的“优质细径蚕丝”代名词罢了,俗称“细丝”。而这样的优质细丝,不仅仅是南浔,还有新市、菱湖、湖州、双林、乌镇等浙北之地,形成特定的“七里丝”区域,故而,新市蔡家漾所产蚕丝,便是我国出口到欧美大国的“七里丝”生产商成员之一。关于这“七里丝”的优质细丝产区划分定义,后在光绪年间于宝轩先生编的《皇朝蓄艾文编》、以及光绪二十三年由陈忠倚先生辑刊的《皇朝经世文三编》一书的内容中,均有同样引入,可见其影响很大,新市蔡家漾的优质丝业声名远播中外。
据有关资料显示,清代末蔡家漾一带的土丝制造活动还是比较活跃的,本地农户自缫土丝坊,就有六家。民国十三年“新市公利丝厂”建于“蔡家漾”北侧,并开始生产出口丝,俗称“洋丝”。民国廿八年抗战时期,日军占领“公利丝厂”达两年。民国三十四年抗战胜利后,公利丝厂恢复正常生产,蚕户自缫土丝增加,镇区丝行达13家。民国三十八年,新市丝业牙行增至31家。解放后,新市丝业走互助合作化道路,到了1966年,“国营新市丝厂”在蔡家漾成立,从此,新市蚕丝生产开始全面进入了一个新时代。制丝设备全面升级,制丝工艺不断出新,“梅花z24”品牌,成为浙江省知名出口蚕丝品牌。蚕丝产量从几十担,增至上世纪的一百多吨,制丝良工从几十人,最高增至上世纪的六百多人。
这样一个世界级蚕丝生产品牌,这样一处制丝环境独优的祭家漾,如今却湮灭于岁月的尘埃之中。有着悠久蚕文化历史的新市,目前若论新市镇文化传统保护与发展,而“湖丝贡品发源地遗址”已荡然无存,说心里话,对于笔者来说,除了怨怪商品时代飞速发展的无情之外,也只能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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