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全:朝天椒/本故事纯属虚构 请勿对号入座
朝天椒
(故事)
李少全
特殊的时期,特殊的天。昔时元宵龙狮闹,如今元宵静悄悄。阿贵一家从去年除夕到现在没出过门,一家子四人又是活跃分子。阿贵是市老年大学文艺宣传队队长,爱人秦莲是文艺队员,女儿阿英是武汉某大学舞蹈系学员。儿子阿毛虽只8岁,还在读小学,弹琴吹唱便成他的拿手好戏。阿贵平时就喜欢出风头,老年大学的节目编排都是他一手策划。今年老年大学开学时间听说要推迟到3月之后,女儿开学时间还要往后推。闷得发慌的阿贵常常在家像发疯的野狮,不时唱跳。元宵节一大早,他想了个新兴主意,在家搞个闹元宵文艺晚会。想法一提出,其他三位家庭成员拍手称赞。四人各报节目,凑齐了10个,也就是十全十美。儿子提出要吃爸爸的拿手好菜麻辣烧烤,阿贵满口答应,便从冰箱里取出年前买好的鱿鱼须、凤爪、猪脚蹄……一大堆儿子喜欢吃的麻辣食品,准备把晚餐做得丰盛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阿贵最发愁的是没找到辣椒粉,这非常时期又不敢出去买,加之平时在同事面前常常炫耀自己女儿如何如何优秀,致使大家都知道他有个在武汉念大学的女儿,导致他,包括他一家子,在这个非常时期,他的上下隔壁邻里和亲戚朋友见他避而远之。还有邻居们经常窥视他一家人的出进,搞得阿贵一家子好尴尬。
阿贵对儿子说:“今天的麻辣打破传统做法,来个特殊味好不好?”
“什么特殊味?”儿子急着问。
“不放辣椒粉。”阿贵解释说。
“那还叫什么麻辣?”儿子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不是去年在农贸市场称了半斤干朝天椒?”秦莲对着阿贵说。
“是呀,你不提我到忘了。”于是阿贵找到这半斤干辣椒,看到有点湿润,准备早餐后用锅炒一下,再用磨粉机绞碎。
元宵节里,阿贵一家子早餐花样齐全,鸡蛋、酸奶,又是米粉又是面。幸亏平时家里客多,秦莲把过年物资准备得比较充足,没来客,天天一家人撑着肚子胀,连个早餐也凑齐八个大碗。阿贵向来爱喝酒,他说喝点酒才有气氛,何况今天是元宵节,便拿起瓶五粮液喝了两大盅。酒醉饭饱后,阿贵便走上正道,为夜晚麻辣烫做准备,先炒起有点湿润的朝天椒来。他一边炒,一边唱起京剧《智取威虎山》里的片段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儿子在客厅说了一句“爸爸你这句唱错了”。阿贵平时就爱面子,偏偏在今天连儿子都来说自己唱错了,这曲拿手好戏还是今晚开场节目。他一听到儿子的话,暴跳如雷,把厨房门一拉,来到客厅和儿子理论,儿子的性格也犟,和父亲争论不休,两人互不相让。
“是什么味道,阿贵你去看看!”从卧室传来秦莲的声音。
糟糕,阿贵忙推开厨房门,一股浓烟正往客厅里赴,熏得一家人连打喷嚏,一个个咳得喘不过气来,咳声越来越大,一家子眼泪鼻涕一把流,客厅顿时雾朦朦,就像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家人的咳嗽声会带来无法想象的麻烦与后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阿贵知道事情的不妙,可能是消防队来找麻烦了,把眼泪鼻涕用餐厅纸一擦,便把门打开,只见门口站了好几位全副防护,戴着眼镜和口罩的人。还没说话,那些人便喷嚏连天。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说,请你们全家立刻戴上口罩跟我们走一趟,快点!阿贵也不知要做什么,只得要家人准备一下,关好电和水,跟着这些人来到社区办公室。阿贵一家坐在长沙发上,社区主任戴着口罩离他们两米开外问着话,旁边一年轻女子戴着口罩做着记录。一会儿社区主任说停,只见主任拿起手机拨通市防疫办电话,说这里有一家四人属疑似病人,而且其中有一位是从武汉回来的,请你们赶快带走,以免病毒扩散。只听到对方说现在忙不过来,要他报110,先把人控制起来再说。阿贵一家子做梦也没想到,外面警车呜呜直叫,在社区门前停下,几位辅警把他们一家子拉上车给带走了。在派出所里,阿贵一家子又接受着同样的问话,然后被带进一间房子,全家人就在这间除了几张椅子外,其余什么也没有的房子里呆着。这天,他们不但没吃中饭,就在连水也喝不上,幸好室内有卫生间。四人谁也不说话了,三人看着手机,只有阿贵儿子没手机,在室内坐立不安,一会儿走到窗子边,看着外面偶尔路过的行人和车辆。室内传出阵阵鼾声,又过了些时间,阿贵看看表是下午三点半。外面叫声凄惨的救护车把这一家子吵醒。不懂事的儿子说又有人要死了,不然救护车不会叫得这么厉害。阿贵正想骂儿子,谁知救护车在派出所的隔离室大门前停下。工作人员打开了大门,救护车上下来几名医务人员对着这一家子喷上一些药水,然后把他们带上车消失在清静的大街上。阿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爱面子,不虚心,和儿子的争吵会给家人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他们被带进离市区不知多远的一家医院。开始是一个个测体温,再抽血,验大小便,做CT检查……没完没了的一个下午过去了,最后被送进隔离室。这家隔离室比派出所强多了,有电视看,有水喝,还摆了些水果、瓜子。这下阿毛显得安心多了,他打开电视,一曲京剧《智取威虎山》片断正在播放,一家子听到京剧,好像忘了一切,在这不足30平方米的房间又是跳又是唱。时钟响了7下,隔离室的门开了,进来两名医务人员,一名问话,一名做记录。问完后对这一家子说,从你们的体温和在医院观察及化验结果来看,你们不像是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但因我们院设备还没那么先进,本应做核酸测验,所以也不排除你们身上没有病毒,经指挥部研究决定,你们暂时回家隔离,隔离时间为14天,14天后再来我们这里检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一句“你们可以走了!”打发着这一家子。阿贵望了望天空,阴沉沉地,冷得让人发抖,黑暗一分一秒地向他们逼近。他们回家的路该往哪方走,又没车。女孩阿英正用手机导着航说往东7公里,要走一个半小时。这时,他们母子三人一齐向阿贵开火,说都是因他闯的祸。阿贵一副无奈的样子,又不敢发火,只是说事到如今,我们唯一的办法是走路回家。一家人怨是怨,还是一个劲地朝着自已家的方向慢步走去。
到家时,已是深夜11点整,静悄悄的院落只有阿贵一家还亮着灯。
“爸,我们的元宵晚会还搞不搞了?”阿毛向着阿贵问。
看着厨房锅里烧焦的朝天椒,阿贵一脑怨气。“我们今天的节目搞了整整一天,个个惊险、精彩!远远超出十个,难道还没搞饱?”一家人听了阿贵的话,谁也不再做声,随后连客厅的灯也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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