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蛇走遍老藤蔓 蝌蚪尝收古鼎钟
龙蛇走遍老藤蔓
蝌蚪尝收古鼎彜
最近写陆润庠的联句比较多,其中“龙蛇走遍老藤蔓;蝌蚪尝收古鼎钟”非常好,平仄也好,意境也好。本人将最后一字改为彜,似乎更好一点。
一句合平仄的对联,以及一首合平仄的老诗,读起来确实是朗朗上口。但这对现代人来说也有一点勉为其难。如白花与红叶,在古音里平仄是对的,而你按现在的普通话念,白与红都是平声,就不对。而对平仄颇有心得的篆刻家张鹏先生引经据典,证明“白”在古音里读入声所以古人没错。这就有点教人无所适从了。因为你不能全按古音(或者方言)来读唐诗宋词。这也是普通话的尴尬之处。譬如“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按南方方言来读,押韵上口,按北京话来念,便索然无味。
久居京城,也有想着落叶归根的时候。在京城,你或可摆脱了“淫雨霏霏,连月不开”的困境,但你也无法体验什么叫“细雨润如酥”。世味年来薄如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龙蛇走遍老藤蔓;蝌蚪尝收古鼎钟”就是指篆字的特征。在古鼎钟彜中吸收营养,是许多大家的成功之道。
金石文字是黄土陵篆刻创作赖以存在的基石,可以说他的每一方印都是“下笔有由”的,都可以在金石文字中找到原型,有时一方印中要集起数件金石器物的铭文。如他在“婺原俞旦收集金石书画”印款中说:“伯惠嘱集鼎彝字作藏书印,士陵。'原’字《散盘》;'俞’字《伯俞簋》;'旦’字《颂簋》;'金’字《伯雍父簋》;'书’字《颂壶》;'画’字《吴尊》。”一印之中取材如此广泛,但并非拼成一件“百纳衣”,而是“讨千家米,煮成一锅粥”,变化使印面形式统一协调。
马国权先生认为:“他(黄士陵)得之金文特多,但主要在秦汉,而不在商周。因此,说他只在吉金一方面,或三代以上的吉金方面,似乎都未见其全。”(《黄牧甫和他的篆刻艺术》)
汉代篆、隶的主要特点是线条平直,线与线之间排叠平行而均衡,这个特点在汉印中体现得最为明显。黄士陵印面的篆法却有许多脱出了汉式的模铸,为印面布白需要,打破线条之间的排叠均衡,所以他的入印字形看似方正的汉篆形象,细体会其中有“三代以上”金文的布白特点。在艺术观上,黄士陵非常重视形新而意古,形近而意远。他在“颐山”印款中说:“小篆中兼有古金文味,惟龙泓老人能之,此未得其万一……”可以看出他追求的是在秦汉以下的篆法中兼求“古金文味”。“翠岩”印款:“完白篆书以唐人形貌作长体,而气味直逼《嵩山》,先哲已详言之矣,岂待后生小子之喋喋耶?……”他推崇形近而意古。
由此看来,“三代以上”金文的审美气息对黄士陵的影响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