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150）公孙述的小计俩与光武帝的大气运

读通鉴（150）公孙述的小计策与光武帝的大气运

注：公孙述两次派刺客杀汉名将都成功了，他就陷于这种小计策之中，而没有什么大的谋略，然而光武帝底下精兵良将太多，基本上前线大将的身死对于战局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反而是岑彭也好，臧宫也好，吴汉也好，都运气极好，他们在逆境中转败为胜，多次好像是上天给的运气，逆转了战局。唯一遗憾的是光武帝让吴汉接替岑彭，导致成都被毁，民众对光武帝有失望。

建武八年壬辰，公元三二年

春，来歙将二千余人伐山开道，从番须、回中径袭略阳，斩隗嚣守将金梁。隗嚣大惊说："何其神也！"

皇帝听闻来歙获得略阳，甚喜，说："略阳，隗嚣所必依其阻汉军。心腹已坏，则制其肢体容易了！"吴汉等诸将闻来歙据略阳，争驰赶赴。皇上以为隗嚣失其所恃，亡其要城，势必精锐尽出来强攻；旷日久围而城不拔，士卒顿敝，这时就可乘危而进，皆追吴汉等人还军。隗嚣果使王元拒陇坻，行巡守番须口，王孟塞鸡头道，牛邯军瓦亭。嚣自悉其大众数万人围略阳，公孙述遣将李育、田弇助之，斩山筑堤，激水灌城。来歙与将士固死坚守，矢尽，发屋断木以为兵。隗嚣精尽锐进攻略阳，累月不能攻下。

注:光武帝用兵极狠，知道来歙守得住，故意让隗嚣顿兵于坚城之下，隗嚣即使攻下略阳，也损耗厉害。

夏，闰四月，皇帝自将亲征隗嚣，光禄勋汝南郭宪劝谏说："东方初定，车驾未可远征。"乃当车拔佩刀以断车靷。

皇帝不听从，西至漆。诸将多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险阻，计议犹豫未决；皇帝召马援问计。马援因说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兵进有必破之状；又于皇帝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众军所从道径，往来分析，昭然可晓。皇帝说："虏尽在我眼底下啊！"明旦，于是进军，至高平第一。窦融率五郡太守及羌虏小月氏等步骑数万，辎重五千余两，与大军会合。

这时军旅草创，诸将朝会礼容多不肃整，窦融先遣从事问会见仪适。皇帝听闻而嘉善，以宣告百僚，乃置酒高会，待窦融等以特殊礼遇。于是共同进军，数道上陇西。使王遵以书招牛邯，拿下，拜牛邯太中大夫。这时隗嚣大将十三人、属县十六、众十余万皆投降。隗嚣领着妻子逃奔西城，跟从杨广，而田弇、李育保上邽。略阳围解。皇帝慰劳赏赐来歙，班坐绝席，在诸将之右，赐来歙妻缣千匹。进幸上邽，下诏告隗嚣说："若束手自诣，父子相见，保无佗也。若还是想作黥布那样的，可以自任。"隗嚣终不投降，于是诛其子隗恂。使吴汉、岑彭围西城，耿弇、盖延围上邽。以四县封窦融为安丰侯，弟窦友为显亲侯，及五郡太守皆封列侯，派遣西还所镇地区。窦融以久专西凉方面，恐惧不自安，数上书求皇帝另择名将代替自己。下诏报说："我与将军如左右手耳，数执谦退，何不晓人意！勉循士民，无擅离部曲！"

颍川盗贼群起，寇没属县，河东守兵亦叛，京师骚动。皇帝听闻之后说："我后悔不用郭子横之言。"

秋，八月，皇帝自上邽晨夜东驰，赐岑彭等书说："两城若下，便可将兵南击蜀虏。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须为白！"

九月，乙卯，车驾还宫。皇帝谓执金吾寇恂说："颍川迫近京师，当以时定。惟念独卿能平之耳，从九卿复出以忧国可也！"

寇恂对答："颍川闻陛下有事亲赴陇、蜀，故狂狡之徒乘间隙相诖误人。如闻乘舆南向，盗贼必然惶怖归死，臣愿执锐为前驱。"

皇帝听从。庚申，车驾南征，颍川盗贼全部降。寇恂竟不拜为郡守，百姓遮道求皇帝："愿从陛下复借寇恂君在颖川一年。"

皇帝于是留寇恂于长社，镇抚吏民，受纳余降。东郡、济阴盗贼亦起，皇帝派遣李通、王常击破，任命东光侯耿纯再次为东郡太守，威信著于卫地，遣使拜太中大夫，命其与大兵一起到东郡。东郡闻耿纯入界，盗贼九千余人皆诣耿纯投降，大兵不战而还；玺书复以耿纯为东郡太守。戊寅，车驾还自颍川。

安丘侯张步带着妻子逃奔临淮，与弟张弘、张蓝计划招其故众，乘船入海。琅邪太守陈俊追讨，全部斩杀。

注：很多地方老百姓没有办法生存，不是生存的问题，而是被压迫得太厉害，不得不反，所以换一个地方官，当地立刻就全部安定了。光武帝用人善任，实际上，寇恂这样的大才，本来就是丞相之能，有点可惜。

冬，十月，丙午，皇上行幸怀县；十一月，乙丑，还雒阳。

杨广死，隗嚣穷困，其大将王捷别在戎丘，登城呼汉军说："为隗王城守的人，皆有必死之心，无二心。愿诸军罢归，请自杀以明志。"遂自刎而死。（这招非常厉害，对这些从东边来的战士心理上造成极大的压力，大家都知道这仗难打，而吴汉用兵喜欢用抢掠的钱来赏军，如果敌军都有死志，这些兵士就会逃怯，这是光武预先判断的。）

初，皇帝敕吴汉说："诸郡甲卒都是坐费粮食，若有逃亡，则沮败众心，应该全部让他们回去。"吴汉等贪人多力大好攻隗嚣，竟不能遣还，粮食日少，吏士疲役，逃亡者多。岑彭壅谷水灌西城，城未没丈余。这时王元、行巡、周宗领着蜀救兵五千余人乘高突然而至，鼓噪大呼说："百万之众方至！"汉军大惊，未及成阵，王元等决围殊死战，于是得入里城，迎隗嚣归冀。吴汉大军食尽，于是烧掉辎重，引兵下陇，盖延、耿弇亦相随而退。

隗嚣出兵尾随攻击诸营，岑彭为后拒，诸将乃得全军东归；唯祭遵屯汧县不退。吴汉等复屯长安，岑彭还津乡。于是安定、北地、天水、陇西再反叛为隗嚣所有。校尉太原温序为隗嚣将苟宇所获，苟宇晓譬数四，欲逼其投降。温序大怒，叱苟宇等人说："你们叛军何敢迫胁汉将！"

并借助节楇杀了数人。苟宇兵众争欲杀，苟宇制止大家说："此义士，死节，可赐以剑。"

温序受剑，衔须于口，顾左右说："既为贼所杀，无令胡须污土！"遂伏剑而死。从事王忠持其丧归雒阳，下诏赐以冢地，拜其三个儿子为郎。

十二月，高句丽王遣使朝贡，皇帝复其王号。

这一年，大水。

建武九年癸巳，公元33年

春，正月，颍阳成侯祭遵薨于军中，下诏冯异合并领其军队。祭遵为人，廉约小心，克己奉公，赏赐尽与士卒；约束严整，所在吏民不知有军。取士皆用儒术，对酒设乐，必雅歌投壶。临终，遗戒薄葬；问以家事，终无所言。皇帝愍悼之尤甚，祭遵丧至河南，车驾素服亲临，望哭哀恸；还都，幸临城门，阅过丧车，涕泣不能已；丧礼成，皇帝再次亲祠以太牢。下诏大长秋、谒者、河南尹护丧事，大司农供应费用。至葬，皇帝车驾又一次亲临；既葬，又亲临其坟，存见夫人、室家。其后朝会，皇帝每叹说："安得忧国奉公如祭征虏者！"

卫尉铫期说："陛下至仁，哀念祭遵不已，群臣各怀惭惧。"皇帝乃止。

注：光武帝为何对祭遵的死这么悲伤？很多史家也不能理解，祭遵是和光武惺惺相惜的臣，他最懂光武帝，而且这个自己没有私利，他的兵也不像吴汉的兵那样贪财抢掠，吴汉虽然常打胜仗，带来的负面效果也很大，因为抢掠还逼反了一个光武帝的部下大将。

光武帝这样悲伤也是间接表达对其他的将领的不满意，铫期劝了才停止。

隗嚣病且饿，餐糗糒，恚愤而卒。王元、周宗立隗嚣小儿子隗纯为王，总兵据冀。公孙述遣将赵匡、田弇助隗纯。皇帝命冯异攻击。

公孙述派遣其翼江王田戎、大司徒任满、南郡太守程泛将数万人下江关，击破冯骏等汉军，攻拔巫及夷道、夷陵，并占据荆门、虎牙，横江水筑起浮桥、关楼，立欑柱以绝水道，结营跨山以塞陆路，拒阻汉兵。

夏，六月，丙戌，皇帝幸临缑氏县，登轘辕。

吴汉率王常等四将拥兵五万余人击卢芳将贾览、闵堪于高柳；匈奴出救，汉军不利。于是匈奴转盛，钞暴日增。下诏朱祜屯常山，王常屯涿郡，破奸将军侯进屯渔阳，以讨虏将军王霸为上谷太守，以备匈奴。

皇帝命来歙全部监护诸将屯长安，太中大夫马援为来歙副将。来歙上书说："公孙述以陇西、天水为藩蔽，故得延命假息；今二郡平荡，则公孙述智计穷迫。宜增加选调兵马，储积资粮。现在西州新破，兵人疲馑，若招以财谷，则其众可集。臣知国家所给非一，用度不足，然有不得已！"皇帝认为有道理。于是下诏于汧县积谷六万斛。秋，八月，来歙率冯异等五将军讨隗纯于天水。

骠骑将军杜茂与贾览战于繁畤，茂军败绩。

诸羌自王莽末期入居塞内，金城属县多为所有。隗嚣不能征讨，因就慰纳，发其众与汉相拒。司徒掾班彪上书说："今凉州部皆有降羌，羌胡被发左衽，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数为小吏黠人所见侵夺，穷恚无聊，故致反叛。其实蛮夷寇乱，都是这样的原因。旧制，益州部置蛮夷骑都尉，幽州部置领乌桓校尉，凉州部置护羌校尉，皆持节领护，治其怨结，岁时巡行，问所疾苦。又数遣使译，通导动静，使塞外羌夷为官吏耳目，州郡因此可得警备。今宜恢复如旧，以明威防。"皇帝听从。以牛邯为护羌校尉。

盗杀阴贵人母邓氏及弟阴訢。皇帝很悲伤，封贵人的弟弟阴就为宣恩侯，又召阴就兄长侍中阴兴，要增封，置印绶于前。阴兴坚决辞让说："臣未有先登陷陈之功，而一家数人，并蒙爵士，令天下觖望，诚所不愿！"皇帝嘉许，不夺其志。

阴贵人问阴兴真实原因，阴兴说："外戚家苦不知谦退，嫁女欲配侯王，取妇眄睨公主，愚心实有不安。富贵有极，人当知足，夸奢益为观听所讥。"阴贵人感其言，深自降挹，再不为宗亲求位。

注：人最大问题就是不知足，常会觉得自己所得到都是应该的，做不到克制，不该拿的坚决不拿，能拿得多的尽量少拿，光武帝特别喜欢祭遵，也是这个原因，知进退，懂克制这就超过大多数的常人。这也为阴贵人被封皇后打下伏笔。

皇帝召寇恂还都，以渔阳太守郭伋为颍川太守。郭伋招降山贼赵宏、召吴等数百人，皆遣归家务农；因自劾专命，皇帝不以为咎。后赵宏、召吴等党与闻郭伋威信，远自江南，或从幽、冀，不期俱降，骆驿不绝。

莎车王康卒，弟贤立，攻杀拘弥、西夜王，而使康两子王之。

建武十年甲午，公元34年

春，正月，吴汉复率捕虏将军王霸等四将军六万人出高柳击贾览，匈奴数千骑兵来救援。与汉连战于平城下，被击破败走。

夏阳节侯冯异等与赵匡、田弇战且一年，皆斩杀。隗纯未下，诸将欲且还休兵，冯异固持不动，共攻落门，未攻拔。夏，冯异薨于军中。

秋，八月，己亥，皇上幸临长安。

注：光武帝不入长安，大概觉得长安那个西汉旧宫廷已腐败透了，里面的宫女太监经历了成哀平和王莽之世，滑得都像是老油条。浑水难清。

初，隗嚣大将安定高峻拥兵据高平第一，建威大将军耿弇等围之，一岁不拔。皇帝自将亲自征讨，寇恂劝谏说："长安道里居中，应接近便，安定、陇西必怀震惧；此从容一处，可以制四方了。今士马疲倦，方履险阻，非万乘之固也。前年颍川，可为至戒。"皇帝不听从，戊戌，进幸汧县。

高峻犹不投降，皇帝遣寇恂前往劝降。寇恂奉玺书至第一，高峻遣军师皇甫文出谒，辞礼不屈；寇恂大怒，将诛杀。诸将劝谏说："高峻精兵万人，率多强弩，西遮陇道，连年不下，今欲降之而反戮其使，无乃不可乎？"寇恂不应，遂斩皇甫文，遣其副使归城告诉高峻说："军师无礼，已戮杀！欲降，急降；不欲，固守！"高峻惶恐，即日开城门投降。

诸将皆祝贺，因问寇恂："敢问杀其使而降其城，什么原因？"

寇恂说："皇甫文是高峻的腹心，来我们这里看情况好回去定计的人。今来，辞意不屈，必无降心。全之则皇甫文得其计，杀之则高峻失其胆，是以投降。"

诸将皆说："非所能及！"

注：上兵伐谋，将其谋主给杀了，就给对方带来极大的震憾，高峻失去主心骨，自然就投降了。光武帝底下的厉害的角色太多了，这个寇恂能文能武，光武帝总在关键时用他，每次都建功，有点像陈平，但比陈平更有军事才能。

冬，十月，来歙与诸将攻破落门，周宗、行巡、苟宇、赵恢等人领着隗纯投降，王元逃奔蜀。将诸隗安置到京师以东。后来隗纯与宾客逃亡入匈奴，至武威，被抓捕得，诛杀。

先零羌与诸种寇金城、陇西，来歙率盖延等进击，大破之，斩首虏数千人。于是开仓禀以赈饥乏，陇右遂安，而凉州与京都流通。

庚寅，车驾还宫。

建武十一年乙未，公元35年

春，三月，己酉，皇帝幸临南阳，还时幸临章陵；庚午，车驾还宫。

岑彭屯津乡，数攻田戎等，不克。皇帝遣吴汉率诛虏将军刘隆等三将，发荆州兵凡六万余人、骑五千匹，与岑彭会师荆门。岑彭装战船数十艘，吴汉以诸郡水兵多费粮谷，计划罢归。岑彭认为蜀兵人多势盛，不可遣还，上书言状。皇帝报岑彭说："大司马习用步骑，不晓水战，荆门之事，一由征南公为重而已。"

闰月，岑彭令军中募攻浮桥，先登者上赏。于是偏将军鲁奇应募而前，时东风狂急，鲁奇船逆流而上，直冲浮桥，而欑柱有反杷钩，鲁奇的战船不得过去。鲁奇等乘势殊死战，借飞炬焚桥，风怒火盛，桥楼崩烧。岑彭悉军顺风并进，所向无前，蜀兵大乱，溺死者数千人，斩任满，生获程汎，而田戎走保江州。岑彭上言任刘隆为南郡太守；自率辅威将军臧宫、骁骑将军刘歆长驱入江关。下令军中无得虏掠，所过，百姓皆奉牛酒迎劳，岑彭再次让不受。百姓大喜，争着开门投降。下诏岑彭守益州牧，所下郡辄行太守事，岑彭若出界，即以太守号令交付后将军。选官属守州中长吏。岑彭到江州，以其城固粮多，难卒拔，留冯骏守着；自引兵乘利直指垫江，攻破平曲，收其米数十万石。吴汉留夷陵，装露桡继进。

注：光武帝哭祭遵，对诸将是有影响的，来歙和岑彭至少军令严整，不掠民众，这使得攻蜀变得简单，后来的张会攻蜀也是秋毫无犯，打着保国爱民的大旗，蜀国民众望风而降。

夏，先零羌寇临洮。来歙推荐马援为陇西太守，击先零羌，大破之。

公孙述以王元为将军，使与领军环安拒河池。六月，来歙与盖延等进攻元、安，大破王元军，遂克下辨，乘胜遂进。蜀人大惧，请刺客刺来歙，未殊，驰召盖延。盖延见来歙，因伏悲哀，不能仰视。来歙叱盖延说："虎牙何敢然！今使者中刺客，无以报国，故呼巨卿，欲相属以军事，而反效儿女子涕泣乎！刃虽在身，不能勒兵斩公吗？"盖延收泪强起，受所诫。

来歙自书上表说："臣夜人定后，为刺客所伤，中臣要害。臣不敢自惜，诚恨奉职不称，以为朝廷蒙羞。理国以得贤为本，太中大夫段襄，骨鲠可任，愿陛下裁察。又臣兄弟不肖，终恐被罪，陛下哀怜，数赐教督。"投笔抽刃而绝。皇帝听闻，大惊，读来书流涕不止。以扬武将军马成守中郎将代来歙。来歙丧还洛阳，皇帝乘舆缟素临吊、送葬。

赵王刘良从皇帝送来歙之丧还都城，入夏城门，与中郎将张邯争道，叱张邯旋车，又诘责城门候，使前走数十步。司隶校尉鲍永劾奏："刘良无藩臣礼，大不敬。"刘良尊戚贵重，而鲍永弹劾，朝廷肃然。鲍永辟扶风鲍恢为都官从事，鲍恢亦抗直，不避强御。皇帝常说："贵戚且敛手以避二鲍。"

鲍永行县到霸陵，路经更始墓，下拜，哭尽哀而去，西至扶风，椎牛上苟谏冢。皇帝听闻，心意不平，问公卿说："奉使如此，想干什么？"

太中大夫张湛对答说："仁者，行之宗；忠者，义之主也。仁不遗旧，忠不忘君，行之高者也。"皇帝意乃释。

皇帝自将亲征公孙述；秋，七月，再临长安。

公孙述使其将延岑、吕鲔、王元、公孙恢悉兵拒广汉及资中，又遣将侯丹率二万余人拒黄石。岑彭使臧宫将降卒五万，从涪水上平曲，拒延岑，自分兵浮江下还江州，溯都江而上，袭击侯丹，大破侯丹军；因晨夜倍道兼行二千余里，径拔武阳。使精骑驰击广都，去成都数十里，势若风雨，所至皆奔散。当初，公孙述闻汉兵在平曲，故派遣大兵逆击。及岑彭至武阳，绕出延岑军后，蜀地震骇。公孙述大惊，以杖击地说："是何神也！"延岑盛兵于沅水。臧宫众多食少，转输不至，降者皆欲散畔郡邑，复更保聚，观望成败。臧宫欲引兵还，恐降兵反叛；正好皇帝遣谒者将兵助岑彭，有马七百匹，臧宫矫制取以自益，晨夜进兵，多张旗帜，登山鼓噪，右步左骑，挟船而引，呼声动山谷。延岑不意汉军突然而至，登山望之，大为震恐；臧宫借机纵击，大破延岑，斩首、溺死者万余人，水为之浑浊。延岑逃奔成都，其众全部降，尽获其兵马珍宝。自是乘胜追北，降者以十万数。军至平阳乡，王元举众投降。皇帝与公孙述书信，陈言祸福，示以丹青之信。公孙述看书叹息，以示所亲。太常常少、光禄勋张隆皆劝公孙述投降。公孙述说："废兴，命也，岂有投降的天子！"左右莫敢复言。常少、张隆皆以忧惧而死。

皇帝还自长安。

冬，十月，公孙述使刺客诈称为亡奴，投降岑彭，夜，刺杀岑彭（汉军两员大将被刺杀）。太中大夫监军郑兴领其营，以等吴汉至而授之。岑彭持军整齐，秋毫无犯。邛谷王任贵闻岑彭威信，数千里遣使迎投降；却遇到岑彭已被害，皇帝尽以任贵所献赐岑彭妻子。蜀人为岑彭立庙祭祠。

马成等破河池，遂平武都。先零诸种羌数万人，屯聚寇钞，拒浩亹隘。成与马援深入讨击，大破之，迁徙降羌置天水、陇西、扶风。

这时，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涂远多寇，议欲放弃。马援上书说："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则为害不休，不可弃放。"皇帝听从。

民归者三千余口，马援为置长吏，缮城郭，起坞候，开沟洫，劝以耕牧，郡中乐业。又招抚塞外氏、羌，皆来降附，马援奏复其侯王君长，皇帝全部听从。于是罢马成军队。

十二月，吴汉自夷陵将三万人溯江而上，讨伐公孙述。

郭伋为并州牧，过京师，皇帝问以得失，郭伋说："选补众职，当简天下贤俊，不宜专用南阳人。"是时在位多乡曲故旧，故郭伋言及之。

注：吴汉再次接了岑彭的班，摘了其快成熟的果子，但是吴汉攻城就是一场灾难式的抢掠故事，光武帝心里知道，吴汉却了必然会一通，吴汉几乎哪里有战争就去哪里，就有点像今天的雇佣兵，给钱就上，没有钱自己抢，像成都这样的富裕地方，这些抢钱的大兵要高兴坏了，所以最后，都会只会是一场大火，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