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五六千、六七千年,各种我们无法知晓的历史原因,致使华州许多古遗址或毁灭或位移了。例如公元 1556年的华州大地震,山崩地裂,烈度达8. 5,震级10. 5,据推测死亡人数殃及三省达83万至85万人。有多少古遗址遗存在这样的自然灾害中消失是很难说清了。但基本事实是,华州地区的上古文化遗址,只能比统计的多,而不会少于57处。(详细内容请查阅话题“ 遍布在华州境内的57处古遗址”系列文章)再者,这些古遗址多未进行大面积发掘,也并没有完全进行碳测年代,从老官台到仰韶、龙山跨度数千年,因而较难进行年代跨度序列分析。但其时代均在夏代之前,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著者曾在老官台、泉护村、元君庙、何巷要、西寨堡、雍家湾、南冯堡、虫陈村、南沙等十多个遗址现场考察,得出如下结论:第一,这些上古先民聚落遗址,均在南山和渭河之间的台地上。向南近者离山一二公里,远者离山三四公里。因此,此地先民进山狩猎、采集、采药、寻找石器原料极为方便,当天便可来回。且山间多有峪口,不愁进山通道。也可随时向沟涧取水,便于在狩猎采集时解决食饮之需。第二,这些上古先民聚落遗址,向北或一二公里至远三四公里就可到达渭河。这为先民捕鱼、捞虾、捡蚌、捕射各类水鸟,也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第三,除南有少华山北达渭河的条件外,且各遗址或东或西都畔临从南向北流向的河流,如石堤河、罗纹河、遇仙河、沟峪河、沙河等。几乎每一个遗址,走几百米就到了河边。这为先民族寨中人日常生活取水,烧制陶器和泥用水、建筑房屋用水等提供了方便。第四,由于这些河流是从山中流出,被洪水冲激带下石块,大者如磨盘,小者如鸡卵,有花岗、麻岩等多品种,河滩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多种材质的石料。这为先民采石打制、磨制各种石斧石刀石矛石镰等器具提供了原料,便于先民生产和生活。第五,少华山虽为石质山体,但山下为黄土台阶地貌。各族寨之间有大片黄土壤土地,且松软肥沃,植被丰茂。这为原始先民刀耕火种方式进行农耕如种粟种菜提供了便利。从六七千年前老官台时段起,这里已是定居农耕的生活方式。原始先民定居农耕,收获稳定且量大,加之狩猎、河渔、采集之便,对各族寨繁增人口极为有利。而在史前期,族寨人口的多少,关乎族氏的生存和发展。人口增殖快的氏族必然自卫力量强,甚而扩张力量大。能在充满猎头、抢掠、灾害、族斗等意外风险的威胁下立于不败之地。当族群发展到较大规模时,必然要分化出新的族群,并迁徙开辟新的族聚地,使其文化向四方漫延。第六,这些古族聚落遗址并非孤立存在,每两个或三个遗址相望相畔,遗址之间的距离多为一二公里,中间没有山体或沟谷。此时期是母系氏族族外走婚时期,天黑男性去外族寨找女人过夜,天亮时又回到自己的族寨。若距离过远,则耗费时间且多凶险。而如此近距离又是先民熟悉的平缓地形区域,估计很容易开辟或踩踏出便捷小道。因此得以维系母系婚姻传统,也有利于人口繁衍。第七,这些原始先民对聚族地的选择很科学,虽然都临河而居,但族寨都建在河阶台地上,洪水之害多可避免。据当地人说,2003年8月渭河发生大洪水,冲毁淹没不少村庄。但人们发现,古族寨遗址却多不被洪水淹没。加之上古时期尚未有三门峡水库,也不会发生因大坝阻挡而使渭河泥沙倒积现象。各族寨之畔的河流高差较大,泄水毫无阻碍。少华山即使大雨,在满山遍地原始植被丰茂的这方土地上,族寨之间的河流当也不会发生水漫族寨的现象。而山体崩塌或滑坡区域远离族寨,现在许多难以避免的自然灾害,当时对先民是不存在威胁的。第八,在老官台、仰韶时期,据气象资料该地气温较现在平均高出二至三度,降水量也会多一些。温暖、湿润,许多在温热带生活的动物如竹鼠、禽鸟等都有存在,其动物、植物品类数量较今大为丰富。这一切都为原始先民在此地定居生存、发展、扩张,提供了极好的条件。今华州地区,有如此多数量的先民聚落遗址,在仰韶之前的老官台时段先民就选此地定居,长达数千年期间此地前前后后不断有先民居住,这一切都不会是偶然发生的。其优越的自然条件,应当是原始先民在此聚集生息的主要原因。于是老官台文化在这里出现了,灿烂的彩陶文化在这里出现了,生殖能力强盛的华族族群在这里出现了,中华文明的文化特色在此萌生鲜明了。
其文化的灿烂辉煌,是合乎历史逻辑的结果;其文化的四向扩展,是历时生存生活的必然;其长远的巨大的历史影响,是已被考古实存所证实的客观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