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述而篇(十五)

01

   原  文     

述而第七

07.15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02

   释  解      

孔老师说:“吃粗粮,喝冷水,弯起胳膊当枕而卧的清贫生活,不会改变我对道义追求,艰苦的生活让我领悟悲悯和责任,收获道义和使命,幸福快乐也在艰苦的生活之中。不合乎道义而来的荣华富贵,会改变人的志向,麻痹人的心灵,蚕食'仁之为人’的仁德之心,对于我来说,就如同天上的浮云一般。”

03

   释  字      

肱(厷)

《说文》:厷:臂上也。从又,从古文。古薨切。𠃋(厶),古文厷,象形。肱,厷或从肉。段注:臂,手上也。古假弓为厷,二字古音同也。

《广韵》:肱:臂也。

《集韵》:肱:《說文》:“臂上也。”古作𠃋。徐鍇曰:“象人曲腕而写之,乃得其实,不尔即多相乱。”或作肱。

汉字“肱”,从字形看,初文似“𠃋“形,从𠃋(厶)-厷-肱,为累增字,按其初文,明显是弯曲的手臂之形。《说文》训为“臂上也”,即上臂,有误。徐锴认为“象人曲腕而写之”(注:今查《说文系传》原文此处“腕”为“肱”字) ,并认为从手臂弯曲之状可得其义,即为臂,而非臂上。段玉裁认为“臂,手上也。古假弓为厷,二字古音同也。”段在“上”前添“手”字而释之,后说“厷”与“弓”同音。而弓含曲义,故“肱”作臂义是突出臂之曲伸,若仅指“臂”之一段,不可谓之弓。故“肱”是不分上下的,为全臂之称。

《说文》:枕:卧所薦首者。从木冘声。章衽切。

《玉篇》:枕:之甚切。卧头所薦也。又车后横材。又之赁切。

汉字“枕”从木冘声,“冘”像人肩担之状,亦像人侧卧在枕头上之形。枕指人睡觉时横垫在后脑勺和后脖子之间,使头部舒适的东西。本义指枕头,引申指睡卧时垫托后脑勺的东西。

04

   素  说      

前一章通过卫君父子争国事件,表达了老师对古之先贤兄弟间仁让之义的赞赏,对当下父子争国无仁缺德的厌恶。展示了“危邦不入,乱邦不居”、“邦有道则见,邦无道则隐”的仁德之面向,体现了老师的“依仁游艺”的智慧。本章承接前章,对“夫子不为也”的缘由和道理进行了言说,让弟子把握圣贤君子“志道依仁”的贫安自乐的富贵观。老师说:“吃粗粮,喝冷水,弯起胳膊当枕而卧的清贫生活,不会改变我对道义追求,艰苦的生活让我领悟悲悯和责任,收获道义和使命,幸福快乐也在艰苦的生活之中。不合乎道义而来的荣华富贵,会改变人的志向,麻痹人的心灵,蚕食'仁之为人’的仁德之心,对于我来说,就如同天上的浮云一般。”本章告诫弟子,君子的幸福快乐在于“据德依仁”上,因而生活的富贵和贫贱都可以收获仁德道义,而违背道义获取的富贵会让人无知麻木,损仁害德,正是君子所警惕的。

本章需要注意“乐亦在其中”与颜回的“不改其乐”的区别:颜回的“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之乐在于乐道,孔子的“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之乐在于安贫。注意这里并不是以苦本身为乐,也不是以苦作为乐的条件和手段,而是在这种艰苦生活中的精神追求,表达的是人生境界。接着的“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告诉我们只要合乎义的富且贵,对于孔子来说同样也是“乐在其中”的。因此,艰苦生活之所以使他感到快乐,乃是因为这生活意味着他拒绝了不义而得的富和贵。崔栢滔在《论语大义》中说:“ 直接前面一章,以当时的时事条件,孔子师徒在卫国上上下下已经有了相当的基础,在各方力量严重不平衡的变化动荡时期,此时,著名的才华出众的弟子冉有、子贡、子路等都在身边,孔子师徒自然是各方力量争夺的焦点,以他们的能量,站在任何势力一方,都可以获得成功。……但是,……孔子不为也。为什么不为呢?本章就是答案'不义而富且贵,与我如浮云。’”唐文治在《论语大义》中说:“此乃圣人天德淡定,乐道乐贫,随在皆是。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非义非道,弗顾弗视,意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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