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风云32 历史上第一位“智囊丞相”樗里疾为何不被后世推崇

“智囊”是古人对聪明智慧之士的称呼;“丞相”是中国古代官名,是辅佐君主的最高官吏。在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被称为“智囊”的是樗里疾,第一位当上“丞相”的还是樗里疾。因此说,樗里疾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智囊丞相”。那么,这位樗里疾到底是什么人?他真的有这么牛吗?

(图:芈月传里的樗里疾)

樗里疾,也称樗里子,是秦孝公的儿子,秦惠王同父异母的弟弟。樗里疾足智多谋,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又能说会道,所以秦国人都称他是个“智囊”人物。樗里疾一生先后辅佐过秦惠文王、秦武王、秦昭襄王三代君王,我们就以此简单梳理一下樗里疾的一生。

秦文惠王时,樗里疾被任命为右更,于公元前330带兵攻打魏国曲沃。此战,樗里疾初露锋芒,顺利拿下曲沃。他把那里的魏国人全部赶走,占领了城邑,并把曲沃周围的土地并入秦国。公元前313年,秦惠文王任命樗里疾为将军攻打赵国,俘虏赵国将军庄豹,拿下了蔺邑。次年,樗里疾又与魏章率部攻打楚国,打败楚将屈丐,夺取汉中地区。因为战功卓著,樗里疾被秦惠文王赐封樗里子,封号“严君”。

秦惠王死后,秦武王即位,驱逐了张仪和魏章。公元前309年,秦国首次设置“丞相”官职(也是中国历史首次出现丞相一职),樗里疾与甘茂被任命为左右丞相。于是,樗里疾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丞相”。

公元前307年,好大喜功、崇尚武力的秦武王下令甘茂攻打韩国宜阳,准备消灭周室。

甘茂答应了秦武王的要求,但要进攻三川进而消灭周室,必须先攻下韩国宜阳。宜阳是韩国的大县,是上党和南阳两部间的交通要道枢纽,长期以来,韩国在宜阳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物,加强防御设施。所以,宜阳虽然名义上只是一个县,但实际上却相当于一个郡,想要攻打下来并不容易。

果然,甘茂打宜阳,花了五个月还不能攻下。樗里疾和公孙衍等人于是劝谏秦武王放弃这次不切实际的行动,但秦武王没有听取樗里疾的劝谏,反而动用了秦国的全部兵力,让甘茂继续攻打宜阳,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才攻克宜阳。

秦武王好武力,喜欢与人比角力,大力士任鄙、乌获、孟说等人都因此做了大官。公元前307年,秦武王如愿以偿,进入东周洛阳,高兴之余,便与孟说进行举鼎比赛,结果大鼎脱手砸断胫骨(也有人说是断了经脉),不治而亡,年仅23岁。

秦武王落此下场,除了本身的性格原因外,还与不听樗里疾等人的劝谏不无关系。但樗里疾出于明哲保身的心态,明知秦武王的做法错误,却不能力劝,任秦武王胡为,实在有失身份地位。

由于秦武王英年早逝,没有后代,群臣便迎立秦武王异母弟、当时正在燕国作人质的公子稷回国继位,这就是秦昭襄王。

秦昭襄王嬴稷能够顺利得以继承大位,有宣太后、魏冉等人的功劳,也少不了樗里疾的支持。试想,如果当时樗里疾站出来坚决反对,秦昭襄王嬴稷能否顺利继承王位?魏冉虽然有能力有手腕,但若论在秦国的地位和威望,他如何能比得上樗里疾?

《史记·樗里子甘茂列传》记载:“秦武王卒,昭王立,樗里子又益尊重。”从这句话来看,樗里疾当时显然是支持秦昭襄王的,否则秦昭襄王就不会“又益尊重”樗里疾了。此事说明,樗里疾对维护秦王室的稳定,以及在为秦国选择明君上,是有大功的。

公元前306年,樗里疾率兵攻打卫国蒲城。蒲城的守卫长官十分惊恐,请求胡衍帮忙。

胡衍先找到樗里疾,说:“您攻打蒲城,是为了秦国呢,还是为了魏国?如果是为了魏国,那当然好;如果是为了秦国,就不算有利了。因为蒲城是卫国眼下最重要的一块领地,现在您攻打蒲城,迫使它投入魏国怀抱,整个卫国就会因此而屈服并依附魏国。魏国丧失了西河之外的城邑却没有办法夺回来,是因为兵力薄弱。现在您攻打蒲城使卫国并入魏国,魏国必定日益强大起来。魏国强大之日,也就是贵国所占城邑的危险之时。况且,秦王要察看您的此次行动,若有害于秦国而让魏国得利,秦王定要加罪于您。”

樗里疾听了这番话,犹豫不决。他若有所思地问胡衍道:“那怎么办才好呢?”胡衍顺势回答说:“您可以放弃进攻蒲城,然后我试着替您到蒲城说明这个意思,让卫国国君不忘您的恩德。”

樗里疾被胡衍说动了,答应撤兵。胡衍于是回到蒲城,对守卫长官说:“樗里子已经获悉蒲城困厄的处境了,他声言一定要拿下蒲城。不过,我胡衍能让他放弃蒲城,不再进攻。”

听胡衍如此说,蒲城守卫长官十分恐惧,把胡衍当作救星,赶紧献上黄金三百斤,又连声说:“求您施恩救助。如果秦国军队真的撤退,我一定把您的功劳报告给卫国国君,让您享受如国君一样的待遇。”

实际上,樗里疾此时已撤离蒲城,回兵去攻打魏国城邑皮氏。但这不妨碍胡衍从蒲城得到重金,成为卫国的显贵。樗里疾号称“智囊”,却受胡衍蒙蔽、利用而不自知,为他人做嫁衣,实在是有损“智囊”英名。

公元前300年,樗里疾死去,葬在渭水南边章台之东。

临终前,他曾预言说:“百年之后,这里(指章台东)会有天子的宫殿夹着我的坟墓。”后来,汉朝的长乐宫果然就建在樗里疾坟墓的东边,未央宫则建在樗里疾坟墓的西边,武库正对着樗里疾的坟墓。正因为此,樗里疾被后世堪舆家尊称为“先师”。

纵观樗里疾一生,他能在风起云涌的战国乱世,在云诡波谲秦国君王更替中屹立不倒,并为秦国的延续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必定很有智慧的。但樗里疾与中国历史上的某些智者一样,有着明显的明哲保身的思想,这就导致了他在政治立场上往往不够坚定,影响了他的历史地位,不被后世所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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