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仲夏始

写在夏季

2021-6-8

无论是伟大的孤独

还是俗世的欢喜

适合自己就好

仲夏始

文/香袭书卷

芒种节气一到，一年仲夏开始。我们坐在夏夜的风中，就着江面上的灯火下酒。时光微醺，有柔风入境。我对生活的解读，那就是变得越来越温柔。

“在伟大的孤独与俗世的欢喜之间，你会选择哪一种？”“当然是后者。”抢答者是一个一直活得热情的人，她把日常过得热气腾腾。

沿着汉江边散步，反复回味着这个答案。伟大都来自于孤独，但是对于平凡的人们，也许后者才是最佳的选择。

上班的路上，要路过一条铺满树荫的巷弄。路边店铺林立，包子铺，面条店，煎饼摊，理发店，豆腐脑油条，以及各种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许多骑车上班的人，都会在路过时买些早点，也有附近的老人孩子，慢悠悠地坐在路边喝粥。

我日复一日地路过，巷弄两边的店铺，日复一日地早早开门。夏天的清晨五点半，已经是日光通亮。她站在自家的店铺前，认真地对着晨曦画着浓烈的妆容。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店，只能摆得下一些简易做早餐的用具。她在这里卖早点有些年头了，每次路过她的摊位，都会忍不住打量一下。在我们的常态思维中，卖个早点无需这样浓妆艳抹，反而朴实点会更讨喜。

看着她认真化妆的样子，我停下脚步与之寒暄。“你在这里卖早点好多年了。”“是啊，像我这样十年如一日，每天坚持五点起床，用一个小时化妆，然后来做早点的人不多吧。”

她说话间，手中的眼线笔，正在眼睛周围认真地涂抹，目光专注在小小的圆镜上，没有打量我一下。仲夏的阳光，穿过树荫落在她的身上，花围裙充满柔情。

明晃晃的日头，温柔的风，吹开了许许多多白色的花朵。一丛丛，一朵朵。这样的时日，空气中与春天的花香不同，六月的天空下流动着一股燥热与清净相互融合的气味。

火热的心，呈现出来的是纯粹的。愈是热烈的事物，内在的本质愈加干净。因为纯粹，所以热情。火一样滚烫的内心，展示在世上，就是纯粹去爱。

仲夏有三白：“栀子，茉莉，白兰。”在中原地区，最常见的是栀子花与茉莉。到了五六月，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挑着筐子，卖茉莉花的人。他们走街串巷，把一阵阵清香送到城市高楼的某个角落里。

栀子花是在郊外看见得多，茉莉一般都养在家里。到了六月，夏夜的晚风拂过肌肤的表层，美丝丝的。尤其是坐在晚风中，淡淡的清香若有若无，让人又饿了想要抓住这个夏天的强烈感觉。

怎奈，时光是一条留不住的河流，它不断地淘汰着光阴里的泥沙。一些无法预知的新生事物，在汩汩冒出，我们无法预测明天，只能日月兼程。

我总是能嗅出浓烈中的清淡，就如这时的夏天。阳光炙热，卖早点的女子与白色的栀子花是一道风景线。白衬衫，栀子花，茉莉香，花围裙，以及一些说不清的情感。

白，是底色，犹如初生。在白底上染色，很容易着色，但是想要把其它颜色弄成白色，很难。回归初生般的干净，大概是对纯粹的一种渴望与向往。纵观色彩纷呈，都不及白色耐得住经久的考验。

坐在一众书中，面对着屏幕上的白底敲击着黑色的字迹。落下的小字，有迹可循。忽觉夏深。栀子与茉莉，一朵接着一朵，一群接着一群。

城市的小铺里，放上了新鲜的椰子，直接切开一个小口，放入吸管，怎么喝也没有海边的风味。其实，有许多故事里那些不真实的地方，都是被强行嫁接的。

夏天是真实的，栀子花与茉莉的白也是真实的，俗世的欢喜也是真实的。我总是会在夜晚，静静地坐在花香旁。忙碌的是身躯，内心需要对生活充满纯粹的热情来衬底。

每天的日出，照常。不再爱听一些大道理，学着过好每一天。让自己快乐，让所爱的人快乐。简单，纯粹，干净，日子似风，有了回音。

在我逐渐懂得付出比获得更幸福时，已是人到中年。就像是今年的夏天，明明白白地来了，明明白白地去了，就好。

孤独有孤独的意境，俗世有俗世的欢喜，无需用一个固定的模式来框住生活，生活是自己的，是与自己相处的每分每秒，这其中我们各取所需。

仲夏，有些热。白色的花开得热烈，俗世的人们在自己的生活中，寻找着自己的乐趣。喧嚣的早点摊前，那个卖早点的她，仿佛一朵纯白的栀子花，开在我每天来来往往的光阴里。

到了仲夏，与这个季节有关的事物，在浓烈中延伸。树荫浓密，荷叶如盖，花香袭人，晚风温柔。我对生活的热爱，是全身心地付出，无计回报。

在我们的内心纯粹而干净时，仲夏的风是温柔的，花是香的，日光是有情的，土地是博爱的，人们行走的身影里，写满了动人的故事。

有人写下夏日清单：“看次日出，去次海边，来次远游，牵一次手。”短短几行文字，让目光不忍离去。简单吗？简单。也不简单。该有的际遇，我们都逃不掉。

无论是伟大的孤独，还是俗世的欢喜，适合自己就好。找一个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带着热情，去与之相处。

日子循环往复，我们在白天与夜晚之间行走，与孤独牵手，与俗世拥抱，向着光明，带着爱。

芒种至，仲夏始，浓妆淡抹总相宜。

写在夏季

图片来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