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 | 龙涎香和屎尿诗

文/（甘肃）王平

过去在中国许多地方都没有水冲式厕所，每隔一段时间，农民就会把黑臭的大粪从粪坑里舀出来，运回农村，倒入事先在田间地头的空闲地里挖好的大坑中，再倒入黄土，等到给庄稼施肥时挖开，打碎，然后撒在农田里。最初，满是污秽的大粪很难闻，令人作呕，人们偶尔路过时都会掩鼻绕道而行，唯恐避之不及。不过，过上十天半月，粪坑里的大粪经过发酵后就没有先前那么恶臭难闻了，直到后来变成可以给农作物当肥料时基本上没有臭味了。我好像听某位生物老师说过，根据有关实验，如果把大粪中的千万分之一的物质提取出来，那味道却很香，这大概就是否极泰来。

二战期间，法西斯德国潜艇每次回到海面上补充给养品，据说除了必带的14吨左右的食物，还需要带一种必要的卫生用品，尤其就是古龙香水。那些在潜艇里工作生活的人们经常是几个月才上浮一次，海底的温度可以达到40多度，而且由于担心海水倒灌，厕所也不能经常冲洗；加上海下淡水非常稀缺，所以潜艇里空气很不好，真可谓是臭气熏天。因此，在这种恶劣环境中，人们都离不开古龙香水，起码从气味上能让人能感觉稍微好过一些。那么这种古龙香水有何神奇之处，能让海底作业的人们渡过如此难熬的时光呢？顾名思义，古龙中的“龙”指的就是龙涎香，它是一种来自于抹香鲸的神秘动物香料。

龙涎香拥有非常强悍的定香增香功能，可以散发出历久弥新的清香味道，很早以前就被定性成奢侈高级香料。因为龙涎香中有龙涎甾成分，它就是芳香气味秘密所在。调香师将龙涎香中的龙涎甾勾兑入香水里以后，这类芳香的气味便会定香持久。抹香鲸因为吞食庞大的乌贼等动物，这些猎物中含有软骨或者尖锐的角质喙非常难消化，抹香鲸消化系统难以承受，从而产生一种分泌物包裹住这些食物残渣，每隔一段时间，抹香鲸就把这些硬质粪便排出体外。而这类硬质粪便因为密度比海水小，飘荡在海面或者吹到沙滩上，这就是龙涎香。

至今为止，龙涎香依然是可遇不可求的至纯香料，无法被人工合成制造。其中品质最高的就是白色龙涎香，这种白色龙涎香要在海中漂浮十数年才能呈现白色，自然价值连城。所以在那个年代，看到一群人驾船尾随抹香鲸只为了捡几块粪便的话，也不要被这种迷幻行为所惊讶。

不过也要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说抹香鲸吞食了大量难以消化的食物在胃里形成了积食，实在难受就从口中吐了出来，龙涎香其实就是抹香鲸的呕吐的污物。还有认为这也不对，说没能消化的食物长期在抹香鲸肠内形成了结石，随着结石的增大，最后撑破了抹香鲸的肠道，抹香鲸死了，它的肠道结石在茫茫大海里飘荡，慢慢形成了香气四溢的龙涎香。众说纷纭，长期以来莫衷一是，这是至今人们没能人工合成龙涎香的重要原因。

世上的事无独有偶，除了龙涎香外，还有其它三种动物香料都能与各种难闻的味道甚至是粪臭相抗衡。说也怪，这四大动物香料都是出自动物的下体的分泌物或排泄物，这印证了一句古话叫物极必反。作为留香四大王者香料，它们分别是：麝香，海狸香，灵猫香和龙涎香。麝香是除了龙涎香外最受追捧的定香动物香料，也是所有香料中最浓烈和最持久的，把麝香擦在衣物上，这种味道竟然可以留香长达四十多年。麝香来自雄麝鹿下方的鹿腺，这种鹿腺能分泌出强烈的芳香气味。所以在猎人们采集麝香的时候，必须设下陷阱杀死雄鹿，然后一刀割下它的“麝香囊”。干燥后，里面的红褐色糊状物会变成黑色颗粒，然后可以用酒精做调和溶液将其稀释。未经调和的麝香味道极其浓烈和刺鼻，需要充分稀释才能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气味。

最近一个“文二代”引发了大众关注，有人对她“大胆的“直白”、和“庸俗”的诗作产生了质疑，怀疑这样的文字也能被称为诗？禁不住在心底里追问到底什么是文学，什么是艺术，贾浅浅作为文学大作家贾平凹的女儿，她的诗究竟有没有美感？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贾浅浅迅速在网络上蹿红了。贾浅浅喜欢用粗俗的字词，直白的讲述直白无聊的事情，给人一个错觉，以为只要能会说话，尤其说一些下流、令人作呕的话就可以成为诗人。你看她看见有小孩子拉了一截屎，也会诗兴大发，纵情欢唱：

你也许会说这就是悟道开悟的大家风范。在中国佛教就有一个著名的公案，说弟子问禅师何为佛？大禅师直截了当的回答道：一堆屎！宋朝的大文学家苏东坡与僧人佛印是好朋友，一天，苏东坡对佛印说：“以大师慧眼看来，吾乃何物？”佛印说：“贫僧眼中，施主乃我佛如来金身。”苏东坡听朋友说自己是佛，自然很高兴。可他见佛印胖胖堆堆，却想打趣他一下，笑曰：“然以吾观之，大师乃牛屎一堆。”佛印听苏东坡说自己是“牛屎一堆”，并未感到不快，只是说：“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是牛屎，所见皆化为牛屎。”

先秦时的老子提倡道法自然，庄子说过道就存在于屎尿里的话。看来万法归一的道，真是“道可道，非常道。”心中有佛，所见是佛。心中有佛，大概就是有一颗仁义之心、慈爱之心、善良之心、诚恳之心、感恩之心、怜悯之心、大度之心，包容之心，用这样的心，去看世界，看生活，看人生，大概才会看到世界的美好，天空的蔚蓝，花鸟的可人，人间的真情。心中有快乐，所见皆快乐；心中有幸福，所见皆幸福。而且，会让我们看到事物的真实面目，品尝生活蕴含的美好。从古到今，不少名家和大德高僧都喜欢用臭屎说事，估计贾浅浅生下来就有上古先贤的遗风，不然是不会有那么多的信手拈来手的妙语佳句。

对自己的孩子随地大小便，贾浅浅副教授没有一丝一毫的难为情，反而格外兴奋，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大言不惭倍加赞赏。如果于右任老先生在天有灵，也会在九泉下汗颜不已。据说当年这位陕西籍的“草圣”住宅附近常常有人随地小便，一到夏天胡同内臭气熏天蚊虫横飞，于右任并没有触发诗意，写出惊世骇俗的屎尿诗，而是在胡同内贴了一张字条，“不可随处小便”。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当天晚上就有人将此字条揭去，这可不是什么名文雅句，即使你喜爱于右任的书法也不可能拿着一张”不可随处小便“示人”。不过揭条之人灵机一动，将字条剪开组成了“小处不可随便”，在当时的书坛一时传为佳话。

无独有偶，从前有于右任先生“不可随处小便”的书法，今天则有贾浅浅博士为一泡童子尿，不惜声嘶力竭的讴歌：

贾平凹先生曾经这样谦虚的评价女儿的诗句：“她怎么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那些句子是她这个年龄人的句子，是这个时代的句子，我是远远撵不上了，倒生出几多感叹和羡慕。”真不愧为一代文豪，点评分析的掷地有声，而且入木三分。让人不禁联想起了龙涎香形成的艰难过程，真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文人笔下生鬼才。平常、朴素甚至粗俗不堪的话句，一经贾浅浅玉体神腹酝酿，就自然而然的幻化成了精妙的醒世恒言，再由贾浅浅的金唇玉嘴吟诵出来，就成了不可多得，香的不能再香的“屎尿屁”式的诗，这与龙涎香的形成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还有待爱心人士进一步考证。这样浅浅的诗句或许只有在天上才能听得到，而芸芸众生有幸能听到，应该是前世今生修来的好福气，实属三生有幸，可喜可贺，众生赶快闭嘴，闭目养神，细细品味其中的非常之道。

（王平，甘肃人，笔名柏舟，出版有长篇小说《昨夜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