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头农场与天湖湿地公园(上)
《口述宁夏》 讲述宁夏人自己的历史
宁夏天湖国家湿地公园,位于国营长山头农场境内。离中宁县城32公里,四面群山环抱,海拔1370米。总面积30000多亩,其中:水域面积9100亩,红柳林面积12585亩。园内有野生植物83种,鸟类72种,鱼类9种,是宁夏南部干旱半干旱地区,保护最完整的自然资源之一,被誉为“人间仙境”、“高山明珠”。
天湖湿地公园与中宁陈麻井、长山头农场有着密不可分的渊源。
一、陈麻子井的故事
“陈麻子井”是一口水井,“陈麻井”却是个地名,但都与一个叫“陈麻子”的人有关。
相传清乾隆年间,居住在兰州白塔山下徐家湾陈家庄富绅陈秉坤,生有三儿两女。三儿子陈瑞恒,自幼习武识字,聪明仗义,父亲对他偏爱有加,不到二十岁就让其到外地打理生意。由于他常年奔波在外忙于生意,加之幼时得了“麻疹”(也称“天花”),留下了一脸麻点,快三十岁了,还没成家。商界的朋友称他“麻哥”、“麻掌柜”,外人称他“陈麻子”。
陈瑞恒带领商队经常来往于兰州、西安、银川、包头等地,主要是将北方的皮毛、枸杞、发菜、甘草运到南方,又将南方的食盐、茶叶、瓷器、丝绸运回北方。有一年夏天,陈瑞恒带领商队进入宁夏的喊叫水,过桃山口后沿清水河向宁安堡(中宁)方向行进。正午骄阳似火,口渴难忍,清水河的水浑浊苦涩,无法饮用,大家只能原地休息找水。
忽然,陈瑞恒的坐骑大白马一溜烟向西山坡跑去,陈瑞恒尾随而去。大白马在山坡下用鼻子嗅了嗅,前蹄子不停地在地上刨,不一会地下竟神奇地浸出水来。陈瑞恒见状拔出腰刀继续挖掘,果然一股泉水喷涌而出,他用手掬水送入口中,清凉甘甜,大家喜出望外。
陈瑞恒仔细观察,发现这地方东邻清水河,西依大青山,北靠长山头老鹳嘴大峡谷,南边是一片开阔平缓的滩地,背风向阳。加之这里是银川通往兰州、西安的必经之地,于是他动了心思,要在这块风水宝地上建客栈、立商号。
陈瑞恒首先僱用民工,运来石料,将原来的水泉挖深三丈,由细流变成涌泉,用石条并列圈起两口口宽六尺的水井,砌护了一条三百丈长的引水渠,在水渠尾部建起一座百丈见方的蓄水池,水池东南角留有泄水口,解决了方圆几十里内的人畜饮水,从此人们称这口水井为“陈麻子井”。
后来,陈瑞恒不但在陈麻子井旁边建起了客栈和商号,还娶当地女子杨凤儿为妻。客栈取名“杨氏客栈”,由杨凤儿经营打理。有了水源,加之此地是南来北往客商必经的歇脚之地,不到几十年的时间,发展成为商铺林立,客商云集的重镇一一陈麻井。陈麻井成立了商会,大家推举陈瑞恒担任商会会长。陈瑞恒谦虚随和,乐善好施,主持公道,百姓们尊称他陈麻子,其大名也就慢慢被后人遗忘了。
陈麻子还在镇子北部建起了龙王庙和安庆寺。有一些逃荒难民也在此落脚,利用井水开荒种粮种菜,放牧牛羊。兴旺时期陈麻井常住人口达5000之多。
陈麻子与杨凤儿共生育了五男二女,为了孩子,他从兰州、宁安堡请来先生开办学堂,让镇上的孩子读书识字。陈麻子的五个儿子和大女儿成人后,分别在兰州、成都、乌鲁木齐、南京、杭州经商定居。年过古稀的陈瑞恒处置了陈麻井的家业后,携妻杨凤儿和小女儿随五儿子定居在了杭州,直到八十七岁高龄寿终。
陈瑞恒离开后,陈麻井日渐衰落。尤其是到民国时期,陈麻井深受西北“三马”的蹂躏,马匪兵和盘据在周边山上的土匪,经常进行抢掠烧杀,当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加之清水河上游植被遭到破坏,水土流失严重,连年洪水泛滥成灾,陈麻子井出水量减少,有钱人家和大户纷纷外迁,留下来的不足千人。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陈麻井组建互助组、合作社,生产大队,后来成立了陈麻井人民公社,下辖陈麻井、小洪沟两个生产大队和团部郎生产小队。银川通往西安的公路从公社腹地通过。公社组织人员淘挖整理了陈麻子井,扩大了水浇地面积,并大力发展畜牧业。
1958年黄河水利委员会,为防止清水河冲毁中宁平原地段的河岸农田及泥沙大量冲入黄河,在长山头老鹳嘴的峡口中筑起了长100米,高30米的拦洪大坝,形成了长山头水库。经过多年的拦洪蓄水,大片河滩淤平,河滩地由原来的一万多亩,增加到三万多亩。人民公社组织社员开发河滩地,扩大耕地面积。
由于清水河每年七、八月份都要发山洪,种河滩地风险很大,因而人们称之为种“闯田”。后来社员将小麦播种期从4月初提前到3月初,这样小麦在6月下旬成熟,7月上旬必须收割完,避开了7到8月的洪水期。另外在河滩地套种大麻籽,麻籽杆高根深,当洪水淹没退去后,麻杆不但不倒,由于水份和养份充足,而且长势更旺。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逢小麦成熟期,中宁县政府便组织干部、工人、教师到陈麻井帮助抢收小麦。由于连年丰收,陈麻井公社生产的麻籽香油基本上能满足县城居民的供应量,并且每年都向粮库超交定购粮,成为当时中宁县粮油比较充足的公社之一。
二、长山头农场的建立
1975年开工建设的同心扬水工程,为同心县城及沿线包括中宁大战场、长山头南部干旱地区的人畜饮水及土地开发提供了条件。
1977年秋,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副书记李学智陪同第一书记霍士廉,去固原途中视察了陈麻井公社,当他们看到肥沃的河滩地和既将得到黄河水灌溉的茫茫荒原时。李学智提岀以陈麻井公社为基础,在此新建一个国营农场的建议,得到了霍士廉书记及其他自治区领导的赞同与支持。
1978年1月25日,自治区革命委员会以宁发(1978)26号文件批复中宁县和自治区农垦局,同意建立“国营长山头机械化农场”,将中宁县陈麻井公社1700多名社员、乡干部及土地资产一并划入长山头农场,青壮年社员按政策转为农场职工。农场规划占地总面积10万亩,场域扩大到东至清水河,南到同心县界的大洪沟,西至同心扬水干渠,北到花豹湾沟。
为加快长山头机械化农场开发建设步伐,农垦局副局长王炳功担任长山头农场筹建领导小组组长,调黄羊滩农场副场长杨占川担任副组长。这两位在战争年代扛过枪、打过仗、立过功,并在农垦艰苦创业几十年的老领导,带领从各农场抽调来的20多名干部和技术人员,于2月12日进驻长山头,与原陈麻井公社干部、社员一起拉开了创建新农场的帷幕。
筹建指挥部设在了陈麻井公社机关所在地的院子里。安营扎寨后,王炳功、杨占川白天带着大家勘查地形、规划设计,晚上熬夜研究方案、制定工作计划。在短期内完成了建场的整体规划和准备工作。
经请示农垦局并报自治区有关部门批准,在中宁县招收了1000名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的年青人到农场落户,这其中也有部分自己申请调来的县管干部。又从部分农场调来一批农、林、牧、机方面的专业技术人员。购置一批大型农业机械,开启了轰轰烈烈开荒造田、建设农场的创业历程。
筹建小组提出了“当年建场、当年生产、当年为国家上交粮油做贡献”的宏伟目标。1978年3月,经李学智书记协调引进了比小麦成熟还早的啤酒大麦种子30万斤,及时播种在新开垦的荒地和河滩地上,共播种粮油3万多亩。当年收获啤酒大麦80万斤,小麦、玉米120万斤,罗马尼亚油葵籽60万斤,实现了年初提出的宏伟目标。
针对长山头地区干旱、风多雨少的恶劣自然条件,筹建领导小组确定了“一农、二林、三草、四牧”的发展思路。合理布局农田、沟渠、林网和道路,重点营造防护林,发展经济林,控制水土流失,减少风沙危害。提出了“宁可少种一亩地,也要多灌一亩树”的造林护林口号。仅1979 年全场就栽植各类树木35万株,营造防护林4000亩,苹果树2000亩。从建场时没有一亩林地,到1990年拥有林果地9340亩。是中宁至固原黄土高原干早带最早形成、面积最大的一片绿州。1993年长山头农场荣获全国造林绿化委员会授于的“全国部门造林绿化300佳单位”称号。
1978年建场时,同心扬水干渠分配给农场3寸水,只能灌溉3000亩地。在农垦局长刘寅夏,新任副局长柳登旺的支持下,两年时间打机井52眼。铺设4000多米管线,从米钵山引来山泉水,解决了5个生产队职工饮水问题。随着固海扬水工程的建成通水,农场缺水问候得到解决,为土地开发和农林牧发展提供了更大的保证和空间。同时还将来自内陆省份参加固海扬水工程建设的1200名临时工安置到了农场,并转为正式职工。
1979年6月,王炳功副局长回到农垦局工作,杨占川被任命为国营长山头机械化农场党委书记、场长。这位1947年在陕北参加革命,新中国成立后投入到宁夏军垦、农垦建设事业中的老兵,曾在农建一师(前进农场)、暖泉农场、大武口建材厂、西干渠管理处、黄羊滩农场工作过。几十年中他无论走到那儿,都时刻牢记党的教导,艰苦奋斗,踏实工作。在长山头农场工作期间,除外出开会,不管是盛夏酷暑,还是数九寒天,总是骑着自行车奔波在各生产队,深入实际指导工作,他在长山头农场工作的16年当中骑废了5辆自行车。
他在生活上更是严于律己,每年除元旦、春节回银川与家人团聚外,平时都在农场忙于工作。在办公室支张床既办公又住宿,坚持一日三餐与职工一起排队打饭,碗筷都是自己洗。有时回来晚了,就用开水泡点干馒头凑合一顿。1983年3月,由于他生活没规律,胃病发作,痛疼难忍,经诊断为胃穿孔,在宁夏附属医院作了手术,由于体质原因,三个月内作了三次手术。6月下旬当他得知,清水河发洪水,淹没了河滩地近万亩即将成熟的大麦时,立即请求出院,回到农场站在水中和干部、职工一起抢收大麦。
1993年12月,杨占川调离长山头农场。1994年光荣离休,享受副厅级待遇。他的这种拼博奉献精神,传给了后任的农场领导,他们以老书记、老场长为榜样,一任接着一任干,把宁夏农垦唯一处在山区的长山头农场,建成了水渠纵横,道路畅通,林带成网,绿树成萌,粮油满仓,瓜果飘香,山湖一色,生态优美的“高原绿洲”。
全场建有10个生产队,3个机耕队及汽车队、建筑队、种子队、中小学、医院等30多个基层单位。到2004年,全场总人口8608人,职工1282人。土地总面积96255亩,其中:耕地33150亩,果园3675亩,枸杞3615亩,林地2835亩,湖泊湿地30010亩。年产粮食1436万公斤,油料78.5万公斤。工农业总产值3334.8万元,利税5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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