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交易:IBM 个人电脑(PC)的前世今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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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时代》杂志每年年底都会评选出当年度对世界最具有影响力的人物。但,1982年的风云人物很特殊,因为当选的不是人,而是机器。这是第一次非人类当选时代年度风云人物。这个人物就是IBM PC。“有时候,出现在年度新闻中最重要的力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进程,一个被全体社会广泛认为正在改变所有其他进程的进程。”可以说,IBM PC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全世界的工作与生活方式。在IBM PC即将迎来诞生40周年之际,我们不妨回顾一下这台神奇机器的历史。原文发表在arstechnica网站上,标题是:The complete history of the IBM PC, part one: The deal of the century。篇幅关系,我们分三部分刊出,此为第三部分。
划重点:
虽然19080年8月22日那天发生的事情扑朔迷离,但IBM这样的大人物居然被小公司怠慢了是事实
盖茨就像东海岸的商人,Kildall就像加州的嬉皮士
最终,微软用QDOS取代了CP/M
神秘的1980年8月22日
Gary Kildall,1977 年。
这个故事众所周知的扑朔迷离之处就在这里。不管是Sams还是Kildall,关于1980年8月22日发生的事情,后来两人都被问过很多次。但两个人的版本差别太大了,以至于似乎不可能把这种差异归咎为解释的不同或者遮遮掩掩。似乎有人(或可能双方)根本没有说实话。
Sams声称他和他的团队准时到达了充当Digital 总部的一座维多利亚式的房子,结果却别告知Kildall不想错过这美好的一天,决定坐私人飞机去旅行,不想开会了。被落下的Sams和随从由Digital 的业务经理,Kildall 的妻子 Dorothy对接。尽管对这一突发情况感到震惊,但Sams仍坚定地掏出保密协议,作为开始谈正事的前奏。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份令人生畏且不公平的协议,里面说如果对方泄露了 IBM 的任何机密可能就会被起诉,但 IBM 则可以完全免于法律诉讼。盖茨说自己有“信心”,并马上签字了。可是,Dorothy却拒绝了,她必须先咨询律师。当Sams在大厅里面焦躁不安地等待时,她和律师Gerry Davis一直在犹豫不决,直到下午三点时,她才最终签字。
由于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而且需要负责移植的技术策划者甚至都不在场,谈判其实并没有取得进展。Sams带着沮丧和恼火离开了Digital,协议甚至还没有开始谈,Sams已经着手找下家去寻找替代方案了。
Kildall(1994 年他在非常奇怪的情况下去世)的说法是,Sams过来开会时,他还在飞机上。不过,他声称自己不是去兜风,而是在出差回家的路上。他说,让Dorothy 负责跟IBM 团队的会谈是完全可以的,因为她参与的商业谈判比自己多多了。尽管如此,他说自己下午就赶回来了,实际上,是他说服了Dorothy和Davis签署保密协议,并让会议得以继续进行。
谈判之后不久,IBM 和 Digital 在当天结束时达成了“口头协议”。此外,Kildall声称他和 Dorothy 那天晚上开始飞往(这次是乘坐商用客机)佛罗里达州去度假,而IBM的团队恰好也在同一航班上。双方在飞机上又进一步讨论了他们的计划。
可Sams表示,会后他并没有马上飞往佛罗里达州,而是回到西雅图继续跟微软商谈,他只承认团队当中的一两个成员可能是直接回到了博卡拉顿(Boca Raton)。多年以来,他仍坚持认为那天他根本没有见过Kildall,“除非他在现场但假装是别人。”
只是在最近几年Sams立场才有所软化,称Kildall“可能”在场,虽然他“不记得了。” 他最近还说,“我们,Kildall,还有微软都在编故事。” 这可能被解读为一个并不总是完全诚实的人的最后避难所,但真相谁知道呢。有目击者部分证实了事件的每一个版本。Kildall的朋友,Digital的一位主管Tom Rolander表示,他当时正跟Kildall出差,他们确实在当天下午跟Sams见了面。与此同时,Digital 的律师Davis则表示,他确信当天并没有达成口头协议,而别的IBM 员工确实记得Sams在这趟差旅结束后马上说Kildall从未出现在会议上。
1987 年,左为微软联合创始人保罗·艾伦,右为比尔·盖茨。
东海岸商人 vs. 加州嬉皮士
那么,应该如何看待这一切呢?我们可以先看看Kildall与盖茨的性格对比。对于这些事件,一种受欢迎的说法经常用漫画手法将盖茨和Kildall脸谱化,前者被描述成动力十足的东海岸商人,后者则是懒散的加州嬉皮士。其实两人没漫画那么夸张。两个人都是出色的黑客,但除此以外,他们的差别就达到没法再大了。盖茨意志决绝,决心证明自己并赢得胜利,一次又一次地。当像IBM这样的大鱼主动找上门时,只要他需要这些大鱼作为自己更上一层楼的垫脚石,他完全愿意放下身段,甚至到了奉承的地步。(当然,一旦他不再需要对方,一切就都不好说了。)盖茨的野心也许是最令人钦佩的特征,但这一点让微软受到了许多合作伙伴的喜爱。盖茨不仅组建了一支非常有才华的团队,而且这支团队也体现了老板的个性,愿意拼命工作,排除万难,把工作完成,并超越竞争对手。
与此同时,Kildall 一开始甚至似乎都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经营一家企业:
在 70 年代后期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Gary一度在开车上班到了停车场的时候不愿开进去,而是绕着街区兜圈,因为他意识到没法让自己迈进那道大门。后来他兜了3圈才强迫自己面对着DRI的又一天。
大家没法想象盖茨会被类似的自我怀疑时刻困扰。
于Kildall 来说,真正重要的是享受黑客的乐趣。用户只需要一点耐心。虽然他很乐意跟IBM 合作,但他们需要像其他人一样排队。当然,他对向他们卑躬屈膝不感兴趣。1980 年,时任Digital 副总裁的Gordan Eubanks 说:“跟经营企业相比,Gary 更关心聚会。” 除了聚会以外,Kildall 还关心软件。但盖茨关心的是软件业务。Eubanks:
盖茨和Kildall之间的差别是惊人的。如果盖茨嗅到了机会,他会努力推动,他会承诺,甚至可能过度承诺,没有问题。但Kildall的态度是,“我不在乎,我是Digital Research。是你要跟我做生意,你就得按我的意思办。”
Jack Sams ,1996 年出现在 PBS的节目《书呆子的胜利》里面。
然后当然还有Sams的性格问题,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的母公司的个性。IBM 是计算机领域的大人物,他们希望能被当作大人物对待。如果他们肯屈尊去拜访微软或 Digital这样的公司,就应该被当作 VIP 对待,这样才能表明这些小公司确实想要他们的生意。
当 Digital未能像微软那样表现出自己的尊重和感激之情时——不管那天发生了什么,有一点似乎很清楚,至少情况确实如此;Eubanks把Dorothy描述成对每个人(包括潜在客户)都总是很“刻薄”——Sams很生气。他内心一定很想知道:“这些人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此外,很显然,Sams在坐飞机去加州前对于被迫跟Digital而不是盖茨打交道就很不高兴了。就像妈妈总是告诫我们的那样,用不好的态度去做一件事往往会导致不好的结果。
不过,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不管有没有达成口头协议,也不管Kildall给人留下了什么印象,Sams对自己在 Digital 的经历并不满意。当时已经签署了一份正式的咨询协议的Sams问盖茨,愿不愿意为他找到一个CP/M 的替代方案。盖茨说他会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与此同时,Sams声称他会继续尝试跟Digital 合作,但没法严格按照所需的时间表开发出 8088 CP/M。Eubanks说尽管显然这个项目有着迫切的业务需求,但Kildall觉得它不怎么“有趣”,所以干起活来只是三心两意。
然后,盖茨带着 QDOS回来了。
译者:bo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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