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母亲包粽子的记忆
母亲包粽子的记忆
行驶在雪峰山脉中的列车、临时停车在安化车站。
初夏时节,在列车上临窗而望,远处的山峰沐浴在晨光之中,满目清新;近处的山边、无数不知名的山花在杂树中绽放着,争相吐艳,生机盎然。
忽然,有几位背着背篓的乡村女子、踏着浅浅的绿草款款而来,走到山坡边,在一丛丛低矮的、植株上生长着片片宽大绿叶的箬竹前停下,原来她们是乘着朝露采摘新鲜的粽叶。
粽叶,粽子?
骤然想起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之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吃粽子的端午节日。想必这几位结伴而来采摘粽叶的女子,是在准备包过端午节的粽子了。
几位女子的神态告诉:她们一边谈笑,一边采摘。不一会儿,就是满满一背篓的粽叶了,转身离去。
看着她们袅袅而去的身影,似乎粽叶的清香飘来到了列车上,脑海中浮现起母亲生前在端午节时、包粽子的身影。
自己的家乡在湘北农村,有一条小港在村中弯弯曲曲地流过,端午节时没有划龙舟的习惯,但吃粽子的习俗与祖国各地一样。
每每端午节时,母亲都会包粽子。
端午节来临,母亲开始准备粽叶。
粽叶的品种繁多,家乡与雪峰山中的农家一样,是以这种学名“箬叶”、俗称“斗笠叶”的叶子做粽叶。
母亲采摘回粽叶后,将粽叶洗干净并用井水浸泡上一到两天,包粽子的时候,准备好新鲜的棕叶并撕成条状、或是彼时母亲纳鞋底的细线捆绑粽子,淘洗好糯米,再次洗一遍粽叶,就开始包粽子了。
母亲包的粽子外形是三角样式的,动作既快又沉稳,一气呵成:盆中拿出两张粽叶,在手中将两张粽叶少许重叠、摆平,稍后左手拿住、右手卷起粽叶,边加入糯米,边用右手压实米粒,再拿棕叶或是细绳子绑紧。
母亲包的粽子是原汁原味的白米粽子。
粽子包好、入锅煮熟,糯米、粽叶的清香相互交融。吃的时候,解开粽叶,剥出糯米粽子,蘸上点红糖或是白糖,吃起来,口感紧实,满嘴都是粽叶与糯米的清香。现在回想母亲包的粽子,仿佛唇齿间还弥漫着粽子的香、甜、软、糯,让人回味无穷。
母亲包的粽子包裹得棱角分明、小巧玲珑,粽子煮熟后从不散包,造型优美、结实,犹如一个个艺术品。
粽子是否包得好,没有入锅煮的粽子可能看不出,煮熟了的粽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包裹得不结实的粽子,糯米很容易就把粽叶从边角上撑开,锅中的水侵入到粽子中,就没有粽子的味道了。
母亲勤劳,自己参加工作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成家后,端午节时没有一年不送来粽子的。
那时年轻,从没有想到母亲会有离去的一天。母亲去世后,市场上买的粽子实在不可口,回想母亲包粽子的娴熟手法,总想自己尝试一次。但粽叶到了自己的手中,怎么包都不是粽子,只好放弃。真是“看花容易绣花难”!包粽子不算什么,但我感觉绝大多数人与我差不多、喜欢吃但不会包?
如今,祖国经济发展日新月异,生活条件不是过去了的年代能比的,超市各种馅心的粽子五花八门,什么腊肉粽子、蛋黄粽子、豆沙粽子等应有尽有,但始终吃不出母亲包的粽子的味道。说到底,粽子无非是粽叶包裹起来的糯米饭,新鲜的粽叶,含有大量对人体有益的叶绿素和多种氨基酸成分,气味清新、芬香,闻上去就有大自然的气息,是天然绿色食品。规模化的生产线生产,不论你如何真空包装、存储时间久后肯定就没有了鲜味、这样的粽子只能说是一坨剩糯米饭了?
列车启动,奔驰前去。
大自然中人类的生命,或许就如铁路沿线的车站,一站一站的相连接?只是列车可以来回行驶,而人的生命一去就不复还,留给后代无穷的思念!今天,因为山边的粽叶,想到了在端午节时劳作的母亲,已是12年没有吃到母亲包的粽子了,当然是再也吃不到母亲包的粽子了。
2021年6月
图片/网络
作 者 简 介
方亦飞,湖南人,1984年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从事金融经济管理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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