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栽树树不成!拓跋嗣到死都不明白,宋魏河南大战怎么就这么难
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被他十六岁的儿子清河王拓跋绍刺杀后,太子拓跋嗣就选择了隐遁江湖,伺机而动,拓跋绍毕竟年幼,斗争经验不足,没有足够的政治资本,只是一味地以高官厚禄收买人心,这种行为是难以为自己找到真正的忠诚对象的,在拓跋嗣悄悄地返回平城不久,那些被拓跋绍给予重赏的大臣们纷纷倒戈,安远将军安同带兵接应,迅速地向平城靠拢,听闻拓跋嗣大军到来的消息,拓跋绍的卫士们也不愿意跟他一起送死,就把拓跋绍捆起来,送给这个还在城外的太子爷了。
拓跋嗣的仁厚是出了名的,在中国历史上也是排得上号的,但对于这位弑父的弟弟,他可就没有这么心慈手软了,大手一挥,拓跋绍与他的母亲贺兰氏立刻被处死。
仁厚的皇帝,拓跋嗣
即位称帝后,拓跋嗣继续沿用道武帝拓跋珪时期的移民政策,强制塞外胡人和鲜卑人内迁,恢复久经战乱的中原地区的生产力,但在操作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不少阻力。
皇帝的想法是好的,考虑到国本的问题,也考虑到了民生的问题,但是经过一道道程序传下来以后,就变了味了,最底层执行的官员一向觉着高人一等,尤其是对于那些内迁的胡人和鲜卑人,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因此这个为了国家未来考虑的移民政策活生生的被地方官员搞成了欺诈剥削,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流民
流民四起,暴乱迭生,拓跋嗣非常头疼,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地方上的官员竟然跟他的思想境界差了这么多,为了减少流民的动乱,拓跋嗣将几个“不务正业”的地方官员斩首示众,却没有挽回流民的心。
侯屈建议拓跋嗣应该派兵平叛,将造反的流民击溃,斩杀流民头子,以儆效尤,然后再赦免其余流民的罪名,以此来瓦解流民暴乱,这个提议遭到了崔宏的强烈反驳,在崔宏看来,既然是赦免,应该将流民头子一起赦免,不应该再派大军平叛。
仁厚的拓跋嗣采用了崔宏的建议,解决了流民的问题。
拓跋嗣
社仑,第一任柔然可汗
胡人内迁进行到一定程度以后,北魏的经济开始走向恢复,此时困扰在北魏北边的柔然人成为北魏最大的威胁,柔然首领社仑的父亲温纥提早已经归降北魏,但在内迁的命令下达后,社仑并不满意温纥提的窝囊行为,气愤之下,带着弟弟就走了,投奔到他的叔叔匹候跋麾下。
匹候跋虽然是社仑的亲叔叔,但自古以来,王家就没有亲情可言,对于这个突然到访的侄子,匹候跋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让人进行监视,防止他们作乱,社仑看到叔叔这样对待自己,也不再伪装,立刻弄死了匹候跋和他的几个儿子,兼并了匹候跋的部落,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柔然崛起
社仑的行动很快,在拓跋珪忙于兼并中原势力的时候,迅速地统一了漠北,建立了强大的柔然帝国,自称丘豆伐可汗。
七年后,拓跋珪被杀,社仑觉着有机可乘,便派兵大举入侵北魏,此时拓跋嗣已经掌控了北魏的权力,他以大将长孙嵩为主,率兵北伐。社仑虽然在统一柔然的过程中展现出了极高的军事水平,但是面对各方面都对其处于碾压性的北魏,就没有多少幸运可言了。
社仑很快兵败,并在撤退的途中病亡,他的弟弟斛律比社仑要稳重得多,面对强大的北魏,他采取了最温和的方式,向北魏递交了降书,以此保全了柔然。
立太子,拓跋嗣未雨绸缪
解决掉北方的柔然以后,拓跋嗣又将目光放在了南方,此时南方正是刘裕的天下,百十年来,北方的君主还从未像如今一样担心南方的攻击,刘裕就像一个恶狠狠的狮子一样让北方的君主害怕。
从南燕被灭,到却月阵击败北魏五万骑兵,再到灭掉后秦,刘裕的名声跟张辽在逍遥津之战后一样,北方的异族一听到刘裕的名字,头皮就炸了。
拓跋嗣当然也是如此,当初他不听崔浩谏言,非要在黄河边阻碍刘裕攻伐后秦,结果遭到刘裕攻击,损失惨重,自那以后,拓跋嗣再也不想南侵之事。
南北方都没有敌人,拓跋嗣就犯了他父亲拓跋珪一样的老毛病,吞食“寒食散”,时间久了,不到三十岁的拓跋嗣就感觉身体越来越差,精神头也不似从前了,为了避免突然离去给国家带来麻烦,他想到了立太子。
拓跋焘
此时拓跋嗣的长子拓跋焘已经十五岁了,英明神武,为人也非常温和,有他父亲拓跋嗣的风气,朝中的众多大臣都非常喜欢他,清河人崔浩也是如此,对于拓跋焘,他从不吝啬于赞美之词。
拓跋焘很快地被立为太子,对于太子的培养问题,拓跋嗣显然要比许多中原王朝的皇帝强了不少,中原王朝的皇帝虽然也对太子的能力非常看重,但是为了避免太子形成第二个权力中心,大多数会对太子进行制约,选用的辅佐之臣虽是朝中有名望的大臣,可基本上都已经脱离了朝政,有名无实。
拓跋嗣却不一样,他以长孙嵩、崔浩、安同等对他忠心耿耿且都握有朝廷核心权力的大臣辅佐太子,让这些能力强、身体健康的大臣们从一开始就跟拓跋焘培养默契度和感情,以此来稳固拓跋焘的权力和地位。
事实证明,拓跋嗣对于太子的培养方式,完全有效。
南侵,拓跋嗣最后的辉煌
就在拓跋嗣搞定接班人问题以后,南方传来了消息,刘裕病逝了。
刘裕病逝,对于拓跋嗣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喜讯,这么些年以来,他一直想报当年却月阵的仇,苦于不是刘裕的对手,长年不敢南下,此时刘裕病逝,少帝刘义符贪玩,正是南下的最佳时期。
虽然遭到了崔浩等人的反对,但拓跋嗣自感时日无多,不愿意虚耗这最后的光阴,他以奚斤为大将军,率兵南侵。
河南大战
在黄河南岸,碻磝、滑台、虎牢、洛阳是“刘宋”最重要的四个据点,一旦这四个据点丢失,拓跋嗣的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攻陷寿阳,那么淮北之地就完全成为北魏的领土了。
对这四个据点的攻击,基本上可以采用两种战略,一种是单纯的攻城,一城一城的攻城略地,这也是大多数战争时期采用的策略,不过如此以来就会陷入到持久战当中,如果遇到一个非常难以攻克的城池,时间久了反而会拖垮进攻的部队,导致大范围的溃败。
而另一种策略是绕城而下,绕到敌人的身后,建立各种小据点,收缴各地的粮食,将碻磝、洛阳这四个据点完全与南方的“刘宋”分割开,让它们成为孤悬北方的独城,缺乏有效的支援和粮草供给,时间久了,就成为北魏的腹中餐了。
第二种策略在若干年后的沙俄东侵时,面对强大的喀尔喀蒙古诸部,沙俄也是采用类似的策略,建立据点,收缴赋税,一步步压缩喀尔喀蒙古诸部的生存空间,最终占领了东西伯利亚。
虽然崔浩并不赞同南侵,但给出的第二种战略却非常的狠毒,直击“刘宋”要害。
但是,拓跋嗣并不同意崔浩的看法,因为他活不了多久了,北魏的将领也不同意,他们拥有强大的骑兵,自认为天下无敌,当然不愿意干这种慢工出细活的事情。
可是,奚斤在小城滑台的失败再次验证了崔浩的正确性,两万大军没有拿下几千人防守的滑台,拓跋嗣非常生气,自提五万大军前来,声援奚斤。
皇帝都亲自来了,奚斤不卖命都不行了,驻守滑台的守将王景度不得不弃城而逃,滑台丢失,拓跋嗣的下一个目标是虎牢。
虎牢
虎牢的守将是“刘宋”非常擅长防守的大将毛祖德,毛祖德扼守虎牢关,位置非常重要,他的身后就是洛阳,往南是许昌,因此不得不分兵把守,毛祖德虽然擅长防守,但他手下的将领却是酒囊饭袋一个,在黄河南岸防守魏军的窦晃遭到北魏大将于栗磾的冲击,立刻被击溃,洛阳丢失。
同时丢失的还有碻磝和山东大部分地区,这源于兖州刺史徐琰的不战而逃,让叔孙建等人迅速进占青州等地。
此时,唯有虎牢成为最难啃的硬骨头,奚斤与公孙表这两位北魏的大将轮流进攻,却始终拿不下来,毛祖德在防守虎牢的同时也没闲着,利用与公孙表早年认识的关系,巧施反间计,借拓跋嗣的手除掉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北魏大将。
为什么反间计在历史上屡屡成功,并非它有多高明,而是人心实在太难以揣测,世上权力越大的人,多疑性也就最高,像苻坚那样心大的人,真没几个。
虎牢并没有得到多少喘息,反而被越来越多的魏军包围,尤其是缺水的虎牢竟然被魏军挖空了地下水,士兵得不到补充,大部阵亡,坚守两百余日的虎牢丢失,毛祖德被杀。
值得一提的是,在毛祖德坚守虎牢时,驻守项城的“刘宋”大军畏惧北魏军的强势,并未前来支援,而奉命北上的檀道济则在击败叔孙建以后被困历城,“刘宋”遭遇了全面溃败。
此战后,“刘宋”的边境被压到了最南方,豫州、兖州全部丢失,压力陡然上升。
幸运的是,拓跋嗣因亲征劳累病逝了,十六岁的太子拓跋焘继位之后就将目标放在了北方的柔然身上,给了“刘宋”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